臧霸守城的功夫了得，莒縣固若金湯，曹操甚至引沭水灌城仍無法迅速攻破。大漢第一噴子禰衡（字正平）到曆陽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罵曹操的不仁及其手下的無能，呂蒙為了他的安全，專門派人把他“保護”起來。論江湖資曆王朗比禰衡高多了，但這個人瘋起來誰都能罵，還是要避免產生不良影響。

    張楊在這種時候接到了呂布的來信，求他發兵兗州，而呂布自己領兵出下邳城救援臧霸，又命令陳宮聯合孫觀、尹禮、吳敦這些人斷曹操糧道。張楊沒有什爭霸下的想法，隻求保住河內，自己封晉陽侯，領大司馬，在官爵上能和北邊袁紹五五開，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但唇亡齒寒，保一下呂布很有必要，張稚叔生到民國時期一定是聯省自治的忠實擁護者。

    出兵兗州這種大事還是要找眭固商量一下，眭白兔是帶著黑山殘兵來投的，是河內的實力派，何況眭固和袁術有聯係，自己想和北麵拉上關係，也少不了他的幫助，更關鍵的是眭固和曹操有仇，一定是出兵兗州的支持者。

    眭固自和潘璋結交，日日置酒高宴，那幫黑山賊的老兄弟都是一群酒鬼，一來二去都混的相熟，潘璋也沒去給張楊做衛士，反倒成了眭固的別部司馬。楊醜向張楊進言，眭固招納豪傑，收買人心，圖謀不軌，被張楊一陣訓斥。張楊在大漢混，靠的就是寬容，連呂布都沒反他，眭固怎可能反呢？

    大司馬是可以開府的職位，不過張楊一介武夫，沒有人脈，隻是象征性地征辟了私人僚屬，然後花時間修了修府邸，管的地方比不了袁紹，住的地方總要差不多。潘璋隨眭固赴宴，見大司馬府而驚，張楊把錢都花在蓋房子上，實在不是英雄所為，怪不得他空有數萬大軍，到現在還是個太守。

    潘璋站在宴廳門外，眭固進去，大喇喇地坐在張楊對麵，直截了當地道：“大司馬此番宴請，必有所圖。”

    張楊起身給眭固滿上酒，道：“呂奉先遣使送信，想請我出兵兗州，以解徐州之圍，白兔是打過兗州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眭固舉起酒杯嗅了嗅氣味，還比不上潘璋的酒，放下酒杯，正色言道：“以大司馬之見，呂奉先能撐多久？”

    張楊解嘲的笑笑：“白兔不是一向看重呂奉先嗎，何出此言？”

    眭固歎了口氣，道：“打仗要是隻靠武勇就簡單了，呂奉先帶幾個騎兵能衝垮張飛燕，衝得垮曹孟德嗎？”

    張楊麵露異色：“白兔的意思是靜觀其變？”

    眭固想了一想，道：“要是呂奉先衝的垮曹操，這一仗就不能打，要是呂奉先輸了，這一仗就有的打。”

    張楊默然不語。門外的潘璋聽得雲霧，心想這眭固反了吧，呂布輸了，怎反而又能打了。

    二人吃喝了半刻，張楊又開了口：“北邊是什態度，我聽袁公路住在平原，為袁青州（袁譚）撐腰，他們就沒有南下的打算嗎？”

    眭固的左手食指在酒杯中攪了一攪，放到嘴舔了一口，道：“袁本初和曹孟德是遲早的事，不過他們一旦打起來，不管誰輸誰贏，河內都討不了好，不如想辦法南下，不論是投劉景升，還是王景興，都好過在這兒等死。”

    張楊麵露難色，道：“河南尹多關隘，不易南下，實在不行我們就投袁本初，替他守好河內，我看還是他的贏麵大。”

    眭固嘴上回了句好，心卻暗罵張楊沒腦子，袁紹心恨死了張楊，要不是張楊接濟，子早完了，更不會落到曹操手，以為靠當年會盟討董那點交情就想讓袁紹接納，哪有那簡單？

    張楊以為眭固是被曹操嚇破了膽，隻要呂布在徐州拖住，就曹操在兗州的惡名，自己進了兗州，士民們一定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到時候，從河內太守變成兗州牧，大業可成。二人又各懷鬼胎地閑聊了許久，才裝作依依不舍地分開。

    眭固走後不久，楊醜偷偷地進來：“大司馬，我查清楚了，那個潘璋是從南邊來的，八成是劉景升的人，劉景升和袁本初交好，又同和曹孟德為敵，眭固所謂的南下一定是袁本初的意思，我聽他早有襲擊許都之意，隻是易京的公孫伯圭還沒死，無暇分身，這次正好假手他人，也能試探下曹孟德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