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不速之客或忐忑或淡定地落了座，直到夥計重新擺放了碗筷酒杯也沒人話。

    “原來老九便是雲海生的一員，難怪躲著不肯見我呢。”楊渭笑著道，“在下楊渭，楊淮的大哥，這位是聞達商會的少東家聞安好。老九，不給大哥介紹下你的朋友嗎？”

    楊淮苦著臉站起來道：“這是趙寶，苦寒齋的老板，這是靳兆麟，四海商會的少東家，這是李成蹊。”

    前兩個的身份楊渭早已知道，他隻對李成蹊有些好奇，待聽見楊淮的介紹隻有這短短的一句話便笑問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好名字，哥家中是有人在做夫子嗎？”

    “有一學問極好的伯祖父，半生教書育人，如今已是桃李滿下，是成蹊最敬仰的人。”李成蹊道。

    楊渭想著京城中有哪位老夫子是姓李的，楊淮擔心他再追問下去會觸及李成蹊的隱私，便問道：“大哥，你今沒有差事嗎？”

    “你二哥不是剛挨了罵，最近很勤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丟給他了，我約了安好出來走走。”楊渭道，“倒是你，聽最近功課不怎用心，需不需要我去跟夫子一聲，老九寫話本很辛苦，就不要把他不好好念書的事告訴父親了？”

    楊淮趕緊給他大哥打躬作揖，央求他千萬別把自己寫話本的事情捅出去。

    楊渭有些吃驚，印象中這個弟弟一直是溫順有禮稍顯木訥，除了文章寫得好外再無其他特點，今日才發現他死纏爛打的功夫竟然不賴。本來他們家也不要求子弟去考功名，不根本無關緊要，況且他跟這個弟弟也沒過節，便慢悠悠地道，“老九你一直都是兄弟最乖的，挨打挨罵從來輪不到你，今日突然抓住你這大一個把柄，不用一下好可惜啊。”

    楊淮知道有門，心鬆了一口氣，討好道：“大哥，您有什吩咐？隻要弟弟能辦得到，決不推辭。”

    楊渭便道：“好，以後《遊俠記》新本出來，先給我送一本過來，要手抄版。”

    楊淮立刻點頭：“沒問題！”

    趙寶陰森森地盯了楊淮一眼，一本手抄版能賣一百多兩銀子呢，從你分紅扣！

    而另一邊，靳兆麟跟聞安好談著生意上的事，看起來還算融洽。

    酒過三巡，楊渭和聞安好還有事情要辦，先走了。

    正襟危坐的楊淮立刻軟了骨頭，趴在桌子上道：“嚇死我了，我要知道靳兆麟找的是誰，打死也不跟過來。”

    話音落下，沒人回應，楊淮抬頭看去，三人都麵無表情地望著他：“九殿下，我們以後見了你需要行禮嗎？”

    這跟自己想象中的反應不一樣啊，楊淮暗自吐槽，木木地搖搖頭：“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可以嗎？”

    “那就最好了。”趙寶一揮手，“我還是老大。”

    楊淮明白過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九殿下，你這騷包，看看你渾身穿的戴的，哪家不受寵的庶子能打扮成你那樣？”趙寶無奈，“出門行走連個別名都不起，我們猜不出來才是傻子。還大戶人家不受寵的庶子，都懶得戳穿你。”

    “別名？”楊淮一愣，他沒經驗啊，左右望了望目光鎖定李成蹊，“李成蹊，你真名叫什？”

    李成蹊頓了頓，道：“夏明屹。”

    靳兆麟和趙寶紛紛搖頭，表示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