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舞放在口袋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有來電。

    陸希舞惡狠狠地瞪著陳飛，抓住娃娃頭發的手毫不放鬆，另一隻手有些費力地從另一側的口袋掏出了手機，隻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接起:“喂。”

    陳飛耳力過人，清晰地聽到從陸希舞的手機傳出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舞，我是爸爸。爺爺他又出事了，你馬上回來一趟，要快！”

    電話掛斷了。

    “是咱爸的電話？咱爺爺出什事了嗎？”陳飛急忙關切詢問。

    陸希舞的臉上陰雲積鬱，眼底雷鳴電閃:“別想扯開話題，，她是誰？！”

    “她……”陳飛張口結舌。

    “好！很好！”陸希舞一口編貝似的玉齒咬得嘎直響:“我現在沒時間聽你多，我就問你一句，你跟她到什程度了？”

    “咕嘟。”陳飛咽了一口唾沫，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你們上床了沒有？！”

    陳飛急忙賭咒:“我向發誓，絕對沒有！”

    “那就好！”陸希舞鬆開娃娃，神色稍緩:“既然這樣就好辦了，你現在馬上把這個狐狸精送走！我家出了點事，我要馬上回去。今這件事情，我以後再來聽你的詳細解釋！”

    “……好。”

    陸希舞深深地看著陳飛:“趁著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編一個故事，隻要沒有太過明顯的破綻……你知道的，我總是願意相信你的話的！”她的聲線，逐漸從冷硬轉為柔和，還有令人動容的淒婉。

    “我絕對不編！”陳飛衝口出這句話，隨即他的聲音也變得十分苦澀:“舞，我一定會百分之百地把事實全都告訴你的。而且，無論我完之後，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能夠接受……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坦白一些事情了，但是一方麵我有所顧慮，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事情真的有些複雜，我最近又太忙抽不出時間……總之請你相信，舞，我愛你！”

    “……現在這樣的話，其心可誅！”陸希舞轉身就往外走，腳步十分匆忙。許久許久，一句細弱幾不可聞的話才從門外遠遠地傳了進來:“壞人！”

    娃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茫然地看著陸希舞離去的方向，身子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好可怕！一眼就看出了我是狐妖，我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她的身份來曆。甚至，我壓根就感覺不到她的身上有半點修行者的氣息……難道，難道她已經達到了傳中返璞歸真的至高武神境界？！但是，她怎忽然就走了？”

    驚駭之下，娃娃從頭到尾就沒有聽到陳飛和陸希舞之間任何一句完整的對話，隻是本能敏感地聽到了“狐狸精”這幾個字，此時還當自己剛剛死逃生呢！

    “嗯？”陳飛被娃娃的一愣一愣的，想了半才哭笑不得地道：“娃娃你誤會了，她的狐狸精，跟你的狐妖不是一個物種。還有，她也不是你猜測的那個引誘我們回來的人……對不起啊娃娃，我要跟你道歉，因為她是我之前跟你過的，我的女朋友——陸希舞。”

    “啊？”娃娃愣住了。

    與她同時愣住的，還有一張忽然從門口探進來的臉。

    這是一張成熟的、溫婉的、保養的極好的四十多歲中年女人的臉，女人吃驚地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娃娃：“什？他竟然跟你過他有女朋友？！那你……那你還跟他在一起？”

    “你是誰？”陳飛大吃一驚，一閃身護在了娃娃身前。

    中年女人忙解釋道：“哦，我是跟著大姐一起過來的，我叫張婉娟，你們叫我張姨就可以了。”做完自我介紹，女人很嚴肅地看著娃娃：“姑娘，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是明知道他已經有了女朋友，還堅持要跟他在一起的，是嗎？”

    娃娃毫不猶豫：“當然！有女朋友又怎樣？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我會是陳飛哥哥的唯一，隻要他對我好不就行了，陳飛哥哥你是吧？”與此同時，娃娃還在心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就算發妻的位子歸屬於和陳飛哥哥前世青梅竹馬的嘰雅，正妻之位歸屬於和陳飛哥哥今生感情篤厚的陸希舞，平妻之位總不至於會流落到旁人身上吧！”

    陳飛唯有苦笑。

    一夫一妻這個製度，在現代社會已經實施了數代人了，娃娃這一番在一百二十五萬年之後毫不奇怪的論述，放到現在是壓根就沒有半點服力的。

    用來嚇人倒是很管用。

    張婉娟目瞪口呆了足足半分鍾，這才結結巴巴道：“……姑娘……你的這種想法……落後……實在……或者該是新潮……現在的年輕人……我真是老了……”她轉向陳飛，眼神十分複雜:“年輕人，真想不到你還挺有本事的……隻可惜沒有用在正道上啊！”

    “……”陳飛沉默半晌，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張阿姨，你的大姐，是指的舞嗎？”

    張婉娟點頭:“是的。”

    “……可是舞……我一直以為她是普通人家出身來著……”陳飛眉頭蹙起:“張阿姨，你能告訴我，舞她是哪家的嗎？”

    張婉娟平靜地看著陳飛好一陣，良久方道:“原來大姐一直沒有跟你過她的身份來曆嗎？看來她對你真的是用情很深啊！其實既然她沒有跟你，我也不方便透露的……罷了罷了，反正前幾將軍他已經去大姐的學校露過麵了，估計現在明德大學已經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了……年輕人，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大姐的父親，是陸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