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九 燦若煙花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側側輕寒 本章:第四部 九 燦若煙花

    第四部 九 燦若煙花

    黃梓瑕回到永昌坊王宅,卻發現王蘊已經坐在堂前等她。

    她忽然感到自己剛剛被李舒白握過的手灼灼地燒起來,讓她感覺到一陣心虛。

    而王蘊卻朝她微微而笑,依然是那一派光風霽月的溫柔模樣,讓她覺得心下稍微安定,又覺得更加虧欠愧疚。

    她在他麵前坐下,心地問:“今日禦林軍得閑嗎?這早便過來了。”

    他點頭道:“是啊,氣這冷,聖上龍體欠安,最近都不上朝,宮中也無須時時高度警戒著。”

    黃梓瑕見爐水已經冒了蟹眼,便洗手碾茶,替他點了一盞茶。

    他陪在她身邊看著茶水,又忽然問:“氣這冷,怎還要出去?在家畢竟暖和些。”

    她低頭弄茶,平淡地:“周子秦找我,我們一起去鄂王府看了看,查找一下線索。”

    “難怪穿著男子服裝呢。”他笑道,接過她遞來的茶,細品其中的暗香與苦澀,一時怔怔出神,沒再話。

    黃梓瑕便問:“茶弄得不好嗎?”

    “很好,”他著,又轉頭看她,臉上浮起淡淡笑意,“在鄂王府查了這久,一直待到現在?”

    黃梓瑕低頭品茶,淡淡“嗯”了一聲。

    王蘊望著她,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問:“那,去城南又是為何呢?”

    原來他早已知道自己去了城南。黃梓瑕隻覺得脊背微微一僵,待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與李舒白在回來的路上肯定無人跟蹤,才神情平淡地掠了掠頭發:“夔王的那張符咒,你知道的,背後必定有人動了手腳。周子秦一定要拉我去夔王府,我也沒辦法,隻能跟著他們一起去城南查看了一下放符咒的盒子,看是否有可乘之機。”

    見她反應如此平靜,王蘊也笑了,:“子秦就是這荒誕,從不管他人想法。”

    黃梓瑕低頭,再不話。

    王蘊看著她低垂的側麵,猶豫許久,:“我要回琅邪一段時間。”

    黃梓瑕抬眼,詢問地看著他。

    “即將過年了,我這個長房長孫,自然要回去祭祖的,每年如此,沒有辦法……”他著,以期盼的目光看著她。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避開了他的目光,:“一路平安,早日歸來。”

    王蘊見她如此,忍不住探頭湊近了她,在她耳邊問:“你……不準備和我一起去嗎?”

    黃梓瑕感覺到他的氣息輕輕地噴在自己耳畔,一種異樣的酥麻感覺。她覺得異常緊張,忍不住別開了臉:“我……以什身份去呢?哪有……還未過門的女子,先陪未婚夫過去祭祖的?”

    王蘊不由得笑了出來,輕輕抬手替她理了理鬢發,低聲:“是我異想開了……是啊,這怎會合適?”

    黃梓瑕沉默低頭,感覺到他的指尖輕輕擦過自己的臉頰,一種異樣的觸感。

    她心口升起一種不安的情緒,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往後避開他的手指。

    而他的手卻往下滑去,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低下頭凝視著她,那眼中蒙著一層濕潤水汽,深深地看著她,問:“我要走了,你……要送我嗎?”

    色已近黃昏,外間的雪色映著光,金紫顏色絢爛地蒙在他們身上。這瑰麗的顏色也讓王蘊的麵容染上了一層仿佛是傷感,又仿佛是眷戀的神情,他俯頭望著她,微啟淡色的雙唇,輕聲叫她:“梓瑕……”

    他的聲音迷離而帶著一種搖曳的神思,讓黃梓瑕的身體不禁輕輕顫抖起來,不自覺地盡力向後仰去,避開他那幾乎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輕按住她瑟瑟發抖的雙肩,俯下身去,卻看見了她眼中瞬間蒙上的一層水汽。

    她知道自己已經避無可避,隻能緊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蓋住了她湧上來的恐慌,卻無法遮掩她身體的戰栗。

    他的呼吸陡然沉重起來,全身汩汩行走的灼熱血液仿佛瞬間冷卻了下來。夕陽收起了迷離旖旎的金紫色,室內開始變得昏暗。她明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他卻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清晰地看到她。

    他的唇終於隻是落在她的額頭之上,就像一隻蝴蝶輕觸一朵初綻的豆蔻花,一瞬間的接觸,便分開了。

    黃梓瑕呆了片刻,發覺並沒有其他動靜,才慢慢睜開眼睛。

    王蘊輕輕放開了她,轉頭站起,聲音略有沙啞:“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一個人留在京城,可要心。”

    “我……會的。”她咬住下唇,含糊地。

    “那,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王蘊著,轉身就往外走去。

    黃梓瑕默然跟在他的身後,送他走出花廳。

    庭積雪皚皚,冷風吹來,王蘊走到門口,略微停了一下,才轉頭看她。她低頭默然,一張蒼白的麵容如夜風中的芙蓉一般,下巴蓮萼尖尖,纖瘦可憐。

    那種讓他覺得惱怒的情緒,在這一刻又漸漸退卻了,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幫她攏了攏衣領,輕聲:“長安冬這冷,你可一定要注意照顧好自己。”

    她抬頭望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嗯,你也是,此去一路勞頓,切記要處處心。”

    他點頭,握一握她的手,:“趕緊回去吧。”

    黃梓瑕點頭,卻一直站在門口,目送著他離開。

    王蘊離開長安,前往琅邪後,氣越見寒冷。到除夕那日,空晴朗,卻依然寒氣凜冽。

    王家的仆從照顧人妥帖周到,宅中燈籠彩緞都早早掛好了,大門換上新桃符,新窗紙上貼了一對對紅豔窗花,桌布錦袱也都換了簇新的,使這座冷清宅子之中,煥發出一種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來。

    黃梓瑕受了眾人多日照顧,也給每個人都包了紅封。

    她一人孤身在長安,無依無靠,隻聽著外麵的爆竹聲,沉沉地坐在桌前。

    極遠處圍牆外,似乎有孩子的笑聲傳來,千門萬戶的這一日,都是熱鬧而團圓的。而這個宅子內,所有人都無聲無息,唯有她點起一炷清香,遙祝家人在之靈。

    時近入夜,她孤燈對著桌上那一對阿伽什涅,隻覺清冷孤寂,無法忍耐。起身到外麵看看,穿過走廊,隱隱約約的歡笑聲似有若無。她駐足在這個波光粼粼的走廊之內,卻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在寒夜之中清晰無比。

    銀河低垂,長空星辰熠熠。

    她想起自己破解了王若那個案件之後,從太極宮出來,抬頭看見星空之下,長身玉立的那個人。

    同樣的星子,同樣的她仰望著星空,而那個人,今夜卻不知身在何處。

    她的手按在微溫的牆壁之上,在琉璃之上輕輕撫過。好奇的魚湊到她的指尖,隔著薄薄的琉璃,一層迷幻般的顏色,清清楚楚地看見,卻永遠觸碰不到。

    她不由得將額頭靠在上麵,凝望著它們。頭頂的燈光十分溫暖地覆蓋著她,水波粼粼,在她的麵容上虛浮地一層層轉過。

    走廊盡頭,仆婦含笑走過來,將手中一封信遞給她。

    她接過信,看上麵的字,並無落款,隻寫著“黃梓瑕親啟”五個字,字跡陌生。

    她隻覺得心口微微一動,趕緊拆開來看。麵的素白箋紙上隻寫了一個字——來。

    清逸秀挺的一個字,無比熟悉,讓她的心立即怦怦地跳起來。她將信握在手中,快步穿過走廊,向著大門口走去。

    除夕夜,家家庭燎,火光映照,寂靜無人的街巷隱約微光。她看見站在星空之下的李舒白,些微的火光映照著他的麵容,在他那如同雕琢般美好的五官上投下金紅色的陰影,可就連陰影也是這好看。

    黃梓瑕轉頭見王家的仆婦拿了鬥篷出來,便趕緊接過,順便擋住了她的目光。她謝了仆婦,催促對方進門之後,才裹緊貂絨鬥篷,向著李舒白走去。

    茸茸的貂毛簇擁在她的雙頰邊,顯得她的麵容更加纖可愛,她仰起臉看他,在旁邊隱約火光的映照下,雙頰嬌豔,不可逼視。

    李舒白凝視著她道:“抱歉來晚了,剛從宮回來。”

    黃梓瑕忙問:“有發生什嗎?”

    “沒有。隻是除夕照例召皇親國戚進宮觀儺舞,賜椒酒而已,”他著,幫她將遮擋住眼睛的幾縷絨毛撥開,對她道,“來,帶你去看個東西。”

    她跟著他走出永昌坊,向東而行。

    一路上爆竹聲聲,笙歌陣陣,節慶的氣氛圍繞著整個長安城。長安各坊今夜都高懸燈籠,徹夜不熄。除夕免宵禁三日,所以雖然夜深了,街上還有童子在嬉鬧,更有孩童抓了棗兒瓜子坐在門口吃著,炫耀爹娘給自己的東西。

    黃梓瑕想起什,便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袖中,發現還有個未發出去的紅封,便取出來,遞給了李舒白,:“送給你的,討個吉利。”

    李舒白接過,倒出來一看,薄薄一片金葉子,最普通不過的那種。想必她是為身邊人準備的,年節討個彩頭。他將金葉子塞在袖中,唇角含笑,:“多謝,沒想到你身家如此豐厚,看來做一輩子末等宦官也無所謂了。”

    “全托王爺的福,我族中無人敢侵吞我爹娘留下的遺產,”她著,又不覺歎了口氣,仰頭看空億萬星辰,輕聲,“不知他們在那邊,如今過得怎樣,是不是也正在一起親親熱熱地過年……”

    “會的,他們會在那邊關注著你,而且,你會是他們的驕傲,”李舒白著,輕輕抬手撫在她戴著鬥篷帽子的頭上,“別擔心。”

    黃梓瑕點著頭,隻覺得眼中溫熱一片,眼淚似乎要掉下來了。但她強自抑製,又用力地呼吸著,讓它們還未掉下來,就全都湮沒於眼中。

    她跟著李舒白,在滿星光之下,走向夔王府。

    在枕流閣之前的曲橋上走過,殘荷的上麵,似乎有一些網狀的東西分布著。隻是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太清楚,便問李舒白:“那是什?”

    李舒白微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她與他一起進入枕流閣之中。李舒白給她提了一個錯金銅手爐,讓她暖著手,然後點亮了火折子,問:“是你來,還是我來?”

    黃梓瑕抱著手爐,道:“我又不知道是什,當然是你來。讓我看看是不是驚喜,值不值得我這半夜跑來。”

    “那你坐著吧。”他著,走到荷塘邊,晃亮了火折,點燃了垂在那邊的一支香燭。

    他退回到黃梓瑕的身邊,與她一起在閣內坐下,倚著軟墊靠在欄杆之上。

    一根根引線被香燭依次點燃,火光蔓延到荷塘之上,忽然之間無數彩光冒了出來。綠色的火光蔓延而上,燒出了無數綠葉的輪廓,在星星點點的綠光之中,紅光、紫光、黃光、白光一起燃燒,噴出明亮的火焰,在綠色的光芒之上,儼然開出了無數朵巨大的牡丹。

    黃梓瑕不由得呆住了,睜大眼睛看著著從下而上燒出的圖案,問:“這是……架子煙花?可是好像與尋常的不一樣啊。”

    “嗯,平常人們一般將花炮做好後,綁成各個形狀然後點燃,未免僵硬了。而我想,以絲線預先結好所需的圖案,然後將各種顏色的火藥塗在絲網圖案之上,一路燒上去,可不就像花樹盛開?”

    他話音未落,那燃燒的牡丹已經瞬間凋謝,火花連同絲線一起燃燒殆盡,然而,煙火已經蔓延到了後麵一張設好的絲網,隻見祥雲縹緲,仙閣門開,麵有仙子相對而出,翩翩起舞。火光燃燒隻是一瞬間,彩衣的仙子們瞬間凋殘又瞬間明亮,每一次煙火噴出描繪出仙子身影時,她們都會變幻一個動作,身上的衣裙和彩帶也會隨之飄動,流光溢彩,似幻如真。

    黃梓瑕目瞪口呆,問:“這又是怎弄出來的?”

    “當然是做了七次,是七張絲網從前至後依次燃燒的,每一次燃燒的煙火,其實都是不一樣的。隻是因為我們從正麵看分不清前後,所以就以為是同一個仙子在變幻舞姿而已。”

    “燈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真美啊……”黃梓瑕聽著他的解釋,看著眼前流動閃耀的煙火,目不轉睛。

    仙子遠去,這一幕煙火已經灰飛煙滅,後麵開始更為令她眼花繚亂的煙火,如星辰滿,流光旋轉,然後瞬間一收,化為一點明月。月缺月圓之後,陡然散開,化為點點白光,是飛雪連綿。每一點飛雪又倏忽轉變為一隻蝴蝶,無數光彩耀眼的蝴蝶在荷塘之上扇動翅膀,然後化為滿的星光,紛紛散落。

    在這奇異而華美的煙花之中,李舒白轉頭看著身邊的黃梓瑕。她正驚喜地睜大眼,看著麵前變幻的奇景。煙花光芒變化,使得她麵容上也蒙著一層流轉的顏色,仿佛霓虹籠罩,淡淡的紫,淺淺的紅,薄薄的綠,灩灩的黃……

    她明亮的雙眸之中,倒映著整個變幻的世界,眼前這瑰麗的景致,在她眼中變幻成影子,比他麵前的真實場景更令人驚歎。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唇角露出了如此愉快的上揚弧度。他望著她的麵容,著迷地看著她睫毛上如水波般滑過的光彩,偶爾她眼睛一眨,睫毛微微一顫,就仿佛一隻蜻蜓的翅翼在他的胸口振動,撩撥著他的心跳。

    她望著煙火,而他望著她。

    片刻美好,一場奇妙而盛大的煙花落幕,荷塘之上薄冰殘荷,又恢複了寧靜。

    黃梓瑕倚靠在欄杆上,久久無法回過神來,還沉浸在這場煙花之中。

    李舒白輕挽她的手,:“走吧,餘下的氣味不太好聞。”

    她跟著他,重新順著曲橋走回去時,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著那些絲網的餘燼,數著到底有多少層絲網,才能製造出如此動人心魄的那美麗。

    就在走到橋頭之時,她忽然“啊”的輕呼一聲,停下了腳步。

    李舒白見她怔怔站在風口,目光盯著空中虛無一點,神情劇變,便問:“怎了?”

    黃梓瑕抬手止住他,低聲:“讓我想一想……”

    他便站在她的身邊,等候著她。

    夜風呼嘯,滿星鬥璀璨無比。永嘉坊是王公顯貴聚集之處,除夕夜,到處都是歌舞,遠遠近近的歌聲傳來,模糊依稀,無從辨認。

    煙花的餘熱讓荷塘表麵的薄冰受熱裂開,時而輕微地發出“哢嚓”一聲。

    黃梓瑕呆呆佇立在星空之下,夜風之中,隻覺得整個長空的星辰在一瞬間如同傾瀉而下的明燦雪花,向著她嘩啦啦地撲下來。太過可怕的那些真相,鋪蓋地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全身都顫抖起來。

    李舒白見夜風徹骨,便牽住黃梓瑕的手,帶著倉皇輕顫的她走到不遠處的語冰閣,關閉了門窗,將爐火撥得旺旺的,讓黃梓瑕坐在旁邊。

    “我剛剛……似乎想到了什,”黃梓瑕終於回過神來,敲著自己的腦袋,“關於鄂王從翔鸞閣上跳下的那個疑案,剛剛一瞬間,我好像抓住了什……”

    “你別急,我們來理一理,”李舒白移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是因什想到的?荷塘?”

    黃梓瑕搖了搖頭,皺起雙眉。

    李舒白又想了想,問:“煙花?”

    “對……就是煙花!”她幾乎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當時你跟我,那個仙子的煙花,因為我們從正麵看分不清前後,所以不知道那是七張絲網從前至後依次燃燒的,還以為是同一張絲網燒了七次,還以為是同一個仙子在變幻舞姿……”

    她的聲音激動,臉上也展露出了一種迷惘的惶惑:“我好像知道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但,分不清前後,肯定是本案的關鍵點!”

    李舒白也是一怔,然後猛然醒悟,握住她的手,問:“你的意思是,我們當時看見的,或許也和今的煙花一樣,是一場偽造出來的幻象?我七弟……他沒有死?”

    黃梓瑕用力點頭,:“我還不敢肯定,但或許,他隻是借助了棲鳳和翔鸞雙閣的地勢,又借助了我們眼睛上的錯覺,演出了這一場假死飛升的好戲?”

    李舒白抿唇沉思許久,才:“那,他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燒掉我送給他的那些東西,必定也是有緣由的。不然,他大可以在母親的靈前將一切焚化掉。”

    黃梓瑕用力點頭,:“是的!這一定也是一個關鍵點。關係他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我們的麵前。”

    李舒白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地靠在椅背上。他還握著她的手,不知是忘了放開,還是需要她支撐著自己的,以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做夢:“七弟還活著……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黃梓瑕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掌微微顫抖,不由得心中一酸,知道李舒白與李潤感情最好,如今知道李潤還活在人世,他自然激動萬分。然而李潤如此設局,卻是為了給他安一個世間最駭人的罪名,又究竟是出於什原因?

    無論如何,隻要鄂王李潤還活著,他們就有辦法找到他,總有辦法挖掘真相,找到一切的根源。

    “如今寒地凍,雨雪交加,我七弟他不知道是否會冒雪遠行,但我想,他還在長安或者城郊的可能性很大。”李舒白抬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因為激動,他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微微跳動,使他那一向冷靜的大腦,似乎也受到了侵蝕,無法再像往常那般冷靜思考。

    黃梓瑕點頭,:“既然如今確定了他還在人世,或許我們能夠去查探一下。若是能找到鄂王的下落,相信一定能洗清冤屈,打開目前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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