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抬起手,捂住自己喉結附近的傷口。
李盼旋不理會他這個卑微的動作,而是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雙手高舉刀子,幹脆利落的紮進他的心窩。
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一點心痛的表情,她就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下接一下,刺得身下的人猶如一個支離破碎的馬蜂窩。
李盼旋終於停了下來,謝飛宇已經死去了,全身上下被鮮血浸透。
浴室地板一片血紅,形成了一圈湖泊。
她起身,踩著這片血泊走到洗手盆旁邊,把刀子丟進洗手盆。
她看向鏡子,原來自己也是渾身浴血,整條圍裙都濕透了,五官被染得猩紅,格外猙獰。
她擰開水龍頭,搓洗被血水染紅的雙手。
忽然間,她聽到固定電話響起的鈴聲。
她不由得緊張兮兮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屍體,害怕謝飛宇會突然站起來跑去接聽電話。
好在,屍體沒有任何動作。
李盼旋踢了踢他,確定他徹底斷氣了,這才放鬆的進入浴缸洗澡。
她在花灑下無視電話鈴聲。
鈴聲一直響。
直到將近一分鍾後,她聽見電話自動轉到了答錄機模式,打電話的人對著答錄機留言,“喂,謝先生,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還沒到?我是出版社老杜啊,我問一下,你為何要推掉為我們出版社寫書的約定?你這樣做對我們太不公平了,李盼旋的案子若是公開發表出去,一定會在社會上掀起輿論的高峰,你親手把案情實錄寫成書,絕對暢銷,光是版權就夠你吃下半輩子,我們勸你再考慮一次,不要輕易的放棄。你今來我們出版社宣稱你要銷毀案件的調查報告,想保護李盼旋的個人隱私,我們出版社認為,你千萬不要衝動,你寫書隻是揭發真相而已,和保護不保護她完全是兩回事,我們可以在印刷的時候給她弄個化名,然後把她的照片打上馬賽克,這樣就不會有人認出她來了。總之,望你三思,不要輕易放棄這本書的創作;你若回心轉意,想繼續把書寫下去的話,請馬上聯係我們,我們會把簽約合同一直為你保留著,你想提高稿費什的,也是可以商量的,麻煩你有空回個電話,我等你。”
電話就此掛斷。
李盼旋以為自己聽錯,她光著身子衝出客廳,按下了重撥鍵。
答錄機立即動作起來,回放剛才的留言。
“要銷毀案件的調查報告……想保護李盼旋的個人隱私……”她聽到這幾句話,心頭愕然一震。
李盼旋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電話機旁邊,腳下是一攤水漬,她的頭發也在不停的滴水,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這件事。
這通留言到底什意思?李盼旋感到不可思議,再次按下重播鍵,聽第三遍。
這一次,她打結的思緒總算明白了過來,整個大腦猶如倒塌似的轟鳴起來。
謝飛宇是想保護她的!謝飛宇已經放棄出版她故事的念頭了。
可她幹了什,她竟然殺了他,還一刀一刀的把他捅死,毫不留情並且殘忍無比。
李盼旋抬起顫抖的雙手,看著手指甲縫隙中還未清洗幹淨的鮮血,一瞬間淚眼模糊起來。
如果她沒殺他就好了,她要是假裝若無其事,假裝從未看見那本資料夾,那她還是可以繼續和謝飛宇愉快生活下去的。
不定兩人真的可以談婚論嫁,組建家庭,開始一段完美幸福的人生。
可是一切都被她毀掉了。
她為何沒有聽他解釋下去?李盼旋痛苦的揪住自己濕噠噠的頭發,嘶啞的咆哮起來。
後悔的情緒如同沉重的海水淹沒了她,令她窒息,難以喘息。
她不知,此刻她的身後,一具渾身血紅的屍體正在沿著走廊緩緩的朝她靠近。
李盼旋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立即回過頭,視線迎上一張鮮血淋漓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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