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玄燁剛處死了憐芮，禁足了佟若飛，那邊佟若華便到了王恬如的住處。

    一改往日的脾氣，今日的佟若華顯得格外冷靜。她站在王恬如麵前時，王恬如隻覺得今日的佟若華與她平日所認識的人大不一樣。完美沒有往日的嬌蠻，更沒有往日的無理舉動。佟若華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到底是佟若華偽裝得太好，還是她王恬如的眼神太差，竟然看不出佟若華從前的刁蠻全都是裝出來的。

    大約，當初安嬪的傲慢，才是真實的吧。

    “你這會子找我做什？救皇貴妃出來？”王恬如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佟若華了，她完全不理解這個時候佟若華來找自己是為了什。

    佟若飛被禁足，誰都無法看望。究竟發生了什，內情如何，王恬如並不知道。她沒有在場，更不清楚佟若飛的境況。她雖然一直站在佟若飛一邊，這些年來因為蘭馨和佟若華的出現，已經讓平傾斜。王恬如早就想要脫身，卻不敢明目張膽的背叛。

    她曾用計，用心想要守住自己得到的，終究還是失敗了。佟若飛的眼不再有她，漸漸地她連參與佟若飛的重要決策的資格都沒有了。這個時候，佟若飛身陷囹圄，她自然是撇的要有多幹淨就有多幹淨。

    退一萬步來，即便王恬如想要救佟若飛出來，如今也沒有這樣的本事了。

    佟若華盯著王恬如看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我是來當客的。”

    王恬如呆若木雞，更不明白佟若華話中的含義。客？為誰？

    “你也知道，佟若飛已經被關起來了，能不能放出來，佟家的人了可不算。”佟若華溫柔一笑。姐姐這兩個字，佟若華再不肯。在她眼，佟若飛實在當不起這個兩字。如果不是委曲求全，保護自己，往日佟若華也不用那樣逢迎討好了。盡管，她也不算真的討好了佟若飛。

    “什意思？佟家難不成還能舍棄了她？”王恬如更是驚訝，佟若飛入宮二十幾年，不論宮還是朝中都有一定的勢力。如今佟若飛被關，其他人必定全力將她救出。

    不過夭折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還能因此廢了皇貴妃？

    可佟若華這些話，擺明了就是這個意思啊。

    “佟家也不僅僅隻有一個女兒啊，更何況皇上已經封鎖了消息，外麵可沒人知道那尊貴的皇貴妃被幽禁了。”佟若華道：“整個暢春園，你覺得誰還會把這事兒出去？不要腦袋了？還是存心與宜妃作對？”

    “你是為了宜妃而來？”王恬如立刻明白了佟若華的用意。

    佟若飛之所以會被禁足，必定與蓴兮有關，看佟若華的態度，早就已經依附蓴兮。她也清楚，蘭馨一直都不是向著佟若飛的，隻是佟若飛過於自信，以為蘭馨甘願臣服。

    至於馬佳以晴，自不必，一直以來都與蓴兮交好。章佳初珍又不是傻子，自己能依仗的人都鬥不過蓴兮，更何況是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常在。靜好是這事兒的起點，不一定站在蓴兮一邊，卻也定然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在佟若飛一邊。

    如今，留在暢春園的，隻有她王恬如一人，還可能為佟若飛話。

    “不，我為自己而來。”佟若華潸然一笑：“你難道一直很喜歡她？喜歡被她擺布，喜歡替她做那些狠辣之事？這些年來，你為她做了那多，得到了什？地位？榮耀？恩寵？這些你可都沒有啊。從你晉封嬪位以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寧願扶植你身邊一個賤婢，也不願再為你安排打算。甚至，連在皇上麵前提一句，晉一晉你的位份都沒有。若以前你無所出，封不了妃，現在你也撫養著十三阿哥，為何她還不提一句呢？”

    王恬如當然知道為什，因為現在她對於佟若飛來，已經可有可無了。從前有與她交好的納喇穆清可以被佟若飛看重，幾次有孕。後來有從她身邊出去的章佳初珍，得到皇上寵幸，恩寵有佳。現在又有蘭馨在她身邊出謀劃策，替她分憂解難。她連句好話的資格都被剝奪了，更謬論為她辦事了。

    一個沒有作用的棋子，遲早都會成為棄子。王恬如不是沒想過，隻是不知該怎做。

    今日或許是個好機會呢？

    “宜妃可以既往不咎。”佟若華又道：“她知道你曾經對她做過些什，她了可以不追究。過去的事情，如同過眼雲煙。她知道你隻是被人利用，受人擺布。隻要你肯在皇上麵前揭發佟若飛的惡性，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即便皇上追究，宜妃也能為你求情，饒你一命。倘若不然，你怕是要陪著她一起被禁足，被廢，甚至是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