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娃娃漲紅了臉，眼中滿是不甘和懊悔。

    她好後悔，她後悔當初為什要異想開地用惑心大法去控製王誌雄！如果那時她沒有那做，那王誌雄背後的黑玫瑰就不會發現她的存在，也就不會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她的陳飛哥哥——至少不會這快！

    “陳飛哥哥，”娃娃歉疚地看著陳飛，眸中有淚花在閃動:“對不起，都怪我……”

    穿越時空的異能有多厲害，沒有人能比她這個親身經曆過數次的狐妖更清楚了。

    失去了這樣強悍的異能，對她的陳飛哥哥來意味著什，她現在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她隻是好想大哭一場。

    “娃娃！”陳飛輕輕一歎:“雖然很可惜，但是，東西再好，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耍賴是沒有用的！再了，我現在其實也已經把那些必須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一些錦上添花的事，能做自然是好，做不了卻也無所謂的！”

    這番話，固然有安慰娃娃的成分，卻也不是什假話。

    從幾日前，借助王太玄老先生的石板穿越到自己前世身死之時的那一刻開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在彌補自己前世所留下的遺憾:他去了聖地，把胡子和魚湯帶到了嘰山；他代表嘰山和涼關八百猛士的首領駿遙以及堊原千餘精銳戰士的頭目萬興訂立了攻守同盟；他為嘰山留下了一門撒豆成兵的法術、三門高級的修煉功法、十多門威力不凡的戰技……

    第一件事，他為嘰山帶去了生存的希望。第二件事，他為嘰山預定了實質性的、同時也是磯山最迫切需要的武力援助。第三件事，他讓嘰山擁有了足夠的潛力——有望重現、甚至更勝昔日夏皇炎啟時代鼎盛之況的莫大潛力！

    異能繼續在身的話，他確實還可以為嘰山人族繼續提供源源不絕的更強功法，但是穿了，確實也就是“錦上添花”四個字而已。

    不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穿越時空的異能是現在失去，還是以後失去，其中的差別並不如想象中的那巨大！

    更何況，利用這意外獲得的異能，陳飛他不僅為嘰山帶去了“生”，更為他自己帶來了“利”:他從趙闊那賺到了五十萬；他揭穿了陳智森的虛假麵具，並因此而聲名鵲起——雖然等異能被黑玫瑰拿走之後，他的真實水平就將回到從前。但是隻要他能夠激流勇退，潛心學習，多年之後，他未必就不能借助今時今日的聲名，重出江湖——如此高的起點，足夠那些同為明德大學考古係的同學們羨慕不已了；他因異能，陰差陽錯結識了王太玄老先生，然後結識了半仙人範鐵心，借機他不但了解了很多普通人絕難接觸到的秘辛之事，更在王太玄和範鐵心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前輩形象。有此際遇，隻要日後他心經營，就必然能夠從中獲得一些常人求都求不來的罕見好處；他從一百二十五萬年之後的林間河畔帶回了一顆能解下萬毒的蟾精之珠；他從兔子山拿來了幾百株千年人參——按現在的行情，千年人參的價格依照品相的差別，應當在每株七百萬至一千一百萬之間——他的那些人參雖然都是七零八落的，但是年份十足，其中更不乏三千年、四千年、五千年的極品。平均一下，每株人參的價格怎也不會低於一千萬:一株一千萬，十株一個億，一百株就是十億……人參的總數他雖然沒有細數過，不過目測當在三百株以上……

    收獲豐厚至此，夫複何求？

    隻是，失去異能雖不要緊，卻還有一個很嚴峻的問題，現在就擺在他的麵前:在一百二十五萬年之後，在嘰山的唯一生路——合川穀地內，此時正盤踞著一個地玄境界的強大蛇人，古呔！

    還有跟隨古呔一起的三名煉氣後期禦虛境、十八名煉氣中期禦器境、以及三百名煉氣前期禦體境的蛇人武者！

    有他們的存在，嘰山人族的極大潛力就很有可能在還沒有來得及釋放出來的時候，就遭遇到一場淒慘無比的滅族浩劫而亡！

    而想要讓古呔他們離開，除了屈辱地選擇如數交出五百少女、一千青年供蛇人們淫0樂之外，就隻剩下了請求帶來這一切的那個人——黑玫瑰出麵解決此事。

    所以現在他絕對不能惹惱了黑玫瑰，所以現在他索性就痛痛快快地認命，把事情辦得敞亮一些，才好跟黑玫瑰好話好。

    “嘰山的同胞們，以後我是幫不了你們了，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了……不過我會盡力爭取，讓你們能夠保留住眼前的這一分元氣……還有傲骨……”

    “陳飛哥哥……”娃娃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

    陳飛想到的這些東西，她也都想到了。她還想明白了一件她最最害怕的事情:如果陳飛哥哥失去了穿越時空的異能，那她是狠下心來斷然離去，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繼續生活，還是不顧一切地與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生她養她的故鄉首丘、首丘的親人、朋友、玩伴、培養了她十多年的門派九尾峽、九尾峽嚴肅認真的門主、和藹可親的師尊、情同手足的師兄師姐們……她能夠和這些全部割裂開來，留在現代社會這個隻有陳飛哥哥一個親近之人的陌生時代嗎？

    看著娃娃滿是依依不舍的眼睛，陳飛立刻就明白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心情也不由自主得變得黯然了起來。

    隻是，此時此刻，他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種兒女的問題。

    權衡利弊，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