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羽又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身為皇帝，身為大魏子，我有著對臣民的責任。當他們開始動手時，我就知道，我要在下和她之間做出選擇。”蕭皓初本來是一直靜靜的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但是聽到這，蕭皓初忍不住插嘴道：“為什一定是下和她？你告訴她一切不就行了嗎？”

    孟祁羽苦笑著搖搖頭，“你不了解她。若是告訴了她一切，她會更痛苦。她必須在家人和我之間做出選擇，這對於她來，”孟祁羽又喝了一杯才接著，“太難。索性君家人雖然存著讓她來迷惑我的心思，但還是從心底疼著這個女兒的。所以君家人也瞞著她，什都不讓她知道。這也是我一直下不了決心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總想著再等等，再等等，不定老師和若風會回頭。”

    蕭皓初看著孟祁羽，想象著一個殺伐果斷，一不二的帝王因為情意遲遲不下手，變得拖泥帶水猶豫不決的模樣。蕭皓初覺得孟祁羽大概是把君若寧當成了生命來愛，或者她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直到那回，君家人居然把她的生命當成了賭注，我才意識到，一切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老師和若風大概對於那個位置的渴望已經達到了極點。我要是再不動手，估計就沒有勝的希望了。”孟祁羽想起自己下決定的那一刻，就是那一刻，他不得不把自己變得殘忍，他內心對於這個位置並沒有多大的渴望。可那是他孟家的下，他必須得守護的下。這是他身為子，身為皇帝的責任。

    蕭皓初清楚，其實最終促使孟祁羽下決定的還是那件威脅到君若寧生命的事情了吧。“我知道，阿寧會因此崩潰。我知道，阿寧恨我。但是我也知道，不能告訴她真相，不能告訴她，她的父母哥哥其實都隻是利用她。那樣她就太痛苦了。”孟祁羽舍不得看到那樣的君若寧，他寧願她恨他，“我以為，後半輩子哪怕是我們相互折磨，好歹也是一輩子。”孟祁羽終於忍不住哽咽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君若寧會用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自己。

    他至今都能想起她在自己懷一點一點喪失溫度，回憶起她對他的最後一個笑容，他依然痛徹心扉，那種疼幾乎是深入骨髓的疼痛，之後的十年他活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可是他不得不活著，不得不等到他最的幼弟長大能獨當一麵的時候才能毫無顧忌的撒手人寰。

    “沒有她的日子，我的人生再也找不到半點歡愉。為了平衡下，我不得不納各家世族女子為嬪為妃，可是即便後宮佳麗再多，那都不是她。”孟祁羽從來都沒有碰過那些女人，不是她，他都不想要。但是即便那些大臣們知道，也不敢鬧，依照他當時的威望，大臣們明知道女兒進宮就等於進了一座活死人墓，但還是前仆後繼的把女兒送進宮，都盼望著自己女兒是能夠再次讓他動心的人。

    ，他的心從來都隻為一個人而跳。孟祁羽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蕭皓初終於忍不住準備搶過孟祁羽的酒杯，“老大，你不能再喝下去了，這樣會胃出血的！”蕭皓初看著滿地的酒瓶，幾乎這些年來他在這的藏酒都快被孟祁羽喝完了，他倒不是心疼這些酒，這多的酒而且又這雜，度數又純，他真擔心哪怕以孟祁羽的身體素質也扛不住。

    “胃出血，”孟祁羽一把甩開蕭皓初拉住自己的手，“胃出血算什，若是能換來她的心疼，哪怕是死，我都不怕。若是沒有她的心疼，胃出血又算的了什呢？”孟祁羽又是一杯下肚，蕭皓初看著平時高傲自持的老大為了情居然變成了這般模樣，卻毫無辦法。

    突然孟祁羽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同誰打電話，但是又遲遲沒有撥打出去。孟祁羽懊惱的將手機扔在一邊，繼續喝著酒。蕭皓初見狀，忍不住悄悄拿過孟祁羽的手機，蕭皓初一直瞄著孟祁羽的狀態，見他隻顧著喝酒，連半絲餘光都沒有分給他。蕭皓初才敢繼續動作，蕭皓初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沒有鎖，又看著孟祁羽不斷灌酒的模樣。

    想起剛剛孟祁羽的話，蕭皓初突然升起一股了然的感覺，孟祁羽其實是故意的，他隻是想借自己的口給那個女人打電話而已。蕭皓初了解到孟祁羽的意圖以後，本來拘謹的動作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拿起孟祁羽的手機打著電話，嘴角勾著戲謔的笑容。孟祁羽依然不動聲色，認真的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