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聽，你們聽聽，這才像是皇家的兒媳婦所的話，再聽聽你們的，簡直就是，一點長輩的架勢都沒有，倒讓輩的來替你們解圍，真是不知羞臊，沒有德行！”

    “臣妾知錯……。”完就看著少卿，似乎眼中充滿了不滿。

    武柘帝揮揮手，家宴開始，陸陸續續端進來的菜肴，剛放到玉翹麵前，玉翹就捂著嘴幹嘔起來，一旁的人都愣在當場，這飯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風離驍看著玉翹，滿含歉意的抬頭道：“父皇，玉翹的身子不適……還望您莫怪！”

    “無礙，都是自家人，更何況她有身子，大家多擔待一下就好！”

    玉翹聞聽，似乎看到自己未來尊貴的容貌，笑著道：“多謝父皇的厚愛！”

    “是啊，畢竟是咱們皇家的嫡長孫，皇上自然是要厚愛一些的！”

    話的是一臉酸溜溜的其貴妃，盯著玉翹的肚子，也暗自狠狠的瞪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幾眼。

    宸貴妃馬上道：“可不是，，要不玉翹這孩子身子好，是個好生養的，你瞧瞧，當初六皇子與榮王同一日大婚，本宮還以為榮王對榮王妃這般的深情厚愛，這皇家的嫡長孫必定是出自榮王妃的腹中，，卻是沒想到竟然是玉翹這孩子最先有了動靜……。”

    正在為太後揉著額頭的少卿聞聽，手指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太後很明顯的感覺出來，一想到禦醫院所，這件事不是因為少卿的過錯，聽著宸貴妃的話，似乎很是不悅……。

    但宸貴妃今日好像有些得意忘形，又接著道：“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榮王妃，都咱們榮王身子金貴，這子嗣的事情急不來的……。”

    這句話過後，很明顯的四周陷入了一片低氣壓之中，就連端著酒杯的武柘帝似乎也開始不悅起來；少卿卻適時的歎口氣道：“宸貴妃娘娘，這件事來去都是少卿的錯，少卿明明知道榮王對皇上、對太後來是多重要，榮王府的子嗣更是大事，可是……

    少卿頑皮，當日雪山之上，被黑熊傷了身子，就一直沒有太好，整日都叼著湯藥將養……連累我家王爺也不敢讓少卿太過操勞，更是不願讓我在身子未愈之下就冒然孕育子嗣，這才累得榮王府到了今日還是後繼無人，千錯萬錯都是少卿一人知錯……。”

    太後與武柘帝看了看少卿，太後更是動容的拍拍她的手道：“傻孩子，當日若不是你擋了那一下，隻怕哀家再也見不到痕兒那孩子了……有些人，就是不識大體，自己當初做了什虧心事，到了如今還不安分；不就是個孩子嗎，等到少卿的身子好了，給哀家生個十個八個的曾皇孫，哀家一定高興！”

    這句話似乎是在警告宸貴妃，當初若不是玉翹做了那種事，榮王妃也不會傷了身子，如今她到還有臉這件事！

    武柘帝也是臉色陰沉，隻因為除了玉翹當初做的事以外，他也聽聞是由於風離痕身子的關係，才讓綰少卿至今無孕，本就覺得虧欠了這個兒媳，卻沒想到這孩子如此識大體，竟然將一切的責任都一人扛起，怎不叫他動容？

    冷聲道：“榮王府的子嗣用不著外人議論，六皇子妃有了身孕是喜事，但是少卿也不過就是晚了些時日，以後也一定會有孩子的……這種事不必著急！”

    “是啊！少卿，母妃也是跟了你父皇好幾年之後才有了五皇子，這種事要順應意，強求不來，也不必強求！”

    少卿抬頭看看慶貴妃，溫婉的一笑，道：“謝母妃寬慰，少卿懂得這個道理！更何況，現在有榮王寵著我，我也再沒有什遺憾了！”

    眾人都點點頭，唯獨宸貴妃麵色不太好看，她本意是讓皇上明白，如今六皇子這邊已經有了子嗣，就是儲君之位，也可以作為考慮，卻沒想到適得其反，大家倒是一邊倒的都隻知道注意榮王那邊去了。

    咬牙攥著帕子；抬頭看了看風離驍，他馬上會意，起身道：“父皇，這一年一度的春季圍獵即將開始，不知今年父皇有何打算？”

    武柘帝坐在那，這才注意到六皇子，輕聲道：“六有什意見，不妨來聽聽？”

    “父皇，兒臣以為去年冬季的祭，既然皇家得了兩頭黑熊，那本已預示著今年的祥瑞，不如今年的春季圍獵，咱們就多帶一些人，也讓大臣們跟著雨露均沾……不知父皇的意思……”

    “嗯，離陌，你什意思？”

    出乎意料之外，皇上竟然又再次提及了這個本應本冷遇的大皇子，風離陌馬上有些受寵若驚的道：“父皇，兒臣覺得六皇弟的提議甚好，隻是……既然是多人都來參加這場圍獵，人多，難免是非也多，兒臣以為要加派人手，以防不測！”

    “怎？依大皇兄的意思是，難不成還有人要在圍獵的時候對父皇不利不成？”

    “六皇弟，你明知皇兄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已經有前車之鑒，皇兄便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就因為皇兄疏於防範，才讓賊人有機可乘，更加害了榮王，本皇子慚愧的很，不過就是提出一點建議罷了，六皇弟何必這斤斤計較？”

    “大皇子，你做事出錯，可不能其他人做事也出錯，我家六皇子心思縝密，智謀過人，又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玉翹冷眼相對，眼中再無所謂的親情，風離陌看在眼中，知道豫康王府已經不再是依靠，點著頭回道：“六皇子妃的教，本皇子記下了！”

    “哦~，父皇，既然六皇子妃都出這種話來了，想必這才圍獵，父皇應該給六皇子一個表現的機會才是，眾位皇兄皇弟覺得本皇子的可對？”

    紛紛抬頭，看著今日第一次開口的四皇子風離晨，就見他今日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女眷，似乎也很是規矩的模樣。

    武柘帝看看他道：“四皇子的提議，你們有什意見嗎？”

    風離陌抬頭看看少卿與風離痕，見他二人似乎並沒有反對，自己這才將雙目也斂了下來……眾人看到大皇子與榮王都緘默不語，也都紛紛默認了這件事。

    武柘帝朗聲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交給離驍去辦，切記，一定要做好，朕會看著你的作為。”

    這句話無意就好像是一個炸彈投射在諸位皇子的心中，眼見著宸貴妃那激動的無以複加的神情，以及風離驍那想要掩飾卻無意上揚的嘴角；再看著玉翹趾高氣揚的模樣，就好像未來的太子之位已經被他納入囊中所有了一般。

    一場看似縹緲無所依據的家宴，其實已經暗潮湧動。

    風離驍似乎有些隱忍不住，馬上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起身走到風離痕的身邊，高舉酒杯道：“榮王，皇弟敬你一杯！”

    風離痕抬眸，卻輕笑出聲：“本王背後的箭傷未愈，卿卿不讓本王沾染這些俗物，本王看……不如就讓四皇弟代本王喝了這一杯，可好？”

    本來就相互看不對盤的風離晨與風離驍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風離驍自視甚高的道：“既然榮王不能喝酒，那本皇子也不勉強了！”

    完端著酒杯轉身又坐回座位，這顯然是一點也沒有給四皇子留情麵，其貴妃坐在上麵握著拳頭，低聲問道：“怎？六皇子現在還不是太子，就已經看不起自己的兄長了？那若是有朝一日……豈不是要將兄弟幾人都踩在腳下？”

    武柘帝哼了幾聲，其貴妃才不情願的閉了嘴。

    而風離陌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似乎對於現在才認清這位六皇弟有些懊惱之色……卻唯獨那平日一向喜歡與眾人打成一片的三皇子，今日沉默寡言，一句不發……

    風離陌再次抬頭，卻是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榮王，這次的春季圍獵，若是你的身子尚可，不如就帶榮王妃去看個熱鬧也好；畢竟這次是六皇弟操辦的，想必定然會加緊防範，不會讓榮王出什事才是……。”

    風離驍腹誹著風離陌的話語，眼神卻看向風離痕，輕笑出聲道：“大皇兄倒不必擔心這件事，想必本王今年的黴頭已經過了，就算再出事，也定然不會是本王了吧？……”

    “榮王這是哪的話，有皇弟在，定然不會讓榮王有分毫的差池……請榮王安心！”風離驍大言不慚的著。

    離痕看著已經坐回自己身邊的少卿，輕聲問道：“愛妃可有興趣？”

    少卿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輕聲道：“王爺，其實我到了如今還有些後怕，所以對那些長了皮毛的東西，還是有些驚恐不安；

    但是既然這是皇家的盛事，又是難得的君臣一堂，若是榮王總是推諉，豈不是讓外人都私下埋怨父皇偏袒咱們，所以我看著，若是那幾日王爺的身子還可以，咱們也就順便去湊湊熱鬧也好，隻是，請王爺不要動手就好！”

    “好，既是如此，那父皇，今年兒臣可就要當個無所事事的旁觀者，在一旁看著父皇與各位兄弟的英姿才是了！”

    “哈哈哈，好好好，離痕啊！朕覺得自從你娶了少卿之後，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露麵的次數也多了，身子也比以前有了起色，朕真是該謝謝少卿這孩子的精心照顧啊！”

    “皇上，玉翹對咱們六皇子那也是千般柔情萬般照應的……。”

    “哦！那朕也要多謝六皇子妃了……”明明是一樣的身份，卻是不一樣的稱呼，明眼人一聽便知，這榮王妃才是與皇上更近一步的自家兒媳婦！

    玉翹起身道：“這是臣妾該做之事！”

    武柘帝抬頭看了她兩眼，道：“既然知道是自己分內之事，以後繼續便好。”

    玉翹挺著肚子臉頰抽搐了幾下，又怏怏興的坐了下去。

    坐在回府的馬車之中，少卿歎口氣道：“這次本來以為會抓住六皇子的把柄，如今看來，他既然已經應承下春季圍獵這件事，想必咱們原有的計劃便會被打亂了……。”

    “也未盡然，原本我就做了兩手準備，到時候咱們靜觀其變就好，他若出手，咱們接著；他若不出手，，那自然有人會假借他的手有所動作……”

    看著風離痕，再次有些不確定起來，這家夥不會真出什危險的蛾子吧？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每年的清明節似乎都在蒙蒙細雨之中度過，而每一年，被留在世上的人都難免一番感懷，一番淒涼，一番蕭索，又一番唏噓不已。

    清明過後，文武百官卻開始沸騰起來，隻因為今年的春季圍獵第一次讓朝中的文官也參加，更有甚者，武柘帝金口玉言，誰能拔得頭籌，便是萬兩白銀的賞賜，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些過往的勇士們都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

    少卿對於這乍暖還寒的氣還是不太適應，本來別人家的妃嬪此時已經換上薄薄的單衣，無不爭奇鬥豔，卻唯獨咱們鶴立獨行的榮王妃，仍是一身狐裘，大大的帽子將自己原本就很精巧的一張臉壓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卻馬上扯住風離痕的衣袖，撒嬌的喚道：“什時候能回馬車？”

    挑挑眉頭，淡笑著扯扯她的帽子道：“怎？還冷？”

    “嗯，有些凍鼻子……。”

    風離痕聞言錯愕的低聲吟笑，“卿卿難不成還真想將自己包成一個肉粽子？麵都不透風？”

    “可我冷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知道今年的開春會這冷？”

    風離痕大手寵溺的揉揉她的臉頰，低聲道：“一會兒咱們看著他們開場之後，我就帶你躲回馬車麵去！”

    少卿點點頭。一旁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來與風離痕打招呼，少卿睨目，問道：“誰？”

    風離痕搖搖頭道：“不認識，看年紀，應該是才入朝堂沒多久的官員，既然跟我打招呼，我去去便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少卿又裹了裹狐裘，輕聲道：“去吧！”

    風離痕前腳剛走，身後就傳來一聲不鹹不淡的嗓音：“榮王妃真是獨樹一幟，如今咱們都已經換了春季的薄衫，卻隻有榮王妃還穿著冬季的狐裘，，還真是引人注目……就好比當年榮王妃能夠裝瘋賣傻的博得榮王的青睞一般，真是好計謀！”

    少卿還未話，身旁的珠玉已經氣得想要發作；少卿懶散的從袖口伸出手來擋住珠玉，抬頭……

    最後輕輕的將帽子摘了下來，那一張粉雕玉琢渾然成的絕色容顏露了出來，看著眼前似乎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女子，一時想不起在什地方見過她，輕聲問道：“敢問這位姑娘是哪位？”

    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連容貌都不曾被別人記得，女子一時氣惱的大叫一聲：“綰少卿，你裝什蒜，我不就是禦史大夫家的嫡女……”

    “我們……見過嗎？”

    “你……榮王妃，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叫王若冰，以前跟你雖然談不上相識，但是與你妹妹綰少嫣倒是老相識了……。”

    “哦，既然咱們不相識，那你今日與本妃搭訕又是什道理？”

    “你……，果然都是綰家出來的女子，真是個個都心腸歹毒，當年還以為你是個被綰少嫣欺淩的醜鴨，卻沒想到你比起綰少嫣的陰毒更勝一籌，如今不止榮王被你迷得團團轉，就連你自己的親爹，你都不放過，你還真是曠古爍今的惡女……。”

    “你放肆……本妃的名諱豈容你在此詆毀？”

    少卿麵容一凜，冷聲斥著；王若冰卻不管不顧的道：“怎？到你的痛處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敢做，難道就不敢當了嗎？”

    “，本妃做過什？又有什不敢當的？倒是你，有什資格在這對本妃品頭論足？”

    “你自己做了什，還佯裝不知道？別以為我們不，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你這個不孝不悌的女子，竟然毀了自己父親的前程，還活生生的將自己的祖母軟禁，這等惡婦，簡直人人得而誅之……。”

    “哦？看來這位姐倒是很為綰老爺抱不平啊……那不如你去替綰老爺伸冤可好？看看皇上會不會聽信你的話，再讓綰老爺重歸仕途……”

    “你……那是你爹，我憑什管？”

    “，你也知道那是我爹……你沒資格管……那就請你管好你自己那張嘴，若是你自己管不好，我不介意幫你管上一管……。”

    “綰少卿，你別得意，總有一榮王會認清你的嘴臉……到時候恐怕你就會淪為比綰少嫣更可憐的女人……。”

    “你好大的膽，竟然敢詛咒本妃……”

    “哼，你還當你真是什寶不成？”

    “……卿卿確實是本王的寶，就不知這位夫人又是何人的心頭肉了？”

    一雙大手將少卿圈在懷中，眼神向四下銳利的掃射，還未繼續出聲，人群就衝出來一名渾身黝黑，身材壯碩的男子，衝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