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海星瀚雲中閣,縹緲流風書台。
廣闊人間,繁盛之地不可勝數,九境之西,有一處奇景壯麗之地,名喚帝海聽濤,獨立海外。又有雲中之閣,自閣中極目海外,可見無邊帝海,波光璀璨,如浩瀚星空,可聽濤聲蕩蕩,風鳴雨泣,恍惚遺世。
數千年來,此地便是儒教弘道之地,儒教名門書台便是坐落於此,因而處處可見綸巾紙扇,名流雅士,儒風清正。
而此刻,雲中閣頂,一處僻靜之所,一人靜坐,眉頭緊鎖,愁緒滿麵,手中香茗早冷,卻無一點心情品賞。
“雲相,您的貴客到了。”一名素衣儒生在門外恭聲道。
“請他進來。”
雲北辰心神一緩,糾心稍緩。
隻見一人,道袍破舊,手握拂塵,一派逍遙自放姿態。
“儒門清雅脫俗之地,被我這雙泥腿踏入,實在有失光彩。”矩無鳴歎道。
“蓬蓽生輝。”
麵對這位多年老友,雲北辰唯有苦笑一聲。
“哎?但我這一路可是遭了不少年輕的白眼,你須好好安撫我,否則我這心的苦哪,難以消散。”矩無鳴搖頭道。
“啜菽飲水,鶉衣百結,依舊不改其樂;超凡入聖,道法通神,仍是孤寂苦修,不爭不怒。無鳴道仙向來是雲某最為欽佩之人,儒門些許兒,無知短見之徒,怎知……”
“夠了夠了。”矩無鳴慌忙打斷雲北辰。
“你們學儒的就是酸話多,哄得到人,我老道卻是聽不慣。”
矩無鳴就坐,雲北辰已然為他斟上一碗清茶。
“茶都冷了,看來老道來的有點晚。”矩無鳴皺眉歎道。
“不晚,你向來守時。”
雲北辰苦笑,言語之中難掩憂色。
“怎樣,出什大事了?”
矩無鳴見雲北辰憂愁麵色,頓時心神一緊,知曉必有大事發生。
雲北辰神色黯然,長歎一聲道:“還記得十四年前你為扶搖做的九占嗎?”
矩無鳴眉頭一皺,歎道:“怎會忘記,我九占之下,確認義妹所懷乃是一死胎,生禍字,若是將他生出來,將亂你們夫妻麟鳳命,勸你們放棄此子,然而義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反而鬧得與我決裂,最後扶搖出生,卻非死胎,讓老道顏麵盡失,這十四年來都無顏與你們相會。”
為雲扶搖占命的結果,讓矩無鳴十分緊張,但又無法確定,畢竟占命卜卦這種事情,占的未定之,卜的是未至風雨,虛無縹緲之事,哪能輕易就判定真假虛實?
但連續數次皆是同樣的結果,讓他十分擔憂,最後不惜耗費命元,卻依舊得出同樣的結果,他這才下定決心告訴雲北辰夫婦。
雲北辰苦笑一聲:“可惜你當初九占雖有偏差,但也相差無幾。”
“什?這!怎回事!”矩無鳴驚問。
雲北辰苦笑一聲,將這十四年來的情況盡數道來。
雲扶搖自從出生,與尋常嬰孩無異,隻是不哭不鬧,嗜睡安靜。雲北辰夫婦見兒子並非死嬰,早就喜出望外,哪還能察覺異常。
過得數年,雲北辰夫婦也漸漸察覺有異,雲扶搖十分安靜,從無言語,外人皆覺得雲家公子性格安靜,但雲北辰夫婦卻有苦不出,雲扶搖哪隻是安靜,分明是如同死物!雲北辰本來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如今卻寧願他哪怕呆呆傻傻也好,也好過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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