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卷毛狗狗 本章:第三章

    話潘裁縫到城給客戶送做好的衣服,恰碰到城的王招宣老爺也要找自己做官袍,便隨著林太太去了招宣府,又見識了招宣府上的豪華景象,給女兒金蓮也尋了個好去處,心歡喜的不行,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中。

    潘裁縫回到家中後,便把情況給渾家了,感歎道:“井底之蛙呀!我們隻道張世仁家闊氣,二郎英俊爽朗,今日到招宣府一看,才知道啥叫個壤之別!高官家和財主家就是不一樣,咱們的金蓮一定要到招宣府去,將來定有大的機遇,把個二郎算啥呀,別耽誤了俺的六姐!”

    潘裁縫的渾家聽到金蓮到招宣府能學到技藝,還有三十兩銀子入賬,自然也是歡喜無限,就催著潘裁縫趕緊縫製招宣老爺的官服,等招宣老爺的官袍縫製好後,在送官服的時候,連同金蓮一道送入王招宣府中,把那三十兩銀子拿來,先給潘裁縫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然後把剩餘的銀子存放起來,以防不虞。

    自從王招宣府回來後,潘裁縫就加緊縫製著招宣老爺的官袍,除了早上對太陽聲你好,晚上對月亮聲晚安外,一刻也不敢耽誤。

    話潘裁縫在院子活動了一陣子後,又回到屋趕製王招宣府的那套官袍去了。這時候,旁邊一間屋子的門開了,一個姑娘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悄悄地趴在窗戶上,偷偷地看了看正屋正在埋頭縫製衣服的潘裁縫,然後又躡手躡腳地出了院子,顛這一雙腳,賊急慌忙地跑到隔壁武植家院內,又趴在窗戶上往看,看見武鬆一個人呆坐著,便輕聲喊道:“二郎哥哥!二郎哥哥!”

    這個姑娘就是潘裁縫的女兒,名六姐,大名潘金蓮。她要找的“二郎哥哥”就是武鬆。因為武鬆上麵有個哥哥,人稱大朗,所以,他隻能是二郎了。武鬆自死了爹媽,是他的哥哥大朗將他拉扯長大的。

    話潘裁縫家所在的這個莊子名叫武家那莊,位於清河縣東門外,莊子上共有五十來戶人家,三百多號人口,主要是武家和張家兩個家族。在武家那莊,武家是大族,全村百分之七十的人家都是武家,占據著東半個村子。相對於武家而言,張姓家族要一點,但張姓人家有個大財主,名叫張世仁,有家財萬貫、房屋百間,莊園連片,整日呼婢使奴,威風十足,唯一遺憾的是,這個張世仁已年近六旬,卻無寸男寸女,渾家餘氏又是個厲害主兒,就使得張世仁性情變得暴躁,心沒了善良。因為這個原因,張世仁餘氏一對狗男女就成了烏龜遇王八,生一對,地造一雙,整日夫唱婦和、為富不仁,助紂為虐,作惡鄉。

    潘裁縫原本是外鄉人,因為有裁縫的手藝,少不了走鄉串戶的。潘裁縫剛到武家那莊時,就寄宿在張世仁家。那時候,潘裁縫四十多歲,娶的渾家才二十來歲,身材長得嫋嫋娜娜,型的臉上白透紅,一雙鳳眼清澈透明,一對柳眉彎曲細長,一張嘴恰如櫻桃,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生的美人胚子。也難怪,不是這好的基因,咋生得下美若仙的女兒來?這個張世仁那時候便對潘裁縫的渾家有意思了,但礙於餘氏的淫威,加上潘裁縫渾家的虛與委蛇,張世仁始終沒有機會下了肮髒的狗爪子。

    潘裁縫帶著渾家來到武家那村,就借了張世仁家的寶地,張羅起了裁縫攤子,給許多人家縫製衣服;這時候,趕上了武張兩族紛爭不止,大打出手,潘裁縫出麵調停,得到兩族人家的共同認可,就落戶在武家那莊了,成了武家那莊除了武張兩姓之外唯一的外姓人家。

    武張兩族的紛爭群鬥起於武張宗堂。

    這是個什情況呢?原來,武家那莊居住的張姓人家,祖上也姓武。唐朝的時候,有個名叫武的女人,原本是太宗李世民的妃子,李世民死了後又成了唐高宗李治的皇後,已經位極人臣了,還不滿足,就和高宗皇帝平起平坐了,共同執掌朝廷大權,搞得“雙懸日月照乾坤”了;到了最後,這個女人幹脆接連廢掉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自己正兒八經地做起皇帝了,還把“唐”給改成了“周”。女人當家,屋倒房塌。這個女人最後還是讓徐敬琿和張柬之給趕下台了,把篡奪了的江山又還給了人家李家。在這個女人當政的時候,有一個分支太過於飛揚跋扈了,最後就成了被清算的對象。保命要緊呀,為了逃避被清算,這個分支就像大清朝結束後滿族人紛紛改“愛新覺羅”的姓為“金”、“那”、“敬”等等一樣,也開始琢磨著改姓活命;考慮到玉皇大帝姓張,師也姓張,武姓的這一分支就將自己的姓改成了“張”,然後各自逃難,就有人逃到了武家那莊,宣稱和武姓是一家子,都是殷武丁後裔後人。基於這個原因,武家那莊的祠堂就變成了武張宗堂,供奉著武張兩家共同的先祖、先人。

    剛開始的時候,武姓人家人多勢眾,供奉先祖列宗的牌位時,占據著祠堂中最中間的位置。後來,張姓人家的張世仁發跡了,被推選為武張兩族的族長,張世仁就將自己先祖列宗的牌位移到了最中間。人可以窮,祖宗不可欺。武姓人家見先祖列宗的牌位被移了,領頭的一聲吆喝,其他的群起呼應,當即砸了祠堂。張世仁也非等閑之輩,平日沒少花銀子勾結一些黑道上的狐朋狗友,也一聲吆喝,呼啦啦地來了一幫人,幫著張姓人家打架,無奈武姓人家自古就有尚武的習慣和傳統,張姓人家雖然有外姓人幫忙,但擋不住武姓人勇猛,結果也未占到什便宜,雙方旗鼓相當,僵持不下,紛爭不止。

    但將冷眼觀螃蟹。那場紛爭,作為外人的潘裁縫,看在眼,明白在心,他並不急著出麵,一直等到了最需要的時候,潘裁縫才出麵了。潘裁縫衣裳做得好,平日又待人和氣,加上渾家長得年輕標致,活潑伶俐,會籠絡人,所以,莊子上無論窮富,都喜歡,因此就深受村民信賴,再加上潘裁縫是外來戶,不是利益方,話有公道性,武張兩個家族就樂於潘裁縫主持公道,以結束曠日持久的紛爭。

    潘裁縫也是個有腦子的人,他一直等到兩個家族已經鬧到筋疲力盡了,才在縣城的獅子樓上擺了一桌,請去了武張兩族的主事人,把走江湖練就的一身本事都使了出來,耍起來三寸不爛之舌,從萬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到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最後繞到了兩姓同堂下緣,何必打鬧成一團?東拉西扯,一套一套的,直得武張兩姓顏麵趨緩,握手言和,重歸於好。武張兩姓為了感謝潘裁縫的調停,正式邀請潘裁縫落戶武家那莊,就這樣,潘裁縫成了武家那莊的人,是武家那莊獨此一戶的外來戶。武張兩姓也不知道咋想的,讓潘裁縫居住到了村子的最中間,東邊是武植家,西邊是張世仁家連片的莊園。

    武植就是金蓮要找的二郎的哥哥,因為武植家共弟兄二人,老大叫了大朗,老二就隻能叫二郎,這個不像是曹魏時候的曹家,先有了個魏文帝,後出來了個魏武帝,搞得像兒子生了老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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