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期限早就過了，鄭叔的各種理由無法再拖，我們在湖水等著私生子來。自從醒來以後，我們知道計劃失敗，因為曆史並沒有被改變，屠殺存在，私生子也還是存在，我懊惱自己太蠢，誤了大事。

    我跟著湖水的侍衛潛伏在暗處，陳森和鄭叔在木屋等私生子來，向林不知道藏在哪，是否安好，其他的部署已經全部完成，四界的聯合力量埋伏在異世界各個角落，一呼百應。

    私生子和人類政府軍隊從入口進來，所有侍衛的手都青筋暴露，神經緊張。

    他確實老了很多，可見他的能力沒有長生不老，他身後的軍隊裝備齊全，訓練有素，他走進木屋，我跟著侍衛也潛進木屋，他知道我們的動作，但顯得無所畏懼，大概是非常自信他的軍隊力量和政府關係。

    我和侍衛們沒有走到明處，觀察著他們的談判。

    “把你女兒叫來，換我們五十年和平，如何？”

    私生子站在進門口不遠的地方，開門見山。

    “恕難從命。”

    鄭叔麵無表情，陳森在鄭叔旁邊靠後的位置不插嘴。

    “四界首領，多的話我不比。”

    私生子非常猥瑣的笑，那種表情是在壓抑中生長變形的狀態，羅三當初棄子不養，後來更要趕盡殺絕，他靠一己之力複了仇，又傷及無辜，想變回來，估計都無望了。而他抓住了首領必須為人民考慮的弱點，如果鄭叔不把向林交出去，四界的人民必將生靈塗炭，交出去，他會永遠受自己的心靈折磨。

    選哪一方都是個死題，都要付出慘重代價。

    我現在隻擔心向林躲地好不好，不要談判沒結束就被抓了去。

    昏昏沉沉的，我的睡眠感又來了，非常熟悉。

    我從善如流地睡過去，據森哥後來，我慢慢變透明然後消失了。

    然後我看見了時候的私生子，他從水被救起來後，安安穩穩地長大，羅三那邊一邊責怪養父溺水差點把事情鬧大，要是有人來追查孩子的具體出處很危險，一邊又責怪他，既然是意，不如就讓孩子死了算了。養父承接責怪，然後繼續回去養育孩子，孩子長到十四歲了，是個非常瘦弱的少年，眼睛有不符合年紀的老成與多疑。

    我在湖水旁的草叢坐著休息，那邊的談判應該還在繼續，我幫不了忙，就在這坐坐吧。

    少年走過來，在背後：“你是誰？”

    我背後一涼，轉過頭去看著他舌頭打結：“我是徐析一。”

    他多疑的眼睛在我全身上下打量：“所以是誰？”

    我緊張到流汗，來不及回答他立刻拋開，藏進草叢。

    十四歲的少年還是沒有開始複仇的少年，對親生父親存在最後一絲幻想，眼大多是懷疑，沒有血腥。他奇怪地往我逃跑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坐在湖邊離我原來位置不遠的地方，他看著平靜的湖麵，欣賞風景，我嚐試著向他走進，但我腳下的葉子聲響完全聽得見。我努力回憶現實生活，回憶我上的大學，回憶我在校園偷偷看陳森打籃球，回憶媽媽做的飯，再嚐試著慢慢往外走。

    做決定的是我的腦袋，讓兩個世界平衡在我的腦袋，我應該就可以控製自己的存在，此時我往外走，葉子的聲音就非常微弱了，大概除了向林沒有其他人能聽見，我就如此隱形接近他，直到站在背後。

    此時我努力回憶孫筍的樣子，回憶她懷孕的時候一直孕吐，回憶她難產的時候血肉模糊、回憶她對還在肚子的孩子悄悄故事的樣子。

    無論如何，你的母親又沒有錯，為什連她也不留下來呢？

    你殺她的時候，心沒有一點難過嗎？

    羅三最殘忍的，大概不是拋棄你，而是讓你拋棄了你母親。

    腦袋一充血，我大力把他推下湖，他措手不及掉進水，浮浮沉沉，不停喝水。

    我一下嚇醒，胭脂他們（也就是護衛）圍觀著我。

    胭脂娘娘地：“姐，你剛剛消失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