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其實跟入秋一樣,這10點一過啊,燈光就跟秋葉似的凋零的差不多了。
但凡還在熬夜的,其實都有病:不是自個兒有病,就是社會有病。
尤其是三樓那家,這病就一直沒好過!
“兔崽子,還在玩遊戲?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到底還睡不睡覺啦!”
王書博這邊遊戲正玩得好好的,房門突然被一把推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耳朵就已經被一把揪住。
一拽一扭,緊跟著再擰上一圈。
如此熟悉的手法,如此狠辣的力度,不是老媽還有誰?
“疼,疼!媽,你先鬆手啊,我這真不是在玩遊戲!”耳朵被死死揪住,王書博也顧不得什團戰不團戰的了,趕緊丟下鼠標直討饒。
開玩笑!團戰輸了大不了和隊友互相甩鍋,誰能把誰罵哭還真不好,可要是還敢執迷不悟繼續玩遊戲的話,耳朵絕對會被老媽擰成麻花的。
“,你以為你老媽是好糊弄的啊?你這電腦上玩的不就是那什王者聯盟的嗎,我在學校沒收的那種雜誌,壘起來都有桌子高了,你還敢狡辯?”
看兒子還敢強嘴,老媽氣急反笑,揪著王書博的耳朵,硬是繞著椅子轉了三圈才罷手。
“嘶……呼!”好不容易逃脫魔爪,王書博立馬捂著耳朵躲到椅子後,警惕地拉開一個身位的距離,心麵直嘀咕:
大學四年不見,老媽這揪耳朵的功夫真是越發了得啦,也不知道是招呼在她學生身上升了段,還是見不得自己肄業回家動了火?
不過不管怎樣,看她那怒氣騰騰的樣子,今兒個要是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肯定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還好王書博多有準備,他聽出老媽連《王者農藥》和《英雄聯萌》都分不清,立馬換上一副委屈地嘴臉:“媽,你看清楚了再打好不好?我這可不是在玩,是在直播,是在網上進行的一種互動式多媒體工作。”
“哦~~你你玩遊戲是在工作?”老媽聽了也不囉嗦,冷笑著舉起了拖鞋。
自己兒子什德行,她哪能不清楚?
這兔崽子,埋頭努力從來沒有,偷奸耍滑一直不斷!更可氣的是,他上了四年的大學,到了最後竟然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回來以後也不去找工作,成光窩在家打遊戲,真是想想氣都不打一處來。
老媽今算是鐵了心了,反正不管他準備胡扯些什,先打一頓準沒錯!
“媽,你先聽我解釋啊,我這真是在工作,不信你看啊!”
眼瞅著拖鞋舉過頭頂,王書博嚇得一個激靈,急忙掏出手機,撥拉了兩下舉到老媽麵前,道:“這個軟件是豆奶直播,幾千萬的用戶呢,做不了的假的。你不信上去搜我房間號,1400718,我們倆現在都在屏幕上麵的呢。”
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老媽舉著的拖鞋不由一緩:“真的?”。
“千真萬確!”王書博一個勁地點頭。
“你了就算啊?給我,我自己看!”老媽一把奪過手機,搜到一半突然瞥見王書博嘴角莫名的笑意,立即警覺地把他手機一扔,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不行,差點上了你的當。那軟件叫什?我得用自己的手機搜。”
王書博乖乖地給老媽做了講解,隨後低頭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這年頭,做戲要是不做全套,豈不是太看不起義務教育的成果了?更何況,麵對的是老媽這種和學生鬥爭了十幾年的老教師,他又豈會在這種地方偷懶?
果不其然,老媽在自己手機上親自操作了半,還真找到一個叫做“大勃”的直播間。隻不過這個直播間人氣極為慘淡,在線人數7,主播等級剛過,貴賓席更是空白一片,跟其他動不動百萬人氣、千萬豪盟的大主播一比,簡直可憐到讓人心酸,心酸到幾乎流淚。
不過這些都不打緊,隻要老媽知道有這個直播間就行了。
王書博立馬湊上前去,指著屏幕解釋給她聽:“媽,你看,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這個大屏幕是遊戲畫麵,我平時就在這玩遊戲給觀眾看,就跟那些個電視直播一樣。大家看得高興了,就刷點禮物打賞一下,我還能得到部分提成呢。”
“而另一邊的屏幕呢,是和觀眾交流的互動窗口,你瞧,它就連著我們麵前的那個攝像頭,我們在這幹什觀眾都能看見。”
“呦,還真是,我……這就上電視了?”老媽試著在攝像頭前晃了晃手,屏幕上自己果然也拿著個拖鞋有樣學樣,樣子不出的古怪,但不知為何聽她語氣竟有些激動,就好像從來沒上過電視一樣。
王書博看在眼,眼珠子一轉,隨後拉拉她的衣袖,故作害臊地提醒道:“媽,你這為人師表的,先把拖鞋放下,差不多有兩個班的人在看著呢,怪不好意思的。你萬一被你的學生看到,那……”
王書博這自然是有講究的,像老媽這好麵子的人,出了洋相肯定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隻要把話題往這上麵引,她自然就會坐不住的。
這一招果然湊效,老媽聽了老臉一紅,丟下一句“早點睡覺”就捂著臉逃出去了,剩下王書博一個人在臥室,可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呼……總算糊弄過去了,看來我這嘴上功夫也沒落下啊,哈哈哈。”
仰躺在床上,王書博笑著笑著,嘴突然有些苦澀:“唉,要是我對付外人也能有這機智,大學時候也不至於連畢業都畢不了了!”
心中萬千念頭閃過,最終卻隻能梗在喉嚨。
在沒有實力的時候,提那些“如果”的事情,也隻會徒增煩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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