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有人打劫！！來人！有人打劫！！……”

    呼救聲打客廳襲來，驚悚！

    專心給兒子炸獅子頭的陳媽嚇得差點栽進油鍋。雞皮疙瘩冷淒淒麻嗖嗖串了一身。跌跌撞撞從刀架抽把菜刀，老娘給你拚了！誰曾想，手一哆嗦竟把刀架逮了下來。這下栽了，厚重的實木刀架翻滾而下，不偏不斜夯在陳媽右腳麵上！陳媽哎呦一聲就抱起右腳，單腳著地跳轉不停。手的菜刀早不知撂去了哪。

    “來車！有人打的！！來車！有人打的！！……”

    陳媽這才聽出了門道，這下命保住了！臭子，弄個彩鈴嚇死親媽！

    陳媽右腳落地，抹把手就循著鈴聲衝將出去。一瘸一拐，倒也腳下生風：打劫打的，都得等我兒子睡醒再！

    離手機還有一米光景，陳媽的雙腳一左一右，踩著兩片一薄一厚的碎玻璃。哪來得及喊出聲來，就一屁股拍在地上，顫了幾顫！牙齒把舌頭挫了好幾條口子！

    陳媽扶著茶幾欲重新站起，蹭了幾蹭都沒能讓屁股離開地麵。胯骨倒疼的像剛楔了一排釘子，5寸的那種！

    陳默被動靜惹醒，迷迷瞪瞪還以為在辦公室。舉首見媽媽坐在地上，大驚！乃一個打挺立了起來，瞳孔大了一圈！

    “發生什，媽！？”陳默呼呼帶風衝至媽媽麵前跪將下來。

    “別跪地上，兒！傷膝蓋。”陳媽衝兒子雙膝拍兩下，一左一右、一重一輕，“媽吧，廚房頭給你燒獅子頭，聽你電話響了，就尋思跑來摁掉，讓你多睡會兒。誰曾想，唉！”陳媽拿起把自己滑倒的那兩個玻璃杯底子，在陳默眼前晃了一下。

    陳默這才意識到自己幹的好事，他掃一眼滿地狼藉，後悔得捶胸頓足、切齒咬牙。獅子頭的醉香早已充鼻不聞。

    “對不起，好媽媽。兒錯了！”陳默在右臉頰上貼一巴掌，很脆很響。“我背你去醫院！！”他轉身背對媽媽，蹲將下去，奈何他1米8的巨個兒，就算坐實於地板上，媽媽也貼不實他的背，沒著力點！不行，要把媽媽挪到沙發上中轉一下！這是上策！

    陳默一大一兩個跨步恰到媽媽背後，雙腿微岔略比肩寬，就附身下去至合適高度，雙前臂穿過媽媽雙腋，1、、 ！屏息發力！

    陳媽咬牙hld住兒子的上臂，恰如汪洋大海hld住救命圓木。

    先是上半身被緩緩拉伸，緊接著被壓癟的雙臀開始回彈，當陳媽臀部和地麵若即若離，呈現臨界狀態時，陳媽大喊一聲“停！”還是“疼！”沒人知道。隻是聲音很大、很突然。陳默心頭被蟲子叮了一口，動作滯空停將下來。

    陳媽懸停幾秒，就被重新緩降到地麵。陳默額頭有汗。陳媽等量。

    可謂萬事皆有技巧，從背後秉腰提升，上下肢位移不同步，夾角從直角到平角，有個展開動作，疼！；若從側麵著手，上下肢同步、同相位抱起，就會hld當前姿態於不變。媽媽理應不再感覺疼痛。就這著！

    想法還沒落地，陳默已在媽媽右側下了身子，伸展左臂圈住媽媽的後腰收緊，彎曲右臂穿過媽媽膝下上挑，幾個深呼吸之後，屏息發力！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媽媽強力喊停。出了差池？

    “兒子，你答應媽一件事，媽才肯去醫院。”。

    “好，媽，別一件兩件，就是10件100件我都答應你。”陳默語畢就試了試平衡，屏息發力，將媽媽托離地麵。果不其然，這次沒有喊疼。陳默正要謝謝地，突感覺不對，怎越來越沉？！這一問問到了重點：哪，媽媽竟然扣住茶幾一角，茶幾這頭已經離開地麵一尺有餘，斜懸空中。這哪一出？！

    陳默不悅！！

    “媽！你這是要幹嘛？兒子都汗的要脫水，你還增加配重？”陳默額頭，汗珠子肥胖。

    “媽還沒什事兒，你就答應。沒誠意！把我放下來。”

    “真要命！難怪人家婆婆媽媽！”

    無奈，陳默吭吭哧哧把人放回原址。陳默生氣地將身子頂直，呼呼啦啦急的轉圈。

    “媽要你答應的，是對甜甜的不孕不育進行保密。無論誰問，你隻準不知道。”

    “為什呀？”

    “你想呀兒子，甜甜是財務總監，掌控資金劃撥最高權限。她又知道咱們家十世單傳。如果，你聽哈，如果她猜出下一步，卷款跑去國外，那我們就人財兩空了。到那個時候，咱一家人哭都找不著地兒。你知道，甜甜可不是盞省油的燈！遠遠不是！”

    “甜甜有那陰險嗎？”

    “甜甜可能沒有那陰險。但關鍵是，我們冒不起這個險。不是嗎？乖！”

    “哈！多諷刺呀，媽！甜甜可是你們幕後策劃、親手挑選的。搖身一變，就成了冒不起的風險了。再了，媽！就算我不透露，甜甜早晚也會知道不孕不育的消息！誰家的南牆不透風呀？”

    “這個你不用操心。你爸很快會有安排的。好吧。別看你爸是個大老粗，做起生意來，那可是個精細人兒。聽你老爸的，保證壞不了事兒。父母永遠是你的父母，但妻子不一定永遠是你的妻子。”

    “安排！安排！你們有多袒護我，我就有多抗拒你們的袒護。我越來越討厭生活在你們的影子不見日。你們大包大攬並沒有讓我覺得絲毫幸福，相反，你們的’安排’讓我感覺超級窩囊廢！我喜歡，你們偏偏讓我做商業；我喜歡戴荷，你們偏偏讓我娶甜甜。媽媽，你們是在用愛的名義害我！！”

    陳默把雙手握成拳頭，憤怒地切割空氣。陳媽臉色也陰下來。

    “陌生人給你一杯水，你都要聲謝謝；父母把一生都給了你，咋還成驢肝肺了呢？”

    “媽，從今起，我事情我做主！”

    “為什？”

    “因為我已經長大了！”

    “你長得再大，也沒有父母大。父母這做都是為你好、為公司好！！”

    “為公司好，對！為我好，錯！你們要真為我好，就應該讓我娶了戴荷而不是甜甜；你們要真的為我好，就應該讓我留在雜誌社做編輯而不是回到公司做商業。你們剝奪了我的事業，扼殺了我的愛情，然後還要我感恩戴德？！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陳媽仰頭盯著兒子。從未有的陌生感。

    “是你嗎，兒子！？從到大，你沒有給父母頂過嘴，更沒有摔過東西。到底是什改變了你？”

    “是你們改變了我！是甜甜這件事改變了我！既然你們當初運作我，為什現在還要告訴我？！”

    “因為你是我們的兒子。”

    “那為什當初不告訴我？那時候我就不是你們的兒子嗎？”

    “那時候我們不知道甜甜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甜甜不能生育這個現實嗎？”

    “你的真好聽，媽媽！！如果我半年前知道的和今知道的一樣多，戴荷就不會離開我，我也就不會娶甜甜。如果我不娶甜甜，哪還存在接受不接受甜甜不能生育的問題？！所以，你們以甜甜的名義害了我，也以我的名義害了甜甜！然後又以我和甜甜的名義害了戴荷！！！這做你們不道德，媽媽！！！”陳默雙手比比劃劃、戳戳點點。

    不道德？！陳媽聽不下去了！！！扶著茶幾就要起來，無果。麵部扭曲而痛苦，更加。

    “對不起，媽！我答應您，我什都答應您。看病要緊。”

    陳默俯下身來，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扇了自己一巴掌，正要again，被媽媽死死hld住。

    “我的好兒子，等我從醫院回來，和你爸咱開個會。好好把這事兒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