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樓要規模有規模，要背景有背景，要曆史有曆史，與之相比，苦寒齋實在弱的可憐。

    但苦寒齋的優勢也很明顯，一來是有自己的作品，雖然隻有一部，卻人氣極佳，險些搶了萬卷樓鎮店之寶的風頭；二來四海商會少東家是苦寒齋主筆之一，《遊俠記》從刊印到分銷都有四海商會的人負責，外人無法插手。有這兩條，苦寒齋雖然是個弱雞，卻能在京都書業占據一席之地，地位頗為超然。

    萬卷樓一家獨大慣了，既恨苦寒齋打破格局又眼饞雲海生的實力，但苦寒齋老老實實做生意他無從陷害，像以往那樣在生意上打壓吧，苦寒齋背靠四海商會這棵大樹，真真是老鼠抓烏龜，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一向低調的苦寒齋要換店麵，萬事俱備隻欠一紙契約，羅文才能不趕緊跳出來添堵？這可比私底下找人摸黑苦寒齋、造謠雲海生要有意思的多。

    趙寶想起今早上羅文才可惡的嘴臉還有他幹過的那些齷齪事，信了李成蹊的判斷，頓時怒了：“這事沒完！”

    三個手下都是不怕事大的，跟著道：“對，跟他沒完！”

    “可是，怎沒完啊？”趙寶冷靜下來，自言自語道，“鋪子已經在官府立了契約，便是定局了，我們隻能在什地方坑他一把。不能是生意上的，那樣會招來他主子……”

    “招了又怎樣？我們堂堂正正地在生意上壓了羅文才，又沒耍陰謀詭計。”楊淮道，“萬卷樓名氣再大，也不過是朱國公府的一處產業，羅文才在外麵再囂張，也不過是朱國公府的一個奴才，朱國公不會為這種事墮了自己的名頭。”

    三人齊齊鄙視楊淮的單純，趙寶嗤道：“好一個光風霽月的貴公子，你以為堂堂正正做生意，羅文才能把萬卷樓做成第一？你以為萬卷樓從掌櫃到夥計，衣服上都繡著朱國公府的標誌，隻是為了好看？”

    這是一種震懾，權力的震懾，壓根不需要跟你講道理。打狗還需看主人，哪怕是那條狗先咬了你。

    “那怎辦？”楊淮問道，他從記事起就被自己母妃按照風流才子的路子培養，對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事情既不敏感也不擅長。

    “淮少，你可是皇子，底下除了皇帝就你身份貴重，還怕他一個國公府的奴才？”靳兆麟笑得不懷好意，給李成蹊和趙寶遞了個顏色。

    “對啊，我居然忘了咱們這還有一個皇子！”趙寶一拍巴掌，樂道，“有淮少在，咱們還怕什？”

    “起來，朱國公也算是你舅舅，淮少，你上門套個近乎。我們什都不要，把羅文才打一頓就行。”李成蹊也笑道。

    “李成蹊，你也跟著他們胡鬧。”楊淮對李成蹊同流合汙表示痛心，對於三人的調侃先還有些臉紅，後來就坦然了，昂著下巴道，“本殿才不屑於做狐假虎威的事，一切靠自己的真本事。”

    幾人笑一陣，心頭鬱悶散了不少，趙寶覺得挑個好日子把羅文才蒙上腦袋打一頓算了，隻是那間店鋪，四人想想還是覺得可惜，他們都策劃好了呢。

    一陣歎息過後，李成蹊忽然一拍桌子，笑道：“羅文才有後台，我們也有。”

    “有嗎？”趙寶不確定地一一看過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