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乾康三十六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萬人之上的人,要被斬首。
三十年前村出了一個書生,那時候村喜氣洋洋,鞭炮隆隆,十八鄉都來這個村來看,那傳中的文曲星下凡住過的宅院。
可是三十年之後的今,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悲哀中,那之前被好好保護起來的文曲星住過的宅院,現在也被砸的不成樣子了。
“怎會犯了這個罪?真是丟人!”村的老人坐在村口抽著旱煙,著話。
話麵無一不是對那個曾經的‘文曲星’的鄙夷。
在遠遠的遠處,有一個叫京城的地方。
京城菜市口圍著很多人,台子上一個穿著囚衣的男人跪在那,跪著的地方已經被扔了很多菜葉子,臭雞蛋。
一個滿臉凶煞的屠夫樣子的人,舉著一把大刀,在那閉目養神。
後麵有一張桌子,坐著一個人,穿著官服,不斷的看著一邊的日晷,也不斷的看著上的太陽。
他們都在等一個時刻,那個時刻叫做正午。
那時候陽氣是最盛的。
跪著的人,臉上無喜無悲,隻是看著遠方,他的目光一點點的從遠處往近處走。
那最遠處,是他的家鄉。
那年自己多大來著?跪著的人想了想,記不太起來了,不是十七就是二十,反正就是挺年輕的。
那一年,他從村子出來,開始往京城走,光是到這京城,就走了一年。走出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如今,更是回不去了。
他還記得,他離家走出第一步的時候,那時候氣也是挺好的,陽光和今很像很像。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憂鬱,要死了啊。
伴君如伴虎,真的不假!
也不知道村口那家茶水鋪子還有沒有了,當初走的時候,那賣茶水的姑娘特意給自己多舀了一勺茶,最後還沒收錢。
那姑娘應該早就嫁人了,估摸著她的兒女都又嫁娶了吧。看得出來那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麵有東西。
辛虧沒回去,要是回去了,現在這又要多上幾具,他心中慶幸著。
三十年來,他在這京城風生水起,當初很多大家閨秀,豪門之女都中意他。但是他一個都沒有要。
如今還是孑然一身,生死就我一個人吧。
好像很早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今似的,他沒有拖累別人,應該會有人現在在家慶幸當初沒有跟自己吧。
大風最高的那座院牆麵,坐在最高的地方的那個人朝著身邊招了招手。
“幾時了?”
“聖上,快到午時了。”老太監心翼翼的回答著。
他當然要心翼翼,那個人都要被處死了啊。
那個人曾經與聖上是那要好,好到似乎已經越過了君臣之禮。
威嚴的男人看了一眼心翼翼的老太監,然後又看了一眼大殿外。
“快到了嗎?”
老太監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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