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琳也跟著一起來了，顧琳跳下電瓶車嘴叫著大姐姐就朝顧槿跑過來，顧槿起身朝她們走過去，走到梁青荷跟前，應了聲顧琳看了看梁青荷沒開口。

    顧槿想起上次見她們已經是兩年前了，顧琳長高了很多，聲音倒是越來越低沉；梁青荷變了很多，她瘦了很多，斑點越來越明顯，變老了，歲月在她臉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也好像在告訴顧槿她過得有多煎熬。兩年前顧槿初三畢業，過來打暑假工，也是那次顧槿真切地感受到惶恐。顧槿一直以為家醜不外揚，但是顧鼎福卻似乎是要昭告全下；顧槿也一直以為父母吵架會為了孩子而盡量避開，但顧鼎福卻是深夜還要讓孩子評理。顧槿也從一開始隱約知道什事而確定，從顧鼎福那一句一句不堪入耳的辱罵聲中，“婊子”“賤人”“不知道上多少次床”“和別人去逛街也不帶顧槿去”等等。顧槿見過顧鼎福對梁青荷大打出手，見過梁青荷半夜穿著睡衣跑到街口蹲著，也見過梁青荷低聲下氣向顧鼎福跪地求饒，那時候的顧槿恨死梁青荷了，顧槿想她怎可以做出這種事呢，同時也很同情顧鼎福，就那被背叛了，還是自己的朋友，而現在，顧槿看著眼前這個短短兩年老了這多的人，竟是恨不起來了。

    “怎？不認識了啊”梁青荷有些好笑的

    “啊？沒，媽”顧槿反應過來這才叫了聲

    “上車吧，先回家”梁青荷指了指後座

    顧鼎福他們還是租在顧槿上次來租的那，就是房東在後院修了一排平房，再隔成了六七間單間，房子陰暗潮濕，廚房和洗手間不開燈更是基本看不見，就擺了兩張桌子，一張吃飯一張放著電視，衣服都是用袋子裝置在一個角落。十幾平的房間住了四個人，房間原本隻有一張床，用幾塊木板墊著長椅搭了個床給顧琳睡，這次來顯得更擠了，可能的顧宇宏稍微有些大了，就另在顧琳床邊的地上用涼席鋪了張床，顧槿來了顧槿就和顧琳睡地上，顧宇宏睡顧琳床上。

    顧槿到的時候顧鼎福已經上班去了，梁青荷是因為剛好休假，到了也沒什話，梁青荷就自己出去打麻將了，顧槿就和顧琳顧宇宏瞎扯扯看看電視。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顧鼎福下班到家了，顧槿看到顧鼎福的第一眼在想這是我爸嗎？如果梁青荷隻是變老了的話，顧鼎福變得一個四十多的人像奔六十的一樣，兩頰瘦的甚至可以看到骨頭凸出的形狀，他們都是被歲月懲罰了吧。

    “爸”

    “嗯，車上怎樣”

    “還好”

    然後就都不話了

    興許是顧槿的班主任在顧槿來的時候有跟顧鼎福溝通過，顧鼎福這次的態度緩和很多，告訴顧槿她班主任顧槿壓力很大，讓他不要那激，顧鼎福也讓顧槿放鬆點，盡力就好，也會問問顧槿的學習成績，讓顧槿意外的是在顧槿呆的二十多顧鼎福和梁青荷沒有發生什大的爭吵，倒也還算過得去。

    在顧槿回學校的前一晚上顧鼎福帶他們去玩，顧鼎福載著顧琳和顧宇宏，梁青荷載著顧槿，其實也不是去玩什，就是從工業區到縣城看看而已，顧槿也不會趴在梁青荷背上，就是端坐著，那種母女之間的柔情暖意顧槿覺得永遠也沒辦法在她們身上實現，因為顧槿的記憶的幾乎是沒有他們的，顧槿剛上幼兒園顧鼎福和梁青荷抱著顧槿來到教室門口“我們走了啊”就走了，再回來的時候顧槿快上三年級了，他們抱著顧宇宏回來了，顧槿記得很清楚那得知他們會回來顧槿很開心，像是要收到什貴重的禮物似的，傍晚放學後，顧槿背著書包在學校後麵靠著牆眼巴巴地看著河對岸，眼睛都有些酸了才看到對麵一男一女大包包地拖著提著，男人拖著行李，女人抱著個孩子，還有個孩子拽著女人的衣角，對麵男人叫了聲“顧槿？”，顧槿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招了招手，甚至是直到晚上親戚都來家看弟弟圍坐在一起的時候，顧槿也是怯生生地坐在離他們很遠位置顧鼎福朝她招手讓她過去顧槿也沒動，之後的時間也是來來回回的走。

    “你爸爸常覺得對你很虧欠”梁青荷淡淡地開口

    顧槿沒接話，有些晃神。

    “他從就不在你身邊，你又那懂事，很多東西給了顧琳顧宇宏你什都沒有”

    “他其實很愛你的，就是不會而已”梁青荷接著

    顧槿還是沒話，迎麵吹來的風似乎有些大，眼淚都快被吹下來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一行人街上走著，顧鼎福雙手插兜走最前頭，梁青荷走在他後麵，顧宇宏和顧琳跟在顧槿旁邊，顧槿覺得一點也不像的孩子左手牽爸右手牽媽那樣溫情四射，明明都是分開走的。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著一口帶當地口音的普通話，有人來有人往。

    “等一下”顧槿停在一家理發店門口

    “恩？”梁青荷接到

    “我想剪個頭發”顧槿指了指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