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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元康帶著兒子林慎回鄉了，這個消息很快就轟傳全莊。b.

    本來在陳家大院上房穩排大坐的陳道臨，聽到這個消息，立即下炕往外走。

    他老婆周倩玨就問，“你這是做什去？”

    “林元康回來了，我過去打個招呼。”

    “爸，你至於嗎？他在燕京也不過就是個國企部門的主管，和您這個市長有得比啊？論級別他是副廳，您是正廳啊。”

    這回說話的是陳道臨的兒子陳誌龍，這小子還是一付人五人六的模樣，身邊還扮著一個靚麗美女，頗有幾分氣質，大該是他女朋友吧？

    陳道臨瞪了他一眼，“你懂什？”

    說完，陳道臨就往外走，其妻周倩玨和兒子陳誌龍跟了出來。

    他們見陳道臨頭也不回的走了，丟下陳家一大家子人在這，這算什呀？陳家這些人還不是都來捧你場的，你才是林家莊最牛的那個呀，你跑去和林元康打什招呼？

    周倩玨就想不通了，推了一把兒子，“誌龍，你跟著你爸，快點把他揪回來，別和那些沒見過世麵的林家人多囉嗦。”

    “知道了，媽，我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他說牽著女友的手追了出去。

    林五爺門外，停著三輛車，猛士，大奔商務、大奔。

    外圍更是圍了一圈莊上的人。

    他們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長見識的。

    沒看見嗎？陳家的陳旭和陳二剛都尾隨著的，這兩位現在是陳家最耀眼的人士，比調到外市當市長的陳道臨還牛。

    都調外市了，和本鄉本土本地人都沒多少扯牽了，想用用他也用不上，當然不及陳二剛這個市局副局長有用。

    今天就是陳家最牛的兩位，不也跟著林家車的後麵嗎？這是怎回事呀？

    莊子上林、陳、戚、周四姓人們都在圍觀呢。

    林五爺門前站著三個悍猛漢子，正是林慎的隨行人員，陶兵、蘇震，龍方。

    他們沒有進院，隻是大院門口守著。

    此時，屋傳來男人的哭聲，是林元康的聲音。

    林元康想不到老爺子居然成了這付模樣，一個年過的，老爺子基本陰陽兩隔了，癡癱不知身在何世，隻餘一口氣在。

    當兒子的，怎能受得了這種打擊？

    林元康為人之子，孝道為盡，老父親卻成了這般模樣，難怪他悲從中來。

    眾人相勸，林元康才漸漸收聲。

    “姑，怎不早通知我？”

    林元康語氣中隱有怪怨之意。

    姑也是一臉淚痕，委屈的道“三哥，我就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我和大哥二哥說過，但他們說你工作忙，不讓擾擾。”

    林元康無語一歎，“老大老二，要致我於何地？工作再忙，父親都成這般模樣了，我總要來看一看吧？唉……”

    元忠老爺子道“元康啊，要怪就怪我吧，我也是怕擾你的工作，一直沒有捎個信兒給你，你別怨姑了，姑她也苦，周子良那個王八旦，就因為姑請長假回來照顧老爺子，他就拋妻棄女，和姑離了婚，如今姑孤兒寡母的，沒人管了……”

    林元康所孤發抖，啪，一聲，把炕沿拍的山響。

    “畜生！”

    別說林元康聽著氣，就是林慎都臉色一變。

    他再望向這個小姑時，眼神就有點變了，以前和父係親戚沒什交往，不了解他們的為人，從小姑姑這件事的選擇來看，小姑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看著父親氣的直哆嗦的林慎，深吸了一口氣。

    他轉過頭看了眼陳二剛。

    陳二剛從林慎眼看到了一閃即逝的冷芒。

    “二剛叔……”

    “嗯，林慎，有事你就吩咐。”

    陳二剛靠前站了一步，他這個市局的副局長，在林慎麵前表現的拘謹而恭敬。

    這一幕看的元忠和三個兒子，有點傻眼，他們都不知林慎的情況，隻知這孩子當兵了。

    小姑林元慧和她女兒周娜也不太清楚，但對陳二剛眼下這種態度有點詫異。

    “周子良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認識，認識，一個莊子上的，能不認識嗎？”

    “拋妻棄女是人幹的事嗎？你給我查查他，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

    “立即就辦！”

    “成，我這就去安排！”

    陳二剛堅定的應諾，轉身就往外走。

    從林慎冰冷的臉色中，能看出來，他這是要整這個周子良，老爸都罵畜生了，豈能叫畜生好活？

    林元康這次沒有攔著兒子，反而一把拉住姑的手，含淚道“小妹，苦了你啦！”

    一句話把林元慧說的痛哭失聲，哥哥的安慰，直抵心窩，這是親情的關懷，即便這個三哥以前不親她，但現在這句話讓她好不感動，因為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哥哥滿足了她。

    周娜也抱著母親嚶嚶而泣。

    本來回來相聚是個喜事，但現在這個悲悲戚戚的氣氛真叫人傷感。

    “林慎，有沒有需要叔幫忙的地方，你千萬不要客氣。”

    陳旭也把話擱出來。

    林慎對陳旭還是保持一份應有的尊敬的，這源於陳芝華的關係，畢竟陳旭是芝華的生父。

    “讓陳叔你見笑了。”

    “哪的話，一家人，你莫要見外才好。”

    別人不曉得陳芝華與林慎的關係，還以為陳旭這是強拉兩家關係呢。

    陳旭身家億萬，就是市委書記也未必被他放在眼，他能在林氏父子麵前有這種態度，足以叫好多人摔下巴了。

    這時，外麵有人聲傳進來，透過正房的玻璃，大家看到陳道臨為首的三個人進了院。

    林慎仍麵無表情，林元康做為林五爺家此時的主人，就得表示一下應有的禮節。

    林元康迎出堂屋，林明章、明誠、明吉三個兄弟跟著。
    “陳市長怎過來了？”

    林元康也多少知道一些陳道臨調離長州去它市當了市長的情況，好象是兒子在幕後推動了一下。

    他不卑不亢的和陳道臨握手。

    陳道臨也笑容滿臉，“元康啊，許久不見，你還好吧？”

    “還行，陳市長入屋坐坐？”

    “不了，五爺的情況我也剛聽家麵人說，你也不要太難受，畢竟老爺子也九十高齡了，我是知道你回來，才過來看看的，林慎啊，你也在呀，一向還好吧？”

    陳道臨是主動的伸手尋找林慎的手。

    林慎也會給他麵子，人家親自上門，姿態放的很低，所以可以給他麵子。

    不過，林慎此時心情不太爽，所以在陳道臨伸手過來後，有些遲緩的接了他的手。

    就這個動作立即引起了陳道臨身上陳誌龍的不滿。

    “喂，姓林的，你裝什啊？我爸和你握手，是看得起你，你還挺不樂意的啊？什玩意兒……”

    就這一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林慎當即甩開陳道臨的手，冷眼盯著陳誌龍，這小子還是當年那個德性，沒半點長進？

    “誰家的狗在這狂吠？把他給我扔出去……”

    陳道臨一聽兒子出口這話，就知道要糟，他本來想先下手，狠抽兒子一個大嘴巴，把這個小衝突解決掉。

    但林慎一開口就沒回旋餘地了。

    跟進來的陶兵，當時就一伸手，掐住陳誌龍的後脖頸，好象拎小雞一樣，將他橫拎在手，百多斤的一個大活人，在陶兵手好象輕若無物，拎著就走，根本不顧陳誌龍的鬼嗥慘叫。

    一出大院門，陶兵手臂一抖，就把陳誌龍扔出去幾米遠。

    噗一聲，陳誌襲給掐的差點暈迷的肉軀直接砸在硬土地上，滾了兩滾再沒爬起來。

    姓陳的人五人六的豎著進來，七葷八素的橫著出去了。

    一點麵子都沒有陳道臨留下，怪隻怪他的兒子太沒素質，太欠揍了。

    陳道臨剛才的笑臉在這一刻完全湮滅，臉色鐵青，不知是氣的還是給驚的，嘴唇發紫，一個勁兒的哆嗦。

    倒是陳誌龍身邊的那個女子尖叫了兩聲，嚇的捂嘴。

    直到陳誌龍給拎摔出去，那女的才叫出話。

    “你、你們有沒有王法了？怎敢打人？”

    林慎懶得理她，回身進屋了。

    林元康也有點傻，這叫什事嘛？看了眼麵若死灰的陳道臨，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陳市長，林慎火氣比較旺，你看這……”

    “沒事沒事，我家那個蠢貨就是欠收拾，正好叫林慎管教管教他，省得叫他氣的我又少活十年……”

    陳道臨能忍著說出這番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陳旭在一邊看著，直翻白眼呢，活該，不知死活的蠢貨，你爹都要看人家的臉色，你又算個什東西？

    陳二剛也在院子打電話，目睹了全程，在那個女的叫出聲後，他就過去推著那女子往外走。

    “你就別瞎嚷嚷了，上門來人家院找事，扔出去輕的，趕緊滾蛋……”

    陳二剛對陳誌龍就沒好感，轉靠林氏之後，更與陳道臨一係格格不入，以他的作派，絕對不會給陳道臨麵子。

    這邊陳道臨交待了場麵話，也扭身出來，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大院門外這多莊上的人，全看見他兒子給扔出來了，陳道臨的臉麵今兒上丟光了。

    出來看見外麵好多村人驚訝無比的臉色，陳道臨的心猛的一縮，一瞬間，他好似蒼老了十年一般，完了，這趟回來不僅辦不成事，還把過去幾十年積累的尊嚴全丟了，蠢豬，我咋養出你這個蠢豬啊？當初為什沒把你射在牆上呢？

    找有那好事的人跑去陳家通知了陳家人，結果沒三分鍾，周倩玨就領著一堆陳家人衝了過來。

    她看到丈夫傻呆呆站在躺在地上的兒子身邊，她都要瘋了。

    “老娘跟姓林的拚了……”

    這娘們煽動別人的情緒是把好手，陳家人也不明底細，一個個橫眉立目的。

    “對，和他們討個公道，太欺負人了。”

    “走走走，衝進去，把林五家院子拆了。”

    “把林五的房蓋揭了……”

    好家夥，這陳家人是一堆土匪啊？

    “都給我閉嘴！你們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陳道臨怒吼一聲，把所有人的聲音壓製下去，陳家眾人一個個楞呆呆望著陳道臨。

    周倩玨和那個女子已扶起鼻起臉腫的陳誌龍。

    “媽，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這小子就是個靠爹娘活的稀泥軟蛋，二十好幾了，還沒忘了蹬腿撒嬌。

    “陳道臨，你兒子給打成這樣，你還算不算個男人呀你？”

    陳道臨都快崩潰了，他哆嗦顫抖著，咬牙切齒的狠盯了兒子一眼，然後才轉妻子，並壓低聲音道“我今兒告訴你，我能調出長州去那邊當市長，背後是林慎推動的，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兒子，連人家丟那點都不如，你還有什臉在這吱吱哇哇的叫？”

    聽到丈夫這句話，周倩玨噗一聲，一屁股坐地上了，臉色瞬間蒼白。

    陳誌龍也不是傻子，聽到老爸的話，也完全傻怔在那。

    那個女子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陳道臨的眼光好象在看一個傻瓜。

    好半響，周倩玨揪著兒子胳膊站起來，哭喪著臉道“回去，我們回家祭祖……”

    “你生的好兒子，哼，祭祖？明年你們就該祭我了！”

    扔下這句話，陳道臨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眾陳家人茫然不知所措。

    ……

    陳家父子上林五爺家引發的鬧劇隻是個小插曲，不過還真成了今年清明節前的一個大話題。

    本來這些村人就閑的蛋疼，這下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可著勁兒的討論吧。

    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陳氏父子的事已傳遍了全莊。

    下午，林姑也給大哥二哥他們打了電話，說三哥回莊上了。

    林元義、林元漢在晚上前也趕了回莊，老三現在畢竟比他們強的多，聽說林慎也不得了，人家在燕京的都回來了，他們在長州的再不去就沒臉見人了。

    其它幾個姊妹就未必都肯來，按鄉俗，清明上墳祭祖，女的可以不去。

    本來嘛，女兒一嫁出去是別家人了，上墳回不回來也說得過去，有心的可以回來祭一祭，實在不樂意回來也沒人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