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蕭衍等人到了柳府避雨，見一老婦在誦經，猜不出是她會是誰。待她停下，慢慢轉過身來，蕭衍不由得大吃一驚失聲道:“怎會是您？”劉冬見蕭衍如此驚奇，忍不住對著老婦細細打量，看她有什不同之處。柳成見蕭衍這般大吃一驚，臉顯赧色，囁嚅著不知如何解釋。老婦倒是一片坦然，衝蕭衍等皆是微微一笑。對著劉冬道:“想必你就是獨孤家的千金了吧。”劉冬連忙拜了一拜道:“是的。不知老夫人是如何識得我的？”老婦神色一黯道:“以前我常聽我女兒起你，她很羨慕你。”劉冬迷糊了道:“您女兒？羨慕我？”老婦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轉過身去無限愁思的道:“我女兒叫柳玉英。”這一下不光劉冬吃驚不，連楊倩都覺得不可思議。眼前這個落魄老婦會跟人前光潔靚麗的大嫂聯係在一起。劉冬和楊倩不由自主的看向蕭衍，蕭衍沉重的點了點頭，兩人的心也不覺沉了下去。

    柳成見到柳玉英，不禁靠近蕭衍問道:“二哥，我姐可有消息？”蕭衍搖了搖頭，柳成道:“多謝蕭二哥。以前都是我姐做錯了，我代她向你們賠罪。”著便撲通跪地上了。蕭衍趕緊來拉，急道:“這是怎的，你姐不光是你姐，她還是我大嫂，我們蕭家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柳成和老婦聽了都很感動。老婦眼中有淚，激動的:“英兒能嫁進蕭府是她的福氣。隻可惜……都是我拖累了她。”老婦這，蕭衍等都很不解。柳成無奈，隻得把自己家的家醜了一遍，老婦欲阻止，柳成對她道:“這多年來您如同丫頭一般待在柳府備受欺淩，他們可曾有一絲悔改之意。如今姐姐不知所蹤，柳府也一不如一，可他們還是執迷不悟，把您趕到這不，連這唯一通往柳府的路都堵住了。柳府的聲譽早被他們毀的不剩什了。”聽到這，老婦深歎了一口氣，軟弱無力的倒在椅子上，道:“都是報應啊。”

    柳成見老婦如此傷心，不禁走過去輕聲撫慰她。老婦緩了緩氣道:“既然要，那便讓我吧。”柳成答應便侍立在老婦後邊。

    老婦閉上眼睛養了一會兒神，又仿佛是在回憶那些已過去的久遠的往事。待她再睜開眼時，她讓蕭衍等人都坐下，反正雨還在下，有的是時間，那就聽她娓娓道來吧。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剛成親不久的少年女子，那一年她16歲。經村人介紹，她嫁給了外村的柳逋。柳逋讀過幾年書，卻不識幾個字，一心想發大財。女兒剛出生，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外出做生意闖一闖，是多則一年半載，少則三五個月便回，誰知他這一去便如同石落海麵，影蹤全無。她這一等就是七八年沒消息。家的公公婆婆因為念兒心切不久就相繼離世，隻剩她和英兒兩人相依為命，受盡別人的冷眼與聒噪，嚐盡了世間的酸辣苦楚。到了第八年，正巧遇上災，地幹的沒有一絲綠意。這一年的她們命途多舛，自己的爹娘也不幸染病去世，她們娘倆更是無人可靠。因為沒有糧食，很多人都逃荒去了，她們也在這些人麵。她們一邊逃荒，一邊輾轉打聽柳逋的消息。幸運的是半年後，她們終於打聽到了柳逋的下落，等她們匆匆趕去相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早已另娶妻室，還生了一個孩兒，便是柳成。

    為了英兒不再受顛沛流離之苦，她忍辱在柳府呆了下來，把正室的名分讓了出來。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為新任柳夫人所容。後來她才知柳逋當年離家來到洛陽一個月後，就被外出上香的柳夫人看上，招他入贅做了個上門女婿。而柳逋當時正好身上銀兩短缺，見柳夫人年輕貌美而且娘家又有財，便隱瞞了自己已成過親的事實，迎娶了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