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思許久……

    夕河仰望空歎了口氣：“好吧！我明白了！”

    田伍長低著頭再次拍了拍夕河的肩膀，不再多什緩步朝遠處走去。

    夕河低聲：“去送死嗎？想不到才三個月就急急忙忙去赴死，難怪當日在店眾人都不願去參軍，也隻有我傻乎乎的……罷了！至少燕關還有大哥，能在臨死見大哥一眼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正在沉思之時，蘇沐忽然跑過來，從後麵拍了一下夕河的肩膀：“嘿！”

    夕河沒反應：“……”

    蘇沐轉到夕河麵前：“喂！你在想什呢？一點都不配合。”

    夕河悲傷：“蘇沐，我們要去燕關了，這事你知道嗎？”

    蘇沐眼珠子轉了轉：“知道啊！幹嘛？”

    夕河：“燕關可是九死一生之地，多少將士都吧性命搭在了那，這回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很可能也跟那些將士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蘇沐眼轆轉了一圈，也不知又打上了什奇怪的主意，隨即拍了夕河後腦勺一下：“喂！你這人怎這消極，活得好好的幹嘛總想著死，九死一生不還有一生嗎？又不是一定會死。”

    夕河：“那還不都一樣嗎？即便不死那也是缺胳膊少腿，還不如就這戰死沙場來的簡單。”

    蘇沐：“哎喲！我夕河，你就不能想點好的事情嗎？比如……一戰下來實力變強了又比如一戰成名成為一名大將軍什的。”

    夕河似笑非笑一臉愁眉：“！你就別逗我了，如果像我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大將軍，哪還至於死那多將士。”

    蘇沐一臉無奈這呆子好歹就是不進，當然此刻的蘇沐已經有了自己的算盤——當逃兵！臨陣脫逃！

    蘇沐歎了口氣：“嗨！不理你這個呆子了！油鹽不進……我去找韓宇去！”

    三後……

    田伍長、宋伍長、張伍長、李伍長……洛陽城內十餘名伍長帶著自己的士兵開始北上奔赴燕關，這些士兵大多是從洛陽城內篩選出來的，當然也有洛陽城周邊的一些村莊的。

    夕河背著烏金槍走在隊伍的最後列，如今的夕河不再像大半個月之前那般，走一步休息一會，一步一步朝前走，步伐均勻沉穩。

    蘇沐跟在夕河的身旁時不時兩人還聊聊，燕關地處北夏的邊界，從洛陽出發大約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達，隻可惜這一路上士兵都沒什氣力，整個行軍過程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的確想到要去赴死誰還有精神去聊攀談呢？一個個埋著頭思考著自己的事。

    百夫長：“你們別老低著頭，有點精神行不行？別像吃了敗仗一樣！全部人頭都給我抬起來！”

    眾人將頭微微抬高一點點……

    百夫長對著他們也是一副無奈的神情：“這樣好了！省得你們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我給你們一個承諾，無論是誰隻要能夠在燕關斬下一名敵人的頭顱……聽清楚隻需要斬下一名敵人的頭顱，他便可以返回洛陽離開燕關戰場！”

    一下子人群炸了鍋，這個承諾對於這些一心赴死的士兵來簡直就像是特赦。

    “真的嗎？真的隻要殺一個人就可以離開燕關？”

    “真的嗎？我沒聽錯吧！”

    “這不會是騙人的吧？”

    “真的有這好的事？”

    百夫長：“大家安靜一下，前提是隻能一個人拿著敵人的頭顱來找我，別一群人拿著一個人頭來，這樣的邀功我可不承認。”

    一下子，低落的士氣高漲起來，隻要殺掉一個敵人就離開燕關，這等於是給了這幫士兵活下去的希望，一下子部隊的士兵抬起了頭，步伐越來越快，直至最後即便沒有人發號口令，這些士兵也整齊地跑了起來。

    “一二一二一二……”

    什長輕聲對百夫長道：“百夫長這樣的一道承諾當真可以嗎？軍中無戲言啊！”

    百夫長歎了口氣：“那你總不能讓這幫毫無戰意的軟柿子就這樣上戰場吧？你放心吧！上麵給我的命令是斬下敵軍一百人，這次帶領的人數一共一百五十個，如果一人殺死一個，還超額完成任務了，就這辦！”

    一個月的行程，這群士兵僅用二十就趕到了。

    燕關城下……

    城上官兵：“城下可是前來支援的新兵？”

    百夫長示出腰牌：“我乃王虎將軍帳下百夫長，現帶新兵前來燕關支援。”

    城上官兵：“原來是百夫長！速速打開城門。”

    這燕關的四周都是黃沙荒涼的很，空中黑雲滾滾壓的人喘不過氣，城門也不像龍城那般雄偉壯麗，的城門矮矮的城牆，甚至比起洛陽城還要上幾分。

    一行人徐徐進城，城門上‘燕關’二字模糊不清已經被這常年累月的風沙所侵蝕。城牆上站著一群枯瘦的將士，臉上身上帶著傷疤，破損的鎧甲沉重地壓在身上。

    蘇沐貼耳輕聲：“夕河！你看城牆上的那些人。”

    夕河：“嗯！他們很瘦，看來這的戰事很頻繁，供給又跟不上。”

    二人還沒講兩句，走在最前端的百夫長猛地一瞪眼：“後麵的人不要話。”

    蘇沐：“晚上再跟你！”

    這真的要什沒什，不光是物資就連喝的水也不夠，常年的黃沙侵襲，幾乎看不到綠色的植物。營帳也是又髒又臭，枕頭上床單上還留有血跡，估計是之前睡在這的將士留下的，這的人一個月都洗不到一次澡，頭發也是亂蓬蓬的，所有人的精神都頹廢的很。

    夜晚在夕河的營帳中……

    蘇沐：“誒！夕河，這這髒怎睡人啊？”

    夕河：“這是邊郊戰場，哪有那好的環境，就將就著睡吧！”

    蘇沐一嘟嘴：“我不管……反正我是待不下去，而且那床還臭！”

    夕河：“你怎跟女孩子一樣？明還不知道要幹嘛呢，早點休息趕了這久的路。”

    蘇沐一臉愁眉。

    夕河：“誒！對了，你今在通過城門的時候是想跟我什來著？”

    蘇沐：“哦！差點忘了，你今也看到城牆上的那些人了吧？這些一個個都飽受戰爭的摧殘，你自己想在燕關地界你的實力能排到多少？”

    夕河眨了眨眼一臉懵逼：“什意思？”

    蘇沐：“你的實力跟我都差不多，相比起那些征戰多年的老兵明顯還有弱上那一點，你想啊！那些比你厲害的人尚且戰死沙場，你又比他們好到哪去？”

    夕河：“是啊！可是百夫長不是答應過我們了嗎？如果能夠一個人斬殺敵兵一名，我們就可以回洛陽。”

    “咚！”蘇沐往夕河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蘇沐：“你傻啊！你以為百夫長的就管用了？你能保證他不是為了安撫我們而的假話？”

    夕河捂著頭：“可是軍中無戲言？”

    蘇沐：“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兵不厭詐？再了你也看到了，城的人手明顯不夠，除非你沒有繼續作戰的價值了，否則怎會白白放你回去，就算百夫長的是真話，一支隊伍行軍打仗，他百夫長能一個人了算？他上麵還有都統再上麵還有大都統更上麵還有偏將、正將！”

    夕河：“……那你是什意思？”

    蘇沐輕聲低語：“夕河到軍營這長時間了，我跟你的關係是最好的，這場戰鬥不是我們能夠打贏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夕河驚了一跳：“你想當逃兵？”

    蘇沐望四周：“噓！這要看什時候逃，如果是現在肯定會被人發現，如果是戰場逃跑誰也弄不清我們是戰死了還是逃跑了。”

    夕河自來到燕關還從未想過逃跑，現在忽然要讓他當逃兵，他心中忽然像是打開了一扇門，一扇生存之門，隻不過這門開得略微像‘狗洞’並不那光彩。

    夕河：“我們要是成了逃兵還怎回軍隊？他們會發現的。”

    蘇沐：“走都走了，幹嘛還要回軍隊，等死嗎？下那大哪不能容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