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臉上浮現霞色,低聲道:“我們就快成親了!”聽聞這句話時,似乎已經墜入湖底的那顆心竟然又奇跡般的開始慢慢上浮,低聲道:“回鶻兒女應該知道,南榮這些禮教束縛根本就不能將你綁縛,若是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類的,你大可以……。”
“卿卿,過來!”少卿微微垂首,輕聲道:“綰少卿才不是那種會束縛於禮教的女子,若不是他風離痕,我是斷然不會嫁的!”
完輕輕的抽離了自己的手臂,轉身投入風離痕的懷中,輕聲道:“對不起,本來今夜想要好好的賞花燈的,結果竟然變成這樣了!”
“,卿卿,誰怎不能繼續賞花燈了?走,我帶你去湖邊,那有好多人在放河燈,很是漂亮,你一定也喜歡!”完用著少卿離開,轉身對著柔娜與慕查點點頭道:“兩位,今日賤內唐突了,還望你們莫怪!”
完頭也不回的摟著少卿離去。慕查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那隻已經兩袖清風的手臂,皺著眉頭,許久之後又恢複冰冷的語調,轉身道:“咱們也回去吧!”
少卿跟著風離痕來到河邊,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的花燈,就好像遍地都是菩提往生一般,那一盞盞的花燈上燃燒的火苗,似乎都是在閃耀著自己的光芒。
少卿靠在風離痕懷中,愜意的笑著,鬧著……直到花燈會接近尾聲;少卿才後知後覺的問道:“我好像……把珠玉她們給忘了!”
風離痕輕笑出聲,咳嗽了幾下道:“關於這件事嘛……為夫也已經替你善後了!”
少卿傻笑了幾聲,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
花燈會眾位皇子鬧事的事情雖被人壓下,卻不知為何又捅到了武柘帝那;風琪頭痛欲裂的盯著下麵的幾個兒子,吼道:
“你們幾個,整不務正業,現在倒是臭名遠揚了;還有你,五,父皇不是跟你過,別跟你三哥四哥這兩個混賬東西攪和在一起;八年紀還,自己分辨不清是非也就算了,你總跟著他們瞎攙和什?”
“父皇,這次這件事真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隻是去看花燈;惹事的是六皇弟與他那個未成親的豫康王府的玉翹郡主!”
三皇子風離詢打呼冤枉;風琪又看了他幾眼,恨聲道:“還敢狡辯?你大哥太子不在,你就是長兄,你這般弟弟胡鬧,你這做兄長的都不管,還有臉跟朕叫冤枉?”
“可,可那日二皇兄榮王千歲也在啊!若長兄,理應是……”
“混賬,混賬;榮王的身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哪用得著他操勞?三皇子,風離詢,就因為你總是這般事不關己的模樣,朕看著就心煩;你就跟你母妃一般,總是端著看好戲的樣子站在一旁,朕看著就有氣!”
風離詢嘴角緊閉,不一句話;正因為父皇這多年來對母妃不甚喜歡,所以他這個三皇子的地位一直不怎高;母妃身為貴人,卻總是得不到父皇的憐愛,久而久之性子更是冷漠,這也讓武柘帝更是厭煩。
風離軒看著三皇兄那般模樣,心一陣不好受,低聲道:“父皇,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怨三皇兄,也不怨咱們任何人,真的是玉翹郡主,是她當街與人爭搶花燈,還動了鞭子,這才驚動了官府,咱們已經盡量的減少了傷害,而且對於周邊受到損失的商家,三哥都已經帶著我們給了賠償,這才沒讓事情更加惡化。”
武柘帝哼了幾聲,最後問道:“老三,是這樣嗎?”
風離詢感激的看了看五皇子,雖然知道這件事都是榮王做的,但五皇子深知榮王不需要錦上添花;而他卻恰恰需要雪中送炭;遂低聲道:“父皇,這是兒臣該做之事。”
“嗯,還算你有點分寸!這來,都是豫康王府那個丫頭闖的禍?”完眼神似有不悅的盯著六皇子風離驍。
風離驍跪倒在地道:“父皇,是兒臣的錯,兒臣管不著那玉翹郡主,是兒臣……。”
“嗯,連你都管不住嗎?”
“兒臣無能!”
“哼,看來這豫康王府也真是沒把咱們皇家放在眼中了……六兒,等玉翹嫁過去,你可要多多教導,切莫丟了咱們皇家的臉麵,知道了嗎?”
“是,驍明白!請父皇放心,隻是……玉翹的性情,兒臣真的是……。”
“你怨得了誰?若不是當日你醉酒誤事,父皇又豈會將她指婚給你?”
“父皇,其實兒臣一直以為,那日的事情也許就是一場陰謀,隻不過兒臣做了替罪羊了。”
“哦,此話怎講?”
“父皇想想,那日本來應該在慈寧宮歇息的人是誰?”
“嗯!你是……她其實是想誣陷你二哥?”
“父皇,玉翹郡主可是心心念念都是榮王,若是那日在房中的是榮王,那現在玉翹郡主應該會很高興吧?”
“哼,朕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工於心計的女人,這玉翹,原本朕看著還算真爛漫,也對她多有照拂,卻沒想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算計到你二哥頭上了!這件事也是父皇虧待了你,但既然木已成舟,你就……”
“兒臣明白,其實兒臣一直隱忍不發,就是怕父皇會替兒臣擔憂;可是這幾日玉翹郡主實在是鬧騰的厲害,兒臣心中苦悶!”
“六兒,朕知道你委屈了;但既然你們六禮已過半旬,朕也不好再什;玉翹郡主你先娶回六皇子府,待日後你若有了心愛之人,父皇一定不會委屈了那名女子。”
“謝父皇!”風離軒站在一旁看著這個一向心思縝密的六皇弟,玩味的撇撇嘴角,沒想到這子也真是個狠角色,為了能讓父皇心生愧疚,就連自己的老丈人,連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都可以出賣,,還真是不容覷了。
可轉念一想,皇位這東西,隻要是上心的人,自然都會想盡辦法討好父皇的;隻不過他嘛……習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這皇位,,自己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吧!
大婚之際,豫康王府的玉翹郡主卻收到聖旨,因為她在花街鬧事,惹得怨聲載道,皇上下旨令她在家反省,直至出嫁。
玉翹將房中的瓷器摔了一地,狠狠的道:“為什隻有我受到責罰?綰少卿怎會沒事?那日明明就是她先挑起事端的,若是她早早就將那盞鴛鴦花燈給我,也不會出現後麵的事情了,綰少卿,你這個賤人……把我的榮王哥哥搶走還不算;竟然還敢誣陷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門口走進一人,笑著道:“妹妹如此大的火氣,可不想是一個含羞帶怯等著出嫁的女子。”
抬眸冷眼道:“你怎來了?”
“我?我為何不能來?我可是你大哥!”
“大哥?算了吧!你這個被廢掉世子爵位的大哥,我看我不要也罷!”
“你……。”臉色黑白反複,最後冷聲道:“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了?想要嫁給人家榮王,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把自己搭給那個聲名狼藉的六皇子,咱們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阮玉蕭,你這個窩囊廢,我的事用得著你來管嗎?還不快滾回你房中去,免得等一下被爹看到,又厭煩至極!”
“阮玉翹,再怎,我也是你親大哥,你怎能這跟我話?”
“哼,別在我麵前裝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什親大哥……不過就是爹那個鄉下的婆子生下的賤種;若不是當年我娘一時心善,看著你娘願意與爹和離的麵子上,才將你作為自己的子嗣接進府來,你到現在也隻不過就是一個鄉下種地的莽漢,那還有本事在這裝的跟二五八萬似得。”
“住口,誰跟你的?我就是豫康王府的嫡子,我是豫康王妃所生的嫡子,我娘是王妃,才不是什鄉野村婦,你若再敢胡,看我怎收拾你!”
“且,你收拾我?你要怎收拾我?阮玉蕭,你別把我惹毛了,不然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玉翹,咱們可是嫡親兄妹,你又何必這樣呢?我看你也不是心甘情願的要嫁給那個六皇子,正好我也對綰少卿恨之入骨,不然,咱們兩個再合作一次,我讓你如願嫁進榮王府,你讓我毀了綰少卿,咱們一舉兩得,可好?”
眼神似乎很是遲疑,最後問道:“你確定你能讓我嫁進榮王府?現在皇上已然下旨,我若還是執意嫁給榮王,那可是欺君之君,咱們豫康王府是要被誅滅九族的。”
“,好妹妹,這世上有種事叫做無巧不成書;若是大婚當日,你與那綰少卿的花轎同時出府,若是在半途之中……你們二人的花轎陰差陽錯,到時候你入了榮王府,與榮王拜了地,料想就算是皇上,也隻能認為這是意……你……?”
雙眼發出無限的光芒,忽然身子一軟,上前纏住阮玉蕭,撒嬌的道:“大哥,還是你最疼玉翹了,玉翹什都聽你的,玉翹的下半輩子可都要指望大哥你了!”
阮玉蕭看著眼前的女子,陰測測的道:“玉翹郡主,話可不能這,若是以後你在榮王府得了勢,可一定要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讓哥哥這個世子的爵位再重新回來……。”
“那是當然,大哥,你是玉翹唯一的親大哥,也隻有你承襲了爹的豫康王位,玉翹才能有所依托不是嗎?”二人各懷鬼胎的相互吹捧著,但心中到底是怎想的,可就讓人不置可否了。
八月二十六,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少卿一早就被珠玉與乳娘叫起來,絞臉的婆娘早已等在門外,清蓉端著潔麵水進來,少卿擦了臉;絞臉的婆子笑臉盈盈的走進來,俯身下拜道:“恭喜綰大姐出閣!”
少卿抬手從珠玉端著的紅綢布上抓了把銅錢,回聲道:“多謝城隍娘娘賞臉!”
老婆子笑嘻嘻的將幾串銅錢揣進懷中,起身打開了自己的隨身匣子,用手指撚了幾根紅繩在手中揉搓了幾下,而後來到少卿麵前,低聲道:“開臉迎郎君,一彈額頭光如潔;二彈臉頰紅如霞;三彈鼻頭百子千孫,四彈下巴財源廣進……。”
少卿聽著這一字一句的吉祥話,雖滿心的歡喜,但心中不免又有些忐忑不安;上一世的一幕又出現在腦海之中;今夜她究竟要麵對怎樣的自己?
是一個被夫君疼惜憐愛的新嫁婦;還是又一場血雨腥風?不是對風離痕不放心,但眼前那一幕幕的鮮血淋漓,知至知終的在心頭盤旋,揮之不去……
開麵的婆子做完了手頭的工夫,低聲念道:
“鄰家人未識,床上坐堆堆。
郎來傍門戶,滿口索錢財。
錦幛兩邊橫,遮掩侍娘行。
遣郎鋪簟席,相並拜親情。
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
未諳姑食性,先遣姑嚐。”
少卿抬聲道:“賞了吧!”
珠玉馬上又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端正的放在婆子的手上,婆子滿麵紅光,樂的走了下去。
少卿看了看四周,最後輕聲道:“給我更衣吧!”
大紅的喜服一件接著一件繁瑣的套在身上,珠玉笑著道:“今日的姐該是南榮最美;不,應該是這底下最美的女人了!”
少卿淡然的道:“紅顏易老,韶華易逝……不過就是白駒過隙,轉眼之事;這又有什值得高興的?”
“姐?”珠玉不明白,昨兒還喜不自禁的姐為何今日就多了諸般的惆悵;倒是乳娘,笑著走上來,看著為少卿梳頭的婆子,輕聲道:“我來吧!”
那婆子慌忙起身,讓乳娘接過梳子,乳娘淡淡的道:“姐,這女人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乳娘知道你這是在害怕,但是你放心,乳娘會一直跟在姐身旁,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姐!”
“對,姐,珠玉也會一直跟著你,誰都休想欺負你!”
好笑的看著珠玉,最後道:“三少爺來了嗎?還有寶少爺來了嗎?把他們都請進來,我有些話要對他們兩個人!”
珠玉點著頭,卻又有些莫名其妙,要姐找三少爺,那是正經的對事;可是今日可是姐成親的日子,怎就把不相幹的寶少爺也叫進房內,若是被有心之人隨意渲染開來,姐的閨名可是要有損的;但是轉念一想,反正房中還有三少爺,應該也是無大事的。
一會兒工夫,少堂與寶走了進來,少卿拍拍乳娘的手道:“乳娘,你先帶著她們出去,我有事要跟少堂與寶,你讓她們都回避一下!”
乳娘一愣,卻還是規矩的退了下去,卻在經過少堂身邊時道:“三少爺,今日是姐出閣的日子,這房中隻有你與這位寶少爺,你可一定要……。”
話未盡然,但少堂已然明了,點著頭道:“乳娘放心,少堂會看著大姐的。”
一旁的寶臉色通紅,也不知道為什這位綰家大姐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非要請他與七叔過府的原由,身子一僵,離少卿有十步開外,就站在那,輕聲道:“綰大姐,沈寶祝大姐新婚快樂!”
少卿眼角一酸,差點落淚;當年芙蓉出嫁的時候,寶也是這般的,隻是那時候他頑劣的很,一邊嬉笑著,一邊與她鬥嘴;可今日的寶看上去卻是畢恭畢敬,就好像是她的奴仆一般。
聲音有些哽咽,輕聲道:“寶,你能不能靠近一些?讓我在好好看看你!”
寶有些局促不安的轉身看著一旁的少堂,少堂也是微微一愣,卻拉著寶慢慢的向少卿靠近了一些;“大姐,你有什事,就吧!”
少卿這才想起一旁的少堂,微微一笑,從桌上拿起一支金絲楠木的匣子,低聲道:“少堂,大姐就要嫁人了,從今以後這相府之中再沒有人可以護佑你與三娘了;你一定要爭氣,切不可讓人欺負了你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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