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片時空，時空就是你。”道士嘀咕的聲音越來越低，漸至微不可聞。安多也像是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境地。他的眼睛緊閉著，身子卻在月光下晃動。一會兒伸伸手，一會兒踢踢腿。

    可是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就是成群穿過的土狼。

    “對，就是這樣。空間和時間的變化，才是進擊術的精髓。”道士似乎能夠看到安多現在的樣子，他在腦識域中輕聲讚歎道。“每時每刻，每一個空間的事物都是不同的。你改變了這個時空的外傳方式，也就改變了很多生命，對這個時空的感受。他們不知道這時空中到底有什真實的存在，他們能知道的，都是時空顯現出的表層。你一定要明白……”

    道士話的聲音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語。這一切似乎本就不是給安多聽的。可是安多偏偏全都聽見了，不僅聽見了。他的身體，在空中晃動的時候，他似乎猛然間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的身體，像是忽然掉進了一支棱麵無限的萬花筒中。層層疊疊的棱麵，每一麵都有一個自己的身影在其中。打眼一看，似乎沒有什不同。可是安多還是馬上觀察到了，每一個棱麵的姿態，都有些差別。那些細微的差別，那怕是他自己看，如果不留心也是難以區分出的。

    棱麵還在不斷地增加，每一個麵上的身影也在變化。一那，仿佛永地停止在了此刻。化身千萬的身姿，在安多的眼前走馬觀花地掠過。

    喃喃低語的道士，也在此時愣住了。“你……，你怎就練成了萬象歸一？”他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地看著安多，或者是看著草叢上，那個瞬間萬化的身影。他驚歎的表情，還掛在臉上。忽然‘撲通’一聲，一切幻化都變成了安多，結結實實地撲到在地麵上的一個影子。

    “你……，你怎了？”道士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這極為戲劇的一幕。

    “痛，痛……”安多舌頭打結了一般，哆哆嗦嗦地著。“我的腿疼！”他終於大聲喊了一嗓子。卻讓不遠處的狼群嚇了一跳，它們似乎沒有發現已經倒在草叢的安多。詭異的情形，讓它們在安多身邊通行的速度，驀然加快了許多。

    “我的腿好像抽筋啦！”安多的雙手各抱起一條腿，壓抑地呼喊道。

    “抽筋？怎會抽筋呢？你已經開啟了靈台，身體怎還會有這低級的錯亂！”道士疑惑地問了一句。“讓我瞧瞧。”隨著他的話聲落下，安多腦識域中的光幕屏上，出現了安多雙腿各種層麵的造影圖。有些圖影的線條和構造，安多一點都看不明白。道士卻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一張張地比照，研究著。

    “這下麻煩啦！”過了很久，安多躺在草叢，被那種過一會兒就躥進骨髓中的痛麻，刺激得渾身顫動不停。道士才憂心忡忡地道。

    “怎……怎了？”安多費勁全身的力氣，才哆嗦地問道。

    “唉！”道士沒有回話，隻是輕聲歎了口氣。

    “你歎什氣，這點事兒，總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吧？”安多有些氣惱地吼著。

    “命倒不至於，就是腿……”道士欲言又止地停了下來。

    “腿怎了？廢了嘛？”安多驚恐道。馬上又拉起自己的雙腿，上上下下的瞧了起來。

    “你要是再這折騰，不定倒也真能廢啦。”道士不緊不慢地道。

    “你……，這到底是怎回事？”安多怒不可遏地喊道。“你那什進擊術，是不是有問題啊？”

    “你的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

    “我就吧，你到底安了什心，非讓我練這個……”

    “你不要生氣，聽我把話完。”

    “我的腿都要廢了，還不能讓人生氣啊？”

    “生氣傷身。”“你……，你！”

    “這個問題很複雜。引起問題的原因，肯定不止一個。我們要一個個地分析。不過就現在情況來看，我覺著最大的原因，肯定還是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你這是就要推卸責任嗎？”

    “不是的。你的靈台，太與眾不同了。我原本以為，你這短的時間，就能讓身體體悟到‘識術’的境界。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卻沒有想到你靈台的強大，對自己身體的要求也會大大地提高。後麵你借助‘識術’對時空的感悟，身體修習到‘萬象歸一’的時空之法時。身體果然就無法支撐靈台對它的強化了。”

    “你為什不早？”安多臉色陰沉地問道。

    “這種情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最算史上最有賦的靈台之身，也往往是因為靈台無法滿足身體的需要而出問題。從來還沒有身體滿足不了靈台塑形的事情出現呢。”

    “那就是，我的身體很差勁唄？”

    “唉！安公子的身體，確實有礙靈台的修行了。”

    “那我的腿呢？就這樣廢了嗎？”

    “也不需要就廢了。”

    “你啥意思？”道士的話，馬上讓安多怒火中燒地又吼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也有不廢掉的辦法。”

    “你……，你真會話，比那個光頭也不差啊！”安多恨恨地長出了口氣。

    “我真的有不廢掉的辦法。”道士明顯不解安多生氣的原因，大聲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