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素昧平生

    鳶耳和素錦兩人都被人帶離下場了。

    “素錦？應該隻是個十歲的孩兒吧？鳶耳竟然被打敗了？”望路生有些震驚。“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的屁孩都那厲害了？哈哈，我真是老了啊！”著，突然笑了。

    骨無絕在旁邊附和道：“是呢是呢，這孩子長大一定不得了啊！”

    卅殤不敢多話，隻好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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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素錦到底是什人？！骨家的四象玄武為什會在他那兒？！”望路生佯裝了一路的欣賞，在大殿上的主座上坐下後，便大發雷霆。

    一旁的丫鬟都給嚇傻了。她們很少見到自家掌門會有這大火氣的時候。

    阿是丫鬟中最得望路生心的，她總是知道什時候該話什時候不該話。她上前想要勸望路生消氣，誰知，她還未靠近，望路生便大手一揮，一陣強風往她身上襲來，將她打倒在地。“滾！去叫望涅”望涅這時候正在照顧鳶耳哪會回來，“算了，叫望白”望白泗那個混蛋也屁顛屁顛地跟著卅殤跑了，“唉，你們都出去吧！”他歎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了啊！我是真的老了啊！一個人都留不住！】

    “望掌門，好久不見啊！”

    望路生心下一驚，趕緊往身後看去。

    ——一身紅衣的朱灼心從望路生身後的屏風後走出來，臉上的麵紗隨風舞動，眸中跳動著火苗。

    望路生不動聲色地坐在主座上。“你來幹什？不是和骨無絕勾搭一塊兒了嗎？又來找我幹什？”眼攢動的是不屑與輕視的神色。

    “望掌門，你這，夭華很傷心的呢！”朱灼心笑笑。

    望路生撇過頭，冷哼一聲：“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別讓望家的其他人看見了。我可以當做你沒來過。”

    “唉~”朱灼心長歎一聲，眼的狡黠不變。“你不是想知道素錦是什人嗎？我可以幫你！”著摸了摸身旁的大紅柱子，“我走的這幾年，望家都頹敗成這個樣子了啊！我，你也是可憐，現在兒子跟鳶塵那個死家夥的女兒跑了，徒弟中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望白泗也跟著卅殤走了！”

    “桃桃夭華！你！你！閉嘴！”望路生惱羞成怒！

    “終於想起我的名字了？”

    “你走吧！我就當我那十年的修為丟了！”

    朱灼心將麵紗揭下，露出她惡心的一麵：“望掌門，我這十年也不好過啊！”

    “夭華”望路生忽地哽住了。

    朱灼心跟隨青芒初到凡間時，因修為不夠，隻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女娃。三月，桃花正芳菲。過路的望路生與望夫人拾得了這個女娃，女娃長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惹人心疼。窗外桃花芬芳，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取名桃夭華。那時望涅還在夫人腹中，他們將桃夭華當作女兒養。桃夭華似乎生性虛弱，望路生與夫人兩人以修為給她續命，桃夭華越長越如桃花美。直到望涅五歲時，他們才發現這個女娃是一個怎都吃不飽的嗜血蟲——她必須依靠別人修為續命！因不忍又無奈，將女娃領到離望家不遠的一口枯井邊丟棄。本以為她會原路尋回望家，卻不想，從此女娃便不見了蹤影。

    最後一次見她，是十年前，那場屍橫遍野的戰爭中，她一襲紅衣的在眾人麵前出現。

    “我和是真的把你當作女兒來養！我們，也是無奈”

    “現如今，你要是選擇跟了骨無絕，我也無話可。隻，心點吧！”望路生歎了一口氣，從主座上起來，轉身要離開望家大殿。

    “謝謝望掌門好意。我也清楚狀況，當然也明白望掌門的意思。現在的我，與望家已無瓜葛。這次前來也隻不過是來與望掌門做筆買賣的罷了。”

    望路生頓住。“什買賣？”他，心動了。但還是忍不住諷一句：“骨無絕呢？這快就拋棄他了？”

    “骨無絕嗎？望掌門，你知道什叫做商人嗎？商人從來都是為了利益奔波的，從來不會為關係。更何況，那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

    “素昧平生？你就是來笑的嗎？”

    “那，您就當我是來笑的吧！望掌門到底做不做這筆買賣呢？”

    望路生猶豫。“你能給我什？”

    “你想要的所有信息，望家查不到的所有信息，比如素錦的身份。”

    朱灼心微微笑，她知道，望路生一定是動了心。

    她並不著急，轉身離開，留下一句：“三後，我還會再來。希望望掌門已經有了答案。”

    （二）枸巳舅舅？

    郎中為鳶耳和素錦探好了病，開好了藥方便離開了。

    兩人傷得太重，還沒醒來。望涅不忍打擾，便輕掩了門退出去。

    “望涅，我們來談談耳朵的歸屬吧！”一出門，還未喘過氣來，就見枸淮倚在門旁，看來是等候他已久了。“還記得，我們約定過，等耳朵被淘汰後，便要由我來照顧她？”

    “記得。等耳朵醒後，自會收拾東西跟你離開。”望涅自是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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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鳶耳醒來後已是三後了，而“宗競”的複賽也結束了。

    枸桉已經按著哥哥的吩咐為鳶耳收拾好了行李，等到鳶耳醒來，便準備出發回鳶家了。鳶耳與望涅等人道了別便離開了。

    “你就這放心鳶耳和枸淮走了？”卅殤看著他們馬車離開時揚起的塵埃，有些迷了眼。

    “枸淮對耳朵的意思，我清楚。”望涅。

    “那你還”“他會替我保護好耳朵的。”

    馬車還未停穩，鳶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

    鳶家院前已是很幹淨的了，先前的破敗不複。之前被困在院中的老少婦孺也都被放了出來，有兩三個婦人正掃著門前的落葉。她們見了鳶耳，很是欣喜：“大姐，您可回來了！”

    “是啊，輸了‘宗競’灰溜溜地回來了。”鳶耳雖著喪氣話，眼卻是笑意。“你們最近過得可還好？看來望伯伯也並不是無情無義啊！”著，一蹦一跳地往屋走。

    婦人本想些什，卻不料，鳶耳已經跑遠了。

    枸淮和枸桉隨後從馬車上下來。婦人們行了行禮，也不便多語。繼續操著掃帚掃門前落葉。

    鳶耳繞著鳶家大院跑了一圈——鳶家與她先前離開時無異。看來，枸淮一定是很好地護著這宅子了。她往大殿走去。進屋前，到大殿先向哥哥請個安已經成了她的一個習慣，即使哥哥現在還沒出來。

    “哥哥！”人未至聲先到。

    枸淮此時正坐在殿中與鳶家中的老輩一塊兒下棋，卻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殿外傳來。他將棋子放下，笑道：“聽著聲兒，應該是耳朵回來了吧！許久不見，還是如此。”

    鳶耳這會兒已經跑進來了。她看見枸淮正坐在殿中和一旁的老輩談笑甚歡，不免有些驚訝。“傻大個兒，你怎在這兒？你不應該是和”那混蛋素錦在一塊兒嗎？

    話還沒完，便被老輩斥一聲：“耳朵！休得無禮！這是你舅舅，枸巳！”聲音一出，將鳶耳實實地住。【這個傻大個兒是我的舅舅？舅舅不是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莫非，素錦是我舅舅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表弟？】也就幾秒的功夫，鳶耳的腦子便靈活地轉了一圈，還編了一個故事。

    枸巳雖然不知道鳶耳心在想些什，但看著她的異樣神情，猜的也就八九不離十了。【這鬼頭，一定又在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了。】“耳朵，我是你的舅舅，枸巳。許久不見了。”

    【還真是許久不見呢？似乎在‘宗競’以前還見過吧！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被當瘋子看待！】

    鳶耳猶猶豫豫：“舅舅舅？您不是已經”仙逝了嗎？

    又是話沒完，又被老輩住。“耳朵！怎可以在舅舅麵前此等不詳之語？！”鳶耳欲哭無淚。

    “無妨，無妨。當年，我僥幸從霍亂中取得一命。”

    “那，素錦是您的”愛子？

    又是一次話沒完，不過這次是被枸巳打斷。“素錦，是我救命恩人的遺孤。我受之遺托照顧他的遺孤。”

    枸淮和枸桉這時已經走到大殿。見到鳶耳的一臉尷尬，趕緊緩和氣氛。“舅舅，我們回來了！”兩人齊聲。枸巳似乎也覺得尷尬，趕緊應聲：“回來了啊。耳朵剛回來，我們要為她接風洗塵，你們先帶她去換換衣物吧！”

    然後鳶耳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個枸巳，先前不是一臉麵無表情的嗎？怎到了鳶家就變了一個人，溫文爾雅，從善如流，將鳶家安排的井井有條，這人真怪。】鳶耳整個人趴在浴池的水麵上，對於今的一番事情有些疑惑不已。

    “撲騰”枸桉猛地跳下浴池，濺起浪般的水花，打在了鳶耳的臉上。

    “耳朵姐，想什呢？這入神？”枸桉看著鳶耳趴在水麵上，眼神迷離，便問。“是為了枸巳舅舅的事吧！”

    鳶耳呆滯地點了點頭：“唉~舅舅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怎還會在這？況且，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為什他不與我們相認？”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似乎奉了鳶卿表哥的命救了鳶家，救了所有人的命。”

    “你們怎就那確定他就是十年前的那個舅舅？萬一，他是骨無絕設計來害我們的呢？”

    枸桉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他可是殺了骨家近幾十的人呢，骨無絕沒有必要浪費那多人力來演一場戲吧！而且，他不是和素錦一同前來的嗎？聽老輩，他是用蠱術將骨家人擊退的，且有人認得他。應該錯不了吧！”

    鳶耳癟癟嘴。【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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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醒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紙窗，打在鳶耳的睫毛上，像是亮片，閃著銀白色的光芒。“耳朵姐，起床了。”

    鳶耳揉了揉眼睛，一睜眼，就見到一張放大了的臉驀地出現在麵前。——枸桉湊到了她的麵前。她心下一驚，一手拍了過去，趕緊翻身坐起。“你是要嚇死我嗎？現在還早，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嗎？”聲音帶著幾絲慵懶。

    枸桉突然就被一巴掌扇了過來，顯然也沒有緩過神來。

    “耳朵姐，今是‘宗競’的半決賽。”

    半半決賽？

    鳶耳這才想起來，趕緊翻身下床。“哦哦哦，對了對了，我得抓緊時間。”也就十幾日沒回來的功夫，她已經忘記了屋內的擺設。同一張桌子，撞了好幾次，在衣櫃翻了又翻這才找到要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