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棄王爺的車輦到了。”

    “好好好，我這就出去”

    我心虛地將手背在身後，藏起兩隻鼓囊囊的衣袖。軒轅棄讓我去他宮內伺候，所以，我特意準備了許多伺候他的東西，濃縮的胡椒麵、芥末粉、還有癢癢膏、笑笑蟲之類的。

    那日饃饃陪我去集市挑教化人的書本時，也順道買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十分篤定地：“進宮後，你會得罪諸多人來，所以多帶上這些防身之物，未雨綢繆吧。”

    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我也就將這些東西給用在了三個太監，六個宮女，兩個嬪妃身上。因為不方便直截了當地揍一頓，所以我隻能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法子整治人。

    昨日臭雪蟲向我請教道經的時候還問：“不過幾日未見，你怎眉宇間多了幾分下流。”

    對此，我表示無奈又傷感。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果真是個大染缸，把我好好一個純潔無瑕的仙女給染成了猥瑣人。

    “淩子，你讓我好等。”

    軒轅棄腆著笑臉湊過來，我毫不留情地將那隻蹭過來的手給打到一邊。他今日穿著一身招搖的大紅衫，像極了迎親的新郎倌。

    唉，我是造了什孽，下凡碰見了這樣的男人！

    我與軒轅棄第一次相遇時，他正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翻滾。然後我將他給背到了太醫令。

    其實我本沒打算做那勝造七級浮屠的善事，萬一他命格寫著英年早逝呢。奈何他眼尖，瞅見了我，氣奄奄地喊了一聲“救我”。萬一他沒有命喪黃泉，日後豈不是會尋我見死不救的麻煩，所以我最終將他給背到了太醫令。

    那家夥不但不感激，還仗著王爺的身份我吆五喝六，實在惱人。

    第二次見，他正蒙著眼與一群丫鬟戲耍，其中一個丫鬟正是那個屢次害我出糗的黃衣女子。她一個勁地拿著羅帕撩撥蒙眼的軒轅棄，完全沒了往日的端莊，十分風騷地喚著：“王爺，姿容在這，你快來抓我啊，在這，姿容在這，來抓我啊。”

    自家主子剛剛升職封了婕妤，她就迫不及待地攀高枝了。我詭秘一笑，默默地走開了。有時候，做人要適當的睚眥必報，權當是消遣了。

    我拉著舜英十分巧合地在白婕妤賞花處的假石後麵聊。

    我：“我方才瞧著白婕妤身邊的丫鬟，姿容，正與一位王爺在承西殿嬉鬧呢。”

    舜英：“這才幾日，她便勾搭上了王爺，如此不安分的丫鬟，以後日日守在白婕妤處，還不把陛下的魂給勾了去。”

    我又：“平日瞧她們裝模作樣，多端莊似得，現在看來她們才是放蕩到骨子。”

    舜英一指按著我的嘴：“噓，先別讓外人知道，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這事若捅了出去，英婕妤不羞死才怪。”

    然後那白婕妤匆匆忙忙朝西邊去了，我和舜英樂得雙掌互擊。瞧她那臉色，應該會把姿容打上幾板子。

    唉，若不是被人平白罰了兩次，我也不會做足功課，去看了諸多宮廷話本。不得不，話本那些女子之間真是明爭暗鬥，腥風血雨得很！像這樣的離間計也是宮闈女子慣用的手法。

    也不知姿容是了什甜言蜜語，沒隔幾，那白婕妤又待她如初。更不知她與軒轅棄了什，軒轅棄開始對我上了心，隔三差五就尋我一次，被這樣的紈子弟惦念著並不是好事！

    你願意和幾籠子蟈蟈每晚共處一室，你願意抱著一隻貓每圍著個池子遛彎？偶爾，還要擔當著捉魚的任務。

    更可恨的事，每沾一身腥，我還要捏著笑臉道一聲：“多謝王爺賞賜”“服侍王爺的愛貓，實在是奴婢的福氣”雲雲。

    知道我是如何忍住的！

    軒轅棄其實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他雖是殷皇的弟弟，倆人卻是父子一樣的年齡差。他名義上蒙受聖寵，同住帝宮之內，實際上，不過是殷皇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看守著而已。據傳，這子還在繈褓之時，就被先皇屬意為太子，奈何皇後潑辣，愣是過五關斬六將，最終為自家的嫡長子給守住了皇位。

    棄王，是先後賜的名分，以棄為名，可見他是多不受待見。

    可是，再怎沒有實權，也是個身居高位的人。

    前幾日，我正窩在房補覺，軒轅棄不知從哪抱來一隻大母雞，喜滋滋地闖進來：“淩子，這隻寶貝不光身形窈窕，毛色鮮亮，這掐起架來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嘿嘿，送給你，你好生養著，以後我帶你去和他們鬥雞。”

    我指著那雞脖子上掛的紅繡球問他是什，軒轅棄突然搓著手，很是羞澀地：“我給大兒子脖子上也掛了一個，正好湊成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