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霧天霧地霧茫茫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江湖水生 本章:一百六十九 霧天霧地霧茫茫

    黎明,安康客棧。

    晨霧越來越濃,白茫茫一片,濃得化都化不開,五步之內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五步之外,啥也見不著。這種大霧彌的景象,在宜興並不多見。

    龍卷風王威心中叫苦不疊,柳三哥跑了,這可怎追?!

    想到自己剛才誇下的海口,若讓姓柳的跑啦,老王我的頭,莫非真要摘去當夜壺不成!

    看來,滿口的飯好吃,滿口的話難啊,今後話,真得掂量掂量,不可滿嘴跑馬,由著性子來啦。

    草,連老都在幫柳三哥,他吼道:“追,點亮孔明燈,分東西兩路,向北包抄,柳三哥跑不遠,弟兄們,追!”

    保鏢齊吼:“是。”

    眨眼間,八盞孔明燈點亮,在白霧迷漫的霧氣中,也照不了多遠,眾人分成兩組,阿毛阿狗的招呼著,隻見八團黃色燈暈分成兩撥,在茫茫大霧中遊動,有點像大海中舟楫的漁火,那渺飄忽,一會兒,便被大霧吞沒了。

    老真在幫柳三哥,潮濕濃稠的晨霧變得更濃了,像棉花似的,用手抓一把,似乎有綿軟黏稠濕漉漉的感覺,霧是有氣息的,潮濕中雜糅著草木的清香與晨炊的溫煦,還帶著些淡淡煙火的氣息,那是一種江南老家的氣味。

    周圍的圍牆、樹木、假山、樓房俱各遁形,白茫茫一片。

    剛才,五步之內,還能影影綽綽看見人影,頃刻間,變成三步之內才能看見人影,三步之外,就啥也見不著了,要看清自己的手,得張開手指,貼著自己的鼻尖才行。

    霧,好霧,“好霧知時節,當乃發生。”

    柳三哥笑了,原地一動不動站著,不見人蹤,但聞人聲。

    隻聽得保鏢們此起彼伏的招呼聲,“當心撞牆,起跳,翻越。”“阿毛,跟著孔明燈,別拉下。”“啥也沒見著,哪來的燈呀。”“大夥兒別走散,一個拉著一個的衣角。”

    還有,就是龍卷風王威聲嘶力竭的吼聲:“把刀劍統統收起來,別傷著自己人,見著可疑人物,就把他撲倒。”

    濃霧中,保鏢們隻是睜大眼睛,辨別方向,沒人理他。

    王威怒道:“他媽的,全聾啦,聽到沒?”

    總算傳來幾個離離拉拉的聲音,“是,頭兒。”“頭兒,全成睜眼瞎啦,忙著呢,你老的話,誰敢不聽呀。”

    還有調侃的,“頭兒,誰不聽,老子揍他。”“敢不聽的,是不想幹了,還是不想活啦。”“草,柳三哥夠狡猾的呀,放了一把霧。”“會話,‘放了一把火’才對,‘放了一把霧’錯!”“哈,一個拉著一個,成帶魚啦。”

    有笑的,有嘀咕的,有罵娘的,不知是在罵呢,還是在罵柳三哥。

    王威更惱了,吼道:“他媽的,誰在這緊要關頭,還扯犢子呀,又是老油條吧。”

    霧中傳來老油條的叫屈聲:“頭兒,這回,的一句話都沒,不信,你問問‘斜紋布’。”

    王威道:“行,不是你就好,弟兄們,上一點心,瞪大眼珠子,追,發現柳三哥有賞,抓到柳三哥大賞。”

    刀劍入鞘聲、發誓賭咒聲、嘻鬧聲、腳步聲,一會兒,人聲漸行漸遠,又過了一會兒,萬俱寂,周遭隻是霧,濃得化也化不開的霧。

    柳三哥向南走了幾步,冷丁,撞上一個人,那人一把抓住他胳膊,低聲喝道:“大膽柳三哥!”

    柳三哥陡然一驚,道:“我不是。”

    “你是誰?”霧中人問。

    柳三哥道:“我是來抓柳三哥的。”

    “是水道保鏢?”霧中人笑道。

    “不,走江湖的。”

    “是為了賞銀吧?”

    “猜對了。”

    “不新鮮,誰都這。”霧中人邊,邊扯著柳三哥臂膀,將他拉到一旁大樹下,笑道:“別怕,我有話要。”

    自從來人抓住三哥胳膊的那一刻起,三哥已全神戒備,隨時準備動手。

    從霧中人第二句話始,三哥已聽出此人正是安康客棧的店夥“阿弟”,一顆懸著的心落地了,剛才,阿弟顯然已認出自己,卻與趙軍爺唱了一出雙簧,將王威唬弄了過去,此刻,更不可能加害於己。

    “話輕點,阿弟。”三哥附在阿弟耳根悄聲道。

    果然,阿弟也附在三哥耳邊道:“真厲害,立馬就認出了我,實話,你是柳三哥吧?”

    “是。”

    “你欠我一個人情。”

    “對,大恩不言謝,心領了,阿弟。”

    “好,事一樁,嘴上道謝,阿弟我不愛聽,不過,謝還是要謝的。”

    “謝啥?”

    “如今,你落難了,落難公子考狀元,啥也沒有,我知道。”

    “哎,真給你中了,急急如漏網之魚,東躲西藏,身上沒值錢的東西。”

    “如果,哪你翻身了,得謝謝阿弟我。”

    “翻身有點兒難。”

    “不翻身,就算啦,權當阿弟做了件好事,你也別往心去,阿弟我,也不怪你;再,鹹魚也有翻身的時候,何況是你千變萬化柳三哥呢,翻身是肯定的,隻是遲早而已,如果有朝一日你翻身了,可不能老實不客氣,過算過,把阿弟我甩腦後去啦。”

    “哪能呢。”

    “你得謝我。”

    “怎謝?”

    “來點兒幹貨。”

    “幹貨,啥叫幹貨?”

    “幹貨都不懂,你在江湖上是怎混的!”

    “喔,懂了,是要錢吧?”

    阿弟惱道:“這話的,多難聽,阿弟我在向你要錢?阿弟做好事是為了要錢?是敲詐勒索呢,還是行乞要飯呢?”

    三哥道:“對不起,哥不懂事,不會話。”

    “這叫‘謝金’,不叫‘要錢’,懂不懂!”

    三哥笑道:“對,‘謝金’,阿弟用詞精當,哥笨嘴拙舌,多有得罪。”

    阿弟道:“打開窗亮話吧,我想開個客棧,當老板,可我沒錢,爹是種地的,家窮,種地人萬萬年,萬萬年沒得錢,沒錢就開不了客棧。”

    “好,開客棧要多少銀子?”

    “不好意思,有點多啊。”

    “不客氣,嘛。”

    “嗯,三千,三千兩銀子。”

    “夠嗎?”

    “夠。”

    “行,翻身了,哥把銀子送來。”

    阿弟高興得跳起來,摟著三哥脖子,在他臉上親一口,三哥道:“你這是幹嘛?”

    “高興。別忘了宜興安康客棧,阿弟是我的別名,我的大名叫李家榮。”

    三哥道:“忘不了。”

    阿弟笑道:“你猜猜,我會給客棧取個啥名字?”

    三哥笑道:“猜不著。”

    阿弟道:“名字叫‘三哥客棧’。”

    完,阿弟鬆開手,一溜煙跑了,跑了沒幾步,咕冬一聲,栽倒了,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摸索著走了,口中喃喃道:“哈哈,我要當老板啦,哈哈,當老板啦。”

    一會兒,一切重歸沉寂,白茫茫的霧,籠蓋一切,被阿弟一拉扯,如今,三哥有點吃不準方向了,大霧中,隻聽到飛禽有一聲沒一聲的啼鳴,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呼喊聲,此地不可久留,我該走了。

    三哥在霧中專揀清靜處走了好一陣子,不知走到哪了,卻知道還在客棧內,四周的霧,愈來愈濃,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了一棵大樹,對,上樹待著去,等霧消散一些,再作區處,免得撞著水道保鏢,橫生枝節。

    三哥腳尖一點,上了樹,剛在高樹枝丫上坐下,便聽得“嗤”一聲,一柄劍已頂上了胸膛。

    那是棵香樟樹,在他對麵樹枝密葉中,一人喝道:“別動,動一動,你就死定了。”

    逼住三哥的人,帶著濃重的湖北口音,聽口音,是龍象,也隻有龍象手中的快劍,才能出其不意,瞬間逼住三哥。

    三哥雖武功大打折扣,卻不難化解此招,若真要拆了此招,後續必有一場霧中苦鬥,能不動手,還是不動為妙,三哥道:“好,我不動,別殺我,我是住店的客人。”

    龍象道:“你當然是客人,是住店客人柳三哥。”

    三哥道:“不,大哥搞錯了,弟是一芥江湖遊子。”

    “叫啥名?”

    “左江湖。”

    龍象聽差了,道:“有姓‘走’的嗎?沒聽過。”

    三哥立馬覺得,龍象是在蒙,雖然劍尖依舊頂著我胸口,卻心中沒譜,根本吃不準,便跟著瞎扯道:“大哥,不是走路的‘走’,是左右的‘左’。”

    “怪名字。”

    “我也覺得怪呀,我爸啥名字不能取,偏取這個名字,哎,一語成讖,真讓他取著了,後來,弟真成了一個漂泊江湖的浪子,哥,你倒楣不倒楣。”

    “那你可以換個名字呀。”

    “不瞞你,弟還真換過名字了,什左首富、左船王、左莊主、左掌櫃,卻都不靈,弟換不靈啊。”

    龍象“嘻”一聲樂了,可頂在三哥胸前的劍尖,紋絲不動,他訓練有素,手上的力道異常沉穩。

    龍象道:“呔,真笨,你老爸靈,叫你老爸改名呀。”

    “他走了,在我生下半年後,離家出走了。”

    “唔,沒轍。”

    柳三哥索性胡編爛造起來:“村的人都,老爸是聖旨口,聖旨口卻偏偏給我取這個名字,也許,我不是他生的,他心中有氣呢,就是有氣,也不能氣到一個嬰兒頭上呀,哥,你是不是?”

    龍象哈哈一樂,道:“一般來,這種事會氣到嬰兒頭上的。”

    “人的氣量也不能那呀,你有氣,誰生的找誰去呀,是不是,大哥?”

    龍象道:“碰到這種事,氣量大的不多,此事無解。對啦,你的武功賊拉棒。”

    “見笑啦,有點武功,不多。出外混,沒點武功真不行。”

    龍象依舊心生疑惑,道:“能腳尖一點,就上高樹的人,這世上不多。”

    三哥心道:龍象又在蒙了,他根本就看不見我,是聽聲音判斷的。

    三哥道:“哥一定搞錯啦,為上此樹,弟我腳尖點了三次,才勉強上來啦,腳踝還崴了呢,要能一點而上,也用不著幹這沒出息的行當啦,至少能當名保鏢吧。”

    “你是幹啥的?”

    “啥能掙錢幹啥,最近是在找柳三哥。”

    “上樹幹啥?”

    “霧一散,能看得更遠,萬一柳三哥讓弟瞧見呢。”

    “見了咋辦?”

    “報給水道,好領賞呀,不領白不領。”

    這時,一團黃色燈光從大霧中,遊動到樹下。

    龍象把劍一撤,道:“好,左江湖,你在樹上看著,我是水道的,去地上轉轉,要見著姓柳的,報給我也一樣,賞銀少不了。”

    “敢情好。”

    人影一晃,龍象縱身掠下高樹,跟提燈的人嘰哩咕嚕耳語起來,人見不著,燈能見著,交談聲依稀可聞,語意卻不明,接著腳步聲起,燈光從樹下遊動開去,他倆要去哪兒呢?

    濃霧中,三步內能見人影,提著燈,略微好一點,五步內能見人影,五步外一無所見。

    人在十步外,卻依稀能見孔明燈似有若無的黃色燈光,卻不見提燈人。

    對,下去,跟著燈光走,若前麵有情況,自有龍象頂著,若能跟著他們走出安康客棧,這個便宜算是撿著了。

    三哥明白,克敵致勝,有時靠的不僅是武功,還得善於利用氣變化及地形地貌,用得恰到好處,便能穩操勝券。

    想到此處,三哥笑了,臉上不免有幾分得色。他悄沒聲息,從樹上呲溜下來,躡手躡腳跟在孔明燈後。

    濃霧,濃稠潮濕的霧團,如起伏的波濤,在空中彌漫湧動,周遭一片沉寂,霧中隱隱聽到幾聲喊聲,聽不清在喊啥,隔著霧,喊聲好似從遙遠的邊傳來,世間的景物,俱各遁形,人行其間,如同駕著雲頭,飛到了藐姑射仙山,周遭雲纏霧繞,想去玉宇仙宮,估計還得趕一程。

    三哥隻是盯著那團似有若無,隱隱約約的黃色孔明燈,在霧中潛行,人若一葉扁舟,在霧海中沉浮。

    忽地,背後一縷尖風襲向他的中樞穴,三哥大驚,此穴若中劍,人便廢了,出於本能,三哥疾向左側跨出一步,此為昆侖的“脫兔步法”,是巴老祖自創的得意之作,師法脫兔,迅捷靈便,前俯後仰,左躲右閃,隨機應變,步履流暢,可閃避突發而至的刀槍劍戟,三哥自是習得滾瓜爛熟。

    當聽得“嗤”一聲之際,知是利刃破空之聲,即刻啟動“脫兔步法“,快若狡兔,一劍刺空。

    接著,偷襲之人喊了一聲:“雪豹,三哥在這兒。”

    前麵提燈的雪豹應道:“明白,我來了。”

    之後,偷襲之人,再不發聲,手中的劍,如上了發條一般,一刻不停地刺向三哥周身要穴,劍氣縱橫,嗤嗤之聲不絕,發劍之快,認穴之準,世上無兩。

    不用,此人正是龍象。

    龍象身材高大,貌相忠厚,三哥一直以為龍象隻是劍術精湛,可惜心機木納,不善算計。

    在水道,跟三哥有同感的人,不在少數。

    其實,錯,哈哈,大錯特錯。

    龍象是個麵相厚重,心機縝密,工於算計的主兒,不僅精明過人,而且,還善於偽裝,不顯山不顯水,凡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他是個實沉的老實頭。

    當心,有些老實人,其實一點兒也不老實,歪點子多著呢。

    江湖上混的,多是聰明人,誰若是把別人當阿鬥,嘿嘿,就等著挨斬吧。

    剛才,當三哥一上樹,龍象便覺霧中人身法頗為輕捷,會不會是柳三哥?本來他可以一劍挑向此人心脈,一劍了事,即便一劍不能了事,此人也必定身受劍傷,從樹上摔下去,弄不好,就摔死了。

    龍象畢竟不是混黑道的,此人若是柳三哥,那好,既為白鶴報了仇,也能得一筆巨獎,一劍雙雕,何樂而不為!

    萬一自己看走眼了呢?萬一不是柳三哥呢?況且,霧茫茫一片,隻見一條黑影,恍忽間的判斷,難免有誤,若殺錯了人,豈非造孽,善惡報應,毫厘不爽,此事萬萬使不得!

    心存一絲善念,下不了手去,隻是將長劍頂著來者胸口,嚇他一嚇,再作區處。

    柳三哥當然是嚇不倒的,能嚇倒他的人,世上還當真不大有,三哥當即編出一個故事,自己叫“左江湖”,是江湖遊子,也是想發一票橫財,來抓柳三哥的。

    左江湖得有板有眼,頭頭是道,當今江湖,這樣的人挺多的,當然能唬弄人,可龍象不吃這一套,表麵上唯唯諾諾,深信不疑,那模樣正經不是裝的,是由生俱來的,絕對誠懇木納,心口如一,心底卻依舊疑竇未消,當時,柳三哥沒法不信,相信換了諸葛亮,也會著了他的道兒。

    這時,龍象見有一盞孔明燈過來,知是自己人,便心生一計,是去地麵上轉轉,巡查巡查,要左江湖在樹上望風,有情況通報一聲,罷,便跳下樹去。

    提燈的人是雪豹,龍象跟雪豹走了一會兒,便跟雪豹密語了數句,雪豹頻頻點頭,龍象便抽身藏在徑旁的樹籬中,雪豹提燈獨自前行,嘴嘰哩咕嚕,念叨著啥,裝作倆人依舊在結伴前行的模樣。

    龍象算定,若樹上的左江湖是柳三哥,估計會跟在孔明燈後,讓水道的人為自己開道,碰著情況,會在頭前兜著,自己在後頭,可確保無恙,相機行事;若左江湖不是柳三哥,會在樹上老老實實待著,隻等霧散,下樹再,免得在霧中吃誤傷。

    大霧中,當左江湖躡手躡腳走到龍象身旁時,龍象深信不疑,此人定是柳三哥,便縱身一躍,施展平生絕學,便是一通格殺。

    三哥此時猝不及防,已無暇拔劍,在大霧中,利劍看不分明,隻是聆聽劍氣破空之聲,施展昆侖脫兔步法,閃避騰挪,疲於應付。

    龍象喊道:“雪豹,逮著姓柳的啦,快來。”

    雪豹應道:“要得。”

    扔了孔明燈,拔劍轉身,身形一晃,已掠到三哥近前,劍光暴起,上手便是武當上乘招式,白蛇吐信、彩蝶穿花、蛇鶴相爭、青龍奪食。

    龍象、雪豹自幼在一起合練劍法,即便閉著眼睛,也知如何發招應敵,如今,雖在霧中,看不分明,卻配合默契,心心相印,兩柄長劍,如兩條青龍,刺削挑撩,將柳三哥死死鎖住。

    一招先,招招先,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招殃,此話當真不是耍的。

    被劍氣籠罩的柳三哥,看看已無生路,身形如一片秋後的枯葉,在遒勁的雙劍劍風蕩滌下搖曳飄零,劍刃刺破空氣,嗤嗤連聲,兩條青龍,緊緊纏住三哥,三哥的衣褲被劍刃劃破刮擦,切下的布片,如蝴蝶般,在劍氣中翩翩起舞,隨時可能,其中一劍,會發出“噗赤”一聲,血光暴濺,刺中三哥,按照江湖慣例,對付勁敵,緊接著,必定會在三哥的要害部位,再補一劍,請他上路。

    若是不補一劍,瀕臨死亡的勁敵,往往會鼓足臨終的最後一口戾氣,殺出一著匪夷所思的絕招,跟你拚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即便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種例子,江湖上並不罕見。

    看看柳三哥要完蛋,卻偏偏沒完蛋。

    龍象、雪豹心中暗暗稱奇,施展平生絕學,手中的劍,變得更快更準更狠,更肆無忌憚,莫測高深。

    三哥的身形在繽紛的劍影中閃避騰挪,身上的衣衫如漁網般百孔千瘡,被劍刃切割下的布片,圍繞著他,如青煙,如流雲,如粉蝶,如花瓣,在激蕩的劍氣中回旋繽紛,婆娑起舞。

    此時此景,若有旁觀者,一定以為是大唐“公孫大娘劍器舞”再世呢,所不同者,舞者無劍,卻在劍下起舞,其狀飄逸陽剛、美不勝收,此時,旁觀者手心定會捏一把冷汗,看得目不交睫,驚心動魄,弄不好心髒病發作,命就此丟了,也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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