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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01章狗蛋 ===

    這大半日的時光, 方槿桐都消磨在了奶狗身上。

    這隻奶狗倒與尋常見過的不同。

    背部的毛是棕色的，肚子是白白的，腿短短的, 毛也短短的，眼睛卻極大，很是精神。尾巴細溜溜的, 耳朵豎起來又像兩隻兔子耳朵似的, 機靈警覺的很。

    阿梧家中早前也養過奶狗, 沒有奶水吃的時候, 就喂些米湯糊糊。阿梧去要，廚房便送了些米湯糊糊來, 奶狗舔得開心，方槿桐便看了一下午。

    阿梧還等這奶狗再大些, 就可以加些肉絲拌在粥給它吃, 不過她家養的都是些田園犬，和這種不一樣，也不知道這隻奶狗長大了是什模樣。

    方槿桐連忙點頭。

    雖然她惱死了沈逸辰，也不知他那根筋不對，非將自己的狗暫存在她這，但這隻奶狗確實討人喜歡，尤其是特別喜歡粘著她, 往她掌心靠, 她其實喜歡得很。

    她養過金魚, 幾隻都被方槿玉養的那隻貓吃了。

    她也養過烏龜, 爬到池塘就再死活沒有再出現過。

    她還養過鸚鵡，吃瓜子的時候噎住了……

    總之，死的死，傷的傷，簡直目不忍視，慘絕人寰。

    她後來就不敢再自己養東西了。

    這隻奶狗趴在她懷中，伸著舌頭舔她手心，又不吵不鬧。她揣在懷，心反複想著，若是替沈逸辰那個家夥養的，就不能算是她自己養的了。

    反正，這隻就是沈逸辰的狗啊！！

    “阿梧，給辰辰造個窩吧。”她心安理得。

    辰辰？阿梧愣住。

    對，辰辰，沈逸辰的辰。

    叫起來解氣！

    阿梧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方槿桐想了想：“叫狗蛋也行，夜涼，怕狗蛋冷。”

    阿梧覺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又長了回來。

    方槿桐笑不可抑。

    醫館的廝手腳利索，方槿桐要給奶狗做窩，不到晚飯時候幫忙的廝便做好了，還鋪上了軟軟的被褥墊子，奶狗在麵呆得很是舒服，不想起來。

    方槿桐遂又喂了些迷糊糊。

    到了黃昏前後，思語來了西苑，夫人讓廚房做了些芝麻鴨，請三姐和四姐去東苑嚐嚐。

    方槿桐應好。

    東苑有歲歲在，帶狗蛋（名狗蛋，大名辰辰）去不妥，阿梧便留在廂房照看狗蛋。

    芝麻鴨是陳氏的家鄉菜。

    春日吃開胃健脾，對姑娘家尤其好。陳氏伸了筷煮，給方槿桐和方槿玉各夾了一些，叮囑他們多吃些。方槿桐覺得好吃，方槿玉卻嫌膩，吃了兩口便擱了筷子，換些甜湯潤潤嗓子。方槿桐又伸了筷煮夾了幾片，吃得不亦樂乎。

    鍾氏聽方槿桐讓人做了一隻狗窩，遂問起奶狗的事情來。

    鍾氏過去也愛貓貓狗狗，隻是有了歲歲之後，便不能多碰了。鍾氏問，方槿桐就支支吾吾過去，大致便是幫‘朋友’養一陣子，回京要還人家的。

    也不算謊。

    方槿玉卻眨了眨眼睛：“三姐姐能養奶狗嗎？”

    言外之意，不是養什死什嗎？

    方槿桐就笑：“四妹妹，都了是替人照顧的，又不是我自己養的，不過等回了京中，先讓它陪‘毛毛’玩一陣子。”

    毛毛就是方槿玉的貓。

    吃了她好些金魚的那個罪魁禍首！

    方槿玉的臉色就變了。

    哪是替朋友養的，分明就是方槿桐特意弄隻了狗要來欺負毛毛的。

    方槿桐又夾了一筷子鴨肉放碗，心花怒放。早前怎沒有想到狗蛋有這種作用的，也該給那隻劣跡滿滿的貓一些教訓了。回頭一定讓阿梧多留意些，多給狗蛋喂些肉，讓狗蛋長壯實些，回京之後能在毛毛麵前橫著走就對了。

    方槿桐想想就開始低著頭笑。

    方槿玉總覺得得慌。

    奶狗的打趣話自然是插曲。

    陳氏又問起方如海準備何時去定州，方如海應道，再有個四五日左右。

    元洲城到定州有了三兩日路程，馬車上無聊，陳氏便讓鍾氏準備些零嘴在路上給她姐妹二人。

    鍾氏應好。

    馬車這邊也要提前安排，方如海道，他讓阿福準備下。

    晚飯用完，方世萬都還沒從席大國手那邊回來，陳氏每隔片刻就要望著苑外，有些擔心。方如海便拿了衣裳，要去爹爹出診的地方看一眼。

    清風樓對弈完，席大國手就忽然中風，棋壇上下惋惜不已，都盼著有奇跡發生。但方世萬昨日回來便，急火攻心，又並著憂思恐懼，脈象很是不穩。一群大夫聚了良久，能保住席大國手的性命都實屬不易，病情緩和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方世萬是今日晌午去的，到了入夜還沒回來，怕是有什事端。

    陳氏想的周道，讓前院得力的兩個廝跟著去。

    方槿桐和方槿玉都知曉陳氏擔心，鍾氏還要哄歲歲入睡，兩人就留下來陪陳氏會子話，打發時間。

    ……

    等到差不多亥時，方世萬同方如海一道回了府，陳氏懸著的心才放下。

    還果真是席老先生突然病情加重，方世萬診過脈，脈象很不好，這兩日隻能盡量治，興許還能脫險，但要有旁的心準備。席家聽了卻不肯放人，又請了旁的大夫來。旁的大夫來了，大致也和方世萬的差不離，就也不讓旁的大夫走，非要治好才能離開。

    席老先生的弟子多，此次清風樓對弈幾乎都來了，故而許多大夫都被困在院子。

    到了晚上，好些人的家人來尋，也有人報了官，席家被逼無奈才肯放人。

    方如海到的時候，將好接到方世萬。

    起這件事來，方世萬還很惋惜。

    席老先生的病這兩日好生用藥不定還能脫險，但席家人和席老先生的弟子執意送他回京中尋名醫醫治。元洲到京中雖然隻有兩日腳程，但席老先生才中風，哪受得了顛簸。

    這些人，想的都是不定能醫好，卻不顧席老的死活，想想也可悲。

    但席家今日將這元洲城內的大夫都得罪光了，想留也不敢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