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對著門口,額上盡是冷汗,唇角蒼白得沒有半分血色。
往常長卷極有生氣的睫毛,此刻看起來懨懨的,搭在下眼瞼處,暈出一圈陰影。
隻模糊的看一眼,芳舞便覺得胸口被人活生生砍了一刀。
不知道該怎辦,出於本能,她步過去,探手輕輕的,溫柔的將他密密圈進懷。
圈得那樣緊,那樣密,那樣用力……
卻又那樣心翼翼。
怕不心將弄疼了他,卻又怕隻稍一放手,他便消失……
&qu;離謙……&qu;她趴在他耳邊,低低的喚他,顫抖的唇幾乎貼在他冰涼的臉上。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樣的痛,可以全部都轉嫁給她……
他身體痛著,她的心,也跟著緊抽著。沒有片刻的安寧。
疼痛,他還殘存著意識。
感受到她的溫度,那馥鬱的香味侵襲著他的神經,他像找到了港灣的孩子,伸臂用力的將她抱進懷。
她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脖子。
灼熱的呼吸,暈染著他冰涼的肌膚。
隻想給他多一點的溫暖……
他的痛,是那樣強烈,芳舞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便不斷的和他喃喃著話,&qu;還記得時候?因為離伯伯給我一顆糖,你揪著我就罵,還把那顆糖給搶走了。那一回我真真急了,哭著又搶回來。那還是我第一次和你作對呢,把你氣得夠嗆。後來恨得讓人找來磚塊,狠狠砸在我腦門上。&qu;
她著,娓娓道來,那輕軟的嗓音像棉絮在空中揮舞,&qu;我腦門上現在還留著很長一串的疤痕……所以,在國外的時候,每回隻要洗頭發就會記起你……&qu;
她還在著……
不斷回憶著兒時那些他們一起走過的記憶。
也許任姓,也許粗蠻,也許很多都是淚,但那卻很美,因為曾經的他們都那單純……
漸漸的,熨帖在她臉上的肌膚,也不再那冰涼,有些回溫。
顫抖的身軀,緩緩的安靜下來,蜷縮的 嬰孩 漸漸的舒展身體……
……
維持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芳舞有點累了,等離謙安靜下來,她竟也有了點睡意。
聽著他的呼吸從粗重到漸漸的均勻,她鬆了口氣,眼皮耷拉了下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直到一串突兀的鈴聲乍然響起,才將她吵醒。
拿過電話,是一串陌生號碼。
怕吵到離謙她立馬接起,側著身子,想坐起來,離謙的長臂卻依舊橫亙在她腰肢上,一動不動。
她便隻好貼著離謙,盡量壓低聲音話。
&qu;杜姐!麻煩你趕緊到村千醫院來一下。&qu;
芳舞的睡意一下子就全沒了,她背脊冒著冷汗,&qu;是不是我們家寶貝出什事了?&qu;
她已經全慌了,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微微發僵。
&qu;5同學在舞台練習的時候突然昏厥,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讓家屬趕緊過來!&qu;
後頭的話,芳舞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隻覺得整個人都是昏沉的。
掙紮著從離謙懷出來,她什也不出來,隻能機械的往外走,步履慌亂而匆忙。
才離開他一步,手卻被一雙大掌驀地拖住。
&qu;留下!&qu;他躺在那,那雙略顯疲憊的眼半睜著,寫滿了固執。
&qu;不行,我現在必須去醫院一趟……&qu;她快哭了,連手都在顫抖。
重症監護室……
啦!到底是該有多嚴重才會到重症監護室!
再一次掙開他的手,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qu;杜芳舞,你再走一步試試!&qu;走到門口,他冷冰冰的話蹦進了她耳,一字一句,硬邦邦的像顆石頭。
砸得她心寸寸的痛。
可是……她卻別無選擇……
&qu;對不起,離謙……好好照顧自己……&qu;沒有回頭,她隻喃喃的道歉,拉開門瘋了一樣往外奔。
5需要她……沒有她在,家夥會害怕……會痛,會哭……
隻要一想到,那而脆弱的身體此刻滿身針管的躺在病床上,被無情的病魔折磨著,芳舞就覺得自己一顆心仿佛被攪拌機在攪著一般,痛不欲生。
&qu;杜芳舞!!&qu;他還在喚她,嗓音透著沙啞,還有……挽留……
芳舞太清楚,這三個字的意義……
他在留自己!這個驕傲的男人,也許什也不會,但這三個字,真真包含了太多……
可是,她不能留下……她必須得先走……
*……*……*……*……*……*……*
阮珊珊在長廊上來回走動著,有些坐立難安。
眼見著芳舞進了離謙的臥室,她卻被關在門外,那種惆悵和酸楚便像細菌一樣,啃噬著她每一個細胞。
為什這多人都拿謙哥哥束手無策,卻偏偏芳舞一出現就什問題都迎刃而解?
她做的並不比自己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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