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子之交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書儀 本章:第4章 君子之交

    自從上次史楓氣走後,陸雪紋就真得再也沒見過他。一見麵就煩,這下那個討人厭的家夥終於走了,自己卻不太習慣。沒有人鬥嘴,日子過得更慢了。

    陸雪紋一抬頭,看到一家酒館,便起興進去喝酒。她坐下後,大聲吆喚道:“二,來兩壇好酒!”“好!”二忙去端酒。酒來後,陸雪紋端起往嘴灌,邊喝邊嘀咕道:“什破聯姻?在襄陽這多,不是吵就是鬧。那個冷傲自負的史楓,從來不知道我要什。”她完又大口喝起來。

    史楓對陸雪紋的那一巴掌一直耿耿於懷,鐵了心不再看著她,在心中埋怨:無緣無故發脾氣,二話沒就動手,不留絲毫情麵給我,霸道潑辣還衝動,我怎有這樣一個未娶的夫人?想著想著,遠處飛來了信鴿,史楓躍到空中卸下信封。不用想了,一定是陸客賢的回信,算著日子也該回來了。想起對陸客賢的承諾,史楓不得不低下頭去找陸雪紋了。

    酒館內,陸雪紋喝得正爽,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陸盟主的女兒嗎?怎陸少盟主不在?”陸雪紋一抬頭見是賀氏二兄弟,滿腔怒氣正愁沒處發,正好逮到了機會。她砸碎了一壇酒,大罵道:“你們作惡多端,處處欺壓百姓。這回又到襄陽殺人放火來了?”

    “好辣的丫頭啊!”賀軒想起上回陸氏兄妹當眾羞辱自己,恨恨地咬牙切齒道,“上回你們劫走女神醫用劍中傷我,這回我可要報仇了!”他著拔刀而上。陸雪紋乘著幾分醉意,拔劍大吼道:來得正好!我正覺得不爽呢!”

    二人一番廝殺起來。

    陸雪紋見招拂劍,不相上下。她麵色緋紅,杏裙飄飛,格外動人。借著酒壯膽,她的劍法多了幾分狠意。賀軫見狀上前幫忙,陸雪紋用劍格鬥,幾招之後,賀氏兄弟刀刀淩厲,賀軒一刀劃傷她的右臂,陸雪紋失手被擒。

    賀軒用手滑過陸雪紋細柔的臉蛋:“你喝酒後真漂亮。不如別跟史家結親了,做我們賀家的媳婦如何?”陸雪紋大罵道:“做夢!快放下你的髒手!”賀軒越發不肯罷手,捏緊了她擰在一起的五官。

    突然,一排鏢橫飛而來,賀軒為防受傷放下手。原來是史楓聞聲趕來,他大怒道:“賀軒,你要是敢動紋兒一下,我就把你的右手砍下來!”“少門主,好大的口氣啊!”賀軫拿刀上前阻攔。

    史楓使出飛鏢,隻見成排的鏢磨過刀刃,無式無序,摸不清方向,賀氏兄弟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便已倒下。“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一道鏢’啊。”賀軫輕蔑地,“也不過如此嘛。”

    賀軫又劈刀砍來,空氣似巨大的簾幕被狠狠撕裂開,史楓忙躲開。那時快那時狠,史楓瞅準了,一鏢劃傷了賀軫的手腕,刀順勢掉在地上。他又用飛鏢打傷賀軫的後背,一腳把他踹到地上,賀軫重傷倒地。

    賀軒鬆開陸雪紋,拿起刀:“我賀家莊從來不服道海鏢門的約束,史城算什東西,也敢限製我爹的自由!”本來賀軒調戲陸雪紋,就已經傷到史家的顏麵,聽到他辱罵自己的父親,更是火上澆油。史楓在南方與賀氏兄弟不隻打了一次架了,兩人怒視著對方,大戰一觸即發。

    縱然賀軒的刀法比賀軫的刀法更熟練更有殺傷力,仍抵不過史楓精湛的鏢技。史楓早已看穿了他們的招數,他乘間隙使出飛鏢偷襲,賀軒猝不及防。他又用鏢攻擊,排排列列的飛鏢衝向賀軒,賀軒使出賀家刀法回旋拆鏢。幾招後賀軒敗下陣來。他正想持刀劫持陸雪紋,又中了史楓幾鏢,口吐鮮血倒地。

    一排鏢從賀軒的肩襟上擦過,飛插到木柱的裂縫,史楓警告道:“先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再敢碰紋兒,我定砍斷你的雙手!”

    陸雪紋受了淩辱,更不願讓史楓見到自己無助的表情,也不等他就走出客棧,史楓忙追上去。

    陸雪紋一邊按著直流血的右臂一邊直向前衝。史楓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走到前麵攔住她道:“紋兒,紋兒。”陸雪紋不理他。“紋兒,客賢到襄陽了,剛剛用信鴿告訴我的。”史楓又道。

    陸雪紋停住了腳步,淚涔涔的。她這回可真掉了眼淚,自己長這大,還沒被男人輕薄過。史楓見她真哭了,可沒了法子,隻好求饒道:“好了,你別哭了。一會兒你哥來了還不替你教訓我?”陸雪紋頓時破涕為笑。

    史楓道:“我先給你包紮傷口,一會兒去紫竹林回合。”他邊邊用紗布給陸雪紋包紮傷口。“對了。”陸雪紋用左手拿出金創藥遞給史楓,道:“這是百藥女神醫送給我的,你幫我塗上。”上次衛傾蓮贈的藥陸客賢自然要留給妹妹,史楓又給她塗上藥包紮好。

    二人趕往城外紫竹林。快出城門時,陸雪紋笑道:“這金創藥還真管用,疼痛減輕了不少。”史楓問道:“你們怎結識到百藥女神醫的?”陸雪紋將南陽的事轉述給他聽,史楓聽後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哥命有桃花運!”陸雪紋也跟著樂了。

    史楓和陸雪紋趕到襄陽城外的紫竹林,陸客賢正拿草喂馬,見他們來了,:“我可等你們很久了。”他看到陸雪紋右臂上包紮的傷口,又笑道:“史楓,你沒保護好我妹妹啊。”

    陸雪紋委屈地訴道:“賀軒那個畜生!哥,你要替我報仇。”“怎,難道紋兒還打不過一個嘍囉嗎?”陸客賢特意看了看史楓,,“史家的鏢法可厲害了。”陸雪紋見哥哥都不向著自己,生氣道:“不理你們了,這世上還是爹娘最疼我!”陸客賢和史楓都被她惹笑了。

    陸客賢又問道:“你們倆在襄陽過得如何?我估摸著得打架。”聽他這一問,史楓和陸雪紋想起了之前不愉快的事情,互相翻個白眼,再也不看對方。

    這時,紫竹林突然刮起一陣怪風,竹葉到處亂飛,三人隱約聽到女子的歌聲:

    靜花潔芳照茵地

    蘭花散飛滿山

    海棠奇香襲心語

    芙蓉清麗索回堂

    這是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曲子,一旦聽到這首歌謠,就表示江湖上有名的處女門派——靜心宮的人來了。

    沒過多久,三人便聽到不遠處竹葉刷刷掉落的輕利唏嗽聲,便朝著打鬥方向一探究竟。

    三人走到竹林深處,看見五六名女子正激烈地打鬥,便退到幾根竹葉繁密的竹木後觀戰。

    幾人都穿著白色瑞錦紋長襦裙,有兩名年長的中年女子和三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武功高超,難以預測。兩名年長的女子正在對戰,歲月沒有在她們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二人精神抖擻,武功招式像年輕時一樣蒼勁有力。

    一女子清冷飄逸,佩著黃綠兩種顏色的披帛,一揮手,兩披帛如遊蛇般交繞著飛穿而去,薄薄的綾布大有穿牆拆壁之勢;另一女子高傲冰冷,雙手迅速拋出幾十根銀針,如箭般嗖嗖飛去。每根銀針上又穿著白絲線,眨眼間足以令人致命。

    二人騰空躍起,綾破針,針穿綾,攻守相當,看得人眼花繚亂。陸客賢三人從遠處看著就像用針線縫衣服一樣,卻不知論及功夫速度,普通人一旦靠近,彈指間便會被傷到要害處。四周的竹葉被成群劃下落地而亡。

    陸雪紋道:“看她們的年齡和武功招數,應該是鳳雲穀主白秋豔和靜心宮的二宮主公孫棠。”“她們一碰麵就打,我在南邊可是常見。”史楓著,兩人又不覺較起勁來。

    這時,另一邊也傳來了清脆的格鬥聲,原來是鳳雲穀的少穀主冷韻兒和靜心宮的少宮主芙蓉姐妹花。三人皆有閉月羞花之貌:冷韻兒像冰山上的雪蓮,冰凍千尺,寒冷不可攀;芙蓉姐妹如水中浸浴的芙蕖,清麗狠媚,可觀不可近。

    芙蓉姐妹一左一右,兩人的白綾平行飛去,冷韻兒發出絲針,想逐個縫住她們,卻被芙蓉姐妹一個跟頭拉開。

    “我知道。”陸雪紋道,“芙蓉姐妹正用‘雙綾合璧’對付冷韻兒的‘鳳雲絲針’。”

    瞬時四條白綾從四方飛去,緊緊圍住冷韻兒。冷韻兒豈肯認輸,她踩著白綾淩空躍出,幾百條絲針爆炸般飛出。從上方看,仿佛一隻白色的大蝴蝶翩翩起舞,真是歎為觀止。

    “這個陣法是‘白綾逐蝶’。”史楓得意地看著陸雪紋。陸客賢卻驚歎道:“三位姑娘的功力真是不淺哪!”

    雙方幾番鬥爭僵持不下,眾人的體力也將耗盡,但誰也不肯罷手。

    白秋豔冷嘲道:“的綾功算什?針總是要縫布的。”公孫棠回駁道:“華麗的絲綢永遠不失光澤,誰會在意的針線呢?”

    冷韻兒冷笑道:“靜心宮永遠以毒傷人,從不以真功夫示人。”“毒又如何?世間萬物皆有毒,無毒不丈夫!”公孫芙辯駁道。公孫蓉陰冷地:“隻有經過慘痛的過程才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好陰狠的話!”陸雪紋在綠竹後道,“聽著她們吵就頭疼。史楓則不停地搖頭,鳳雲穀和靜心宮的梁子已經結了幾十年了,兩個處女派一見麵就打,任誰勸都不行,包括南方江湖勢力的大頭史城。

    陸雪紋又問道:“哥,現在怎辦?”“她們的糾紛與我們無關,回衡陽。”陸客賢淡靜地答道。三人正欲走時,一條白綾突然拂來卷走了雪紋,陸客賢和史楓大驚。

    二人一回頭,隻聽白秋豔冷冷地:“我們最討厭的就是偷看我們決鬥的人。”眾人的目光瞬時聚焦在二人身上。陸客賢隻好依禮作揖道:“二位前輩果真是功力過人,我們隻是路過,如有打擾請見諒。”

    “你們是誰?”公孫芙看到了史楓,笑道,“這不是道海鏢門的少門主嗎?”陸雪紋掙開了公孫棠,大叫道:“我是陸洛的女兒,沒聽過北方盟主嗎?”冷韻兒冷笑道:“我們鳳雲穀不依附任何勢力,陸少盟主和陸姑娘請回吧。”

    公孫蓉卻嘲笑她道:“北方盟主管得也太多了,這是南邊兒,我們的事還用不著一個乳臭未幹的姑娘來多嘴!”“你!”陸雪紋想與她爭執,史楓攔住她大笑道:“南方是我爹的地方,二位門派爭鬥不斷,早已擾亂了江湖太平。”

    公孫棠不想多纏事,笑道:“我們的私人恩怨就不勞史門主費心了,今的爭鬥到此為止,告辭。”靜心宮的人離去。

    忽然,史楓一鏢切斷了衝向冷韻兒的白綾,他大聲:“帶了凝香散(靜心宮的毒物)的宮綾。公孫宮主,暗箭傷人不好吧?”她們並未搭理,一躍飛走,隻在空中留下那首靜心宮的歌謠。

    冷韻兒到現在連句謝謝都沒有,白秋豔也一臉冷冰冰,道:“鳳雲穀不與江湖各派為友。下次再見時,誤事者皆為敵。”師徒二人轉身離開。

    陸雪紋對史楓:“你們南邊的人真怪癖,一點都不懂禮節。”“那是我們不拘節。”史楓回答道。陸客賢:“這離衡陽還遠著呢!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必須快馬加鞭。”三人便上馬載著禮品飛馳而去。

    十日後,三人到達衡陽道海鏢門。

    正是巳時好時光,陸氏兄妹一進大門,便看見外院大院內鏢門子弟正在練鏢。眾子弟有序地八人一組練習,十多個標靶按距離挺立在那,有些子弟正對著鏢靶投鏢;院內還有幾個木樁,有些子弟正揮臂猛打,以此掌握力度;還有些人正摔跤比試,大汗淋漓,玩得不亦樂乎。

    這些子弟大都來自江湖名門之後,喜愛暗器武功,便拜在道海鏢門門下。有一部分是官家子弟,想練暗器來防身,想成為衛王爺和郭堅一樣的朝廷江湖的大人物者比比皆是。

    史楓讓下人卸去禮品,史城夫婦在正堂等候,三人從左側廊廡去正堂。外院的廊廡直通到正堂門口,史城平時就是在這兒觀望眾子弟練鏢。

    三人進了正堂,史楓跪地拜安道:“爹、娘,表哥和表妹來了。”“拜見舅舅舅母。”陸氏兄妹作揖道。

    史城穿著棕灰色聯珠窠式圓領袍衫,頭戴牟冠,腳著重台履,款款道:“賢兒,紋兒,不必多禮。既然來到衡陽,就住一段時間吧。”史夫人穿著孔雀瑞草紋大袖衫,也道:“是啊,這長時間不見怪想你們的,都給你們備好房間了。”

    史夫人斐津娘是武陵山月牙寨寨主斐婁最得意的女兒,史城與斐津娘因比武結親。月牙寨在江湖有名氣,也是以製煉毒器出名。寨內的暗器都以月牙為標誌,史斐兩家也算是同道中人。

    陸雪紋上前:“舅舅舅母,你們不知道,史楓這一路上沒少欺負我。”史楓不應,陸客賢便解圍道:“紋兒就是這樣。”親人間相聚敘事話家常,兄妹二人在道海鏢門住了下來。

    史楓作為道海鏢門的少門主,按門規每日清早帶眾弟子練鏢。道海鏢門也算有名門派,前院訓鏢場內,眾弟子神情嚴肅,有序地站著。史楓雖性情隨意,但對練鏢一事極為嚴苛,不論眾弟子的出身,皆一視同仁。

    這日,他嚴厲地道:“道海鏢門的鏢法被稱為‘下第一鏢’,是諸多暗器中的翹楚。它的特點是又快又準,切準敵人的要害。聽著像是劍術,但和劍法不同。劍在明處,鏢卻在暗處。你們要慢慢體會。”眾弟子繼續練鏢,先練基本的招數再用暗器。史楓親身演示並矯正他們雜亂的錯誤。

    快到晌午,史楓穿過廊廡去後院,教引了一上午,他不覺感到腰酸背痛。

    後院內,彩花翠樹,四季常青。院內放著十幾個大水缸,清水盈盈,種滿了荷花,已有荷苞初綻。石路縫中鑽出了幾朵粉紫色的喇叭花,嬌滴滴的,十分招人喜愛。

    史楓正放鬆著,突然一劍飛來,他忙起身閃躲,翻身時甩出幾鏢。他停住後,:“我就知道是你。”陸雪紋打飛了他的鏢,拿著劍凜然道:“那你還躲!讓我試試你的鏢法有沒有長進。”

    她二話不和史楓打了起來。劍身與飛鏢擦肩而過,陸雪紋一襲石榴裙,拂動間也格外喜人。沒過幾招,史楓便收鏢道:“好了,不打了。”

    陸雪紋不肯罷休,道:“那賀軒的事怎辦?”“不是已經警告過他了嗎?”史楓回答道。“就這算了?”陸雪紋一聲大吼。史楓不耐煩道:“陸大姐,你這大聲不怕吵到娘。這是道海鏢門,不是默劍山莊。”

    二人又要爭吵,忽聽一下人:“少門主、陸姑娘,門主找你們。”

    正堂內,史城夫婦和陸客賢都在座,二人前來問安就座。史城道:“剛剛有人報信賀家莊的琥珀刀被盜了。”“什!”史楓又,“這怎可能?”陸客賢:“郭叔叔的死很明顯與賀倫有關,又來了樁丟刀案,真是‘賊喊捉賊’!”

    史城道:“朝廷的審案已經下來了,確認郭堅為刀傷。但現在政局****,他又不為同僚所害,隻能以懸案告終,屍首已經被火葬了。”

    陸雪紋急切地:“可是郭叔叔的死在江湖上總得有個交待。”“你們放心吧,東西南北四股勢力一定會查明真相的。”史城略有深意,江湖四足鼎立,不會有哪個大頭會讓暗流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史夫人親切地:“現在姐夫也在查這件事,你們不必太過擔心。姐姐來信了,讓你們安心在這兒住一段時日。”史夫人喝了口茶,又微笑道:“楓兒,趁著紋兒在這兒,你帶她去衡陽城好好玩玩,畢竟這長時間沒來了”“是,娘。”史楓答應道。

    這日是個豔陽,史楓帶兄妹二人來街市遊逛。陸客賢見人群熙熙攘攘,刻意避開二人:“那邊有變戲法的,我去看看,一會兒鏢門門口見。”他便與二人分開。

    陸雪紋明白他的用意,對史楓:“我們倆真是稀世罕物,誰見誰躲。你不是衡陽什都有嗎?我倒要好好看看!”史楓便開路讓她好好觀摩。

    陸客賢持劍在大街上走著,路過一酒館處,隻聽樓上有人道:“這酒真香啊!少俠不上來喝一杯嗎?”他便往樓上看去:此人書生模樣,白衣青衫,才氣濃濃,風度翩翩,是一位清雅君子。

    一把書扇揮出香氣,此人正是方琰。

    陸客賢冷應了一聲:“此酒不過如此。”陸客賢雖然喜愛結交談得來的良友,朋友遍江湖,但不至於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

    那人又道:“‘海內存知己,涯若比鄰’,陸少盟主莫不是不肯賞光?”“你我素不相識,何談知己?”陸客賢完便提步要走。

    方琰飛快用扇把酒揮下樓去,笑道:“酒好不好嚐過才知道。”

    眾人見酒從樓上飛下來非常納罕,漸漸聚上來,“怎了?”“有酒掉下來了!”

    陸客賢接住完好無損的酒,隻聞一口便覺得好喝,讚道:“好醇的洛陽酒!孤者自飲酒,這酒我受了。”完便進了酒樓。

    陸客賢上了樓,臨空憑杆處,白衣男子優雅從容地端坐在那,目光朝著對麵的紅樓。

    陸客賢揮袖,瀟灑地坐下,也十分淡靜地道:“這‘醉紅樓’是衡陽第一酒館呢!”方琰轉過頭來,搖著他的白扇,露出迷人的微笑:“這樣就不怕回不去了。”

    陸客賢仔細地看著他的麵容,五官端正精致,俊氣逼人,不覺心生狐疑:他是個難得的美男子,談話間有一種難言的和諧融洽。還是他已對我了如指掌?

    陸客賢隨機應變,試一試他的虛實,笑道:“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酒逢知己千杯少’,下雖大,唯有知心者少啊。”方琰邊邊拿起青瓷酒杯喝了一口。

    “好。”陸客賢一聽這話,可真是到心坎去了,雖然朋友滿下,可是自己仍覺孤寂,不覺感歎,也端起酒杯,誇下海口道,“若不盡興,不醉不歸。”完一飲而盡。

    二人一番暢飲後,兩人皆留了一手,飲了個半醉。

    方琰稱讚道:“陸少盟主真是好酒量!”“意情公子也是。”以陸客賢的江湖經驗,早就知曉他的身份,,“意情山莊風景如畫,如此美地還留不住你嗎?”

    方琰搖起白扇,哈哈大笑道:“你我雖各為其主,名滿江湖,卻從不相識。但我相信陸兄廣交益友,並不介意門派之別。”

    陸客賢又喝了一杯,答道:“我並不十分介意。不過郭堅剛死,賀倫又與方莊主交好,此刻出現未免太惹人懷疑了吧?”

    方琰又笑道:“那是家父的事,我是誠心與陸兄交友。今日能否撇開這些是非規矩,聊些題外歡喜之語?”

    “好啊。”陸客賢問道,“方兄想聊些什?”

    方琰長歎一聲,:“人人都誇我玉樹臨風,風流瀟灑,陸兄猜猜看我的年齡。”陸客賢笑了笑:“左不過二十歲。”“不。”方琰惋歎道,“我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再好的東西也留不住人的年輕模樣。”

    陸客賢聽他的比自己還大兩歲,半信半疑卻無心理會,玩笑道:“方兄會休養,心態年輕更重要。”“陸兄得對。”繞了一圈方琰回到正題,“我隻想與陸少盟主結為君子之交,以後同甘共苦,肝膽相照。”

    “方兄言重了,萍水相逢不足掛齒。”聊了怎久陸客賢也沒放下戒心,又道,“我該走了。”他罷提劍便走。

    方琰送出最後一句話:“陸兄,下次見麵,我一定站在朋友的立場上。”

    陸客賢遲疑了一下,停住了腳步,轉身禮拜道:“告辭。”他便略帶醉意地離開,方琰搖扇微笑。

    陸客賢回到道海鏢門後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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