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雲霄寨除掉她，再借剿匪除掉雲霄寨，一石二鳥，一舉鏟除所有的眼中釘，魏盛真是玩得一手好計謀。

    可惜，碰上了何樂這個千年玄釘！

    何樂嗤笑一聲，緩緩道：“交易？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本少爺談交易嗎？！”

    “我知道應少爺不屑於跟我談交易，但我手的東西應少爺肯定能看得上！”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茅允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但雲霄寨的覆滅已是事實。

    “你就這肯定本少爺看得上你手的東西？”

    “陛下派你查案，你若是不查出點什，如何向陛下交代。”雖然魏盛有殺他的理由，但茅允始終不相信，魏盛會找應仕中合作。

    “看來茅老大不僅不相信本少爺方才所言，還質疑本少爺的能力。”何樂一改方才的淡定平靜，變得怒不可遏，“本少爺最討厭別人質疑！你不過就是一山野惡匪，你能知道陛下在想什？陛下根本就不想動魏盛，而我幫他隱瞞不僅能讓陛下滿意，還能得到西市賭坊。順手剿了你們雲霄寨也不算是無功而返，你覺得陛下還要什交代！”

    不知是被何樂的怒氣嚇到，還是覺得此話不假，茅允許久未話。

    見茅允不話，眼中隻剩混沌萎靡，何樂平息了怒氣，聲音也歸於平靜，似乎不想再和此人多一句，轉身離去前吩咐龐博安，“殺了他。”

    白光一閃而過，晃了茅允的眼，他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突然衝著何樂的背影大喊，“證據給你！”

    何樂佯裝未覺，大步向門外走去。茅允見狀，疾聲道：“我有魏盛指使雲霄寨殺害仇家的證據！我還有替魏盛林潛學辦事的證據！隻要你放了我，我就將所有證據都交給你。你們終究是兩個派係，我相信你肯定會用得到的。”

    有民族氣節之人才會視死如歸，而茅允確如何樂所言，不過是山野惡匪。

    何樂在門口處停住了腳步，聲音平淡，“本少爺倒要看看你的證據能不能換你一條命。”

    聞言，茅允鬆了一口氣。不管是誰滅了雲霄寨，此仇非我所能報，倒不如讓他們互相鬥。或許有朝一日，我還能看到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以報今夜之仇。

    龐博安帶人押著茅允去取證據，何樂則等在大堂。一刻鍾的時間，他們便回來了。

    茅允所的證據是書信和賬本，何樂全部打開看了一眼之後，便讓龐博安放了茅允。

    他做了那多傷害理，喪盡良之事，龐博安不想就這輕易放了他，但這是何樂的吩咐，龐博安沒什便照做了。

    待眾人退出雲霄寨後，何樂讓人放火燒了寨子。

    茅允正往山下逃命，看到山頂火光滔，亮如白晝，多年的心血就此付之一炬。寨子沒了也好，從此這世上便無人知道我還活著。

    茅允正慶幸著，突覺身後有人，強忍著疼痛，側身避開。待看清來人之後，茅允一口鮮血沒忍住噴濺而出。

    “你你不是同意放過我了？”

    “本少爺沒放你嗎？是你逃的太慢！”

    “你”

    “你們山賊不是慣會用此伎倆，怎現在輪到你，就這氣憤！”話畢，何樂向他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本少爺覺得你方才所言甚是有理。我和他們終究是兩個派係。”

    聽聞此言，茅允麵如死灰，渾濁的眸子布滿血色。他有五百兄弟時沒鬥過此人，他握有證據時也沒鬥過此人。如今他已走到了絕路，又拿什和他鬥！

    初升的金烏透過密林驅散濃霧，結束了漫漫長夜。何樂等人已然下山，在河邊洗漱收拾之後，向河中府行去。

    *

    河中府府衙。

    一人坐在書案旁打著哈欠，微皺著眉頭，半眯著眼瞄向密密麻麻的案卷，還未看幾行，便撫額歎息，“這案子有這複雜嗎？需要寫密密麻麻幾頁紙的案卷嗎？看的本官眼睛疼。依本官看，定是這張生勾引王員外的妾室柳氏，不心被王員外撞破，起了歹心，夥同柳氏毒死了王員外。”

    凶手，凶器，行凶目的一樣不差，聽起來頭頭是道，合情合理。

    另一人沏好熱茶遞給方才之人，“大人所言極是。這簡單的案子，永樂縣的秦縣令都斷不清，還要上報到大人您這兒，徒增大人的煩憂。”

    “還是師爺明白本官當官不易，懂得為本官考慮。”林大人將案卷遞給師爺，吩咐道：“這個案子就按本官剛才的辦吧。”

    很快處理完了案子，林大人靠在椅子上，眉頭舒展，神情自在，端著茶杯，細細品嚐。

    “這是姚員外孝敬您的普洱，您喝著怎樣？”師爺手執案卷立於一旁，問道。

    “還不錯。若是本官日日都能喝上這上好的茶葉，城東鐵匠鋪那地方給了他又何妨，省的那些鐵匠整日敲敲打打，刺的本官耳朵疼。”

    “還是大人英明，這好的茶葉如今恐怕隻有宮和相府才有。”

    林大人‘嗯’了一聲，繼續喝著茶，“雲霄寨那邊來信了嗎？”

    “大人莫急，消息最快也要午後才能到。”

    “報！”二人正著話，一衙役慌忙闖了進來。

    “慌什，有事慢慢。”林大人不悅道。

    聞言，衙役緩了口氣，慢慢道：“稟大人，侍禦史應大人來了。”

    噗林大人口中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熱茶盡數噴了出來，霧氣模糊了林大人驚慌失措的表情，聲音卻不自覺地有些微顫，“你誰誰來了？”

    衙役沒料到林大人如此失態，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高聲回稟道：“侍禦史應大人！”

    “你先下去。”林大人強裝鎮定，打發走了衙役。

    “這是怎回事？他，他怎會出現在這？茅允是怎辦事的！”林大人焦急地在屋內轉圈圈，低聲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