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綰老爺，可銀子確實是從你府中流出去的……這你又作何解釋？”

    “榮王千歲，你剛剛不是也聽少卿了嗎？老夫這是受了婉娘與綰少嫣那對母女的殘害啊……”

    “你這話又從何起……”

    “少卿，你相信爹，而且，我想，你也知道……這，這綰少嫣一直與六皇子暗通款曲，她們母女想要依靠六皇子，想當然就會跟他坐在一條船上……”

    “可是……你也要皇上能相信才是啊……試問，你堂堂一國丞相，家中的繼室與庶出的女兒從你府上挪用一大筆錢財，你怎會不知？再問……她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怎會與那幫江湖殺手勾連在一起？三問……你當時難道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看到？”

    綰邱鶴愣在當場，絞著手道：“當時，當時老夫公務纏身，我又怎會有時間去管這些？再……再當時少卿還渾渾噩噩之間，我……我根本就……”

    少卿冷冷一笑，道：“我看你當時對她們寵愛的很，恐怕就是上的星星，你也舍得為她們摘下來！”

    “這個……少卿，現在不是你奚落為父的時候……”

    “不是時候？不好意思，那也是你不是時候；似乎與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今日前來告訴你，也不過就是看在你生我一場的份兒上！”

    “少卿，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若是這件事坐實了，爹可是要被斬首示眾的……到時候恐怕就會株連九族，就是你三娘與少堂那也是要受到……”

    “，綰老爺，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別忘了，我們早已簽下切結書，你與我沒有什關係……”

    “不不，少卿，你不能丟下爹不管啊……你要想想，雖爹以前一直虧待你；但你死而複生之後，爹對你不是一直很好嗎？”

    少卿憤怒的一甩袖子道：“你對我好？你哪是對我好？若不是太後將我指給了榮王，隻怕如今我也該像我娘一般，又是黃土一捧了吧？”

    綰邱鶴畏懼的看了幾眼少卿，最後又抖著身子回到座位上；低聲道：“少卿，千錯萬錯都是爹的錯，可你就不能給我一條生路嗎？”

    少卿憤怒的吼道：“是我不給你生路嗎？我已經讓你老老實實的留在綰宅過完你的下半輩子，是你自己貪得無厭；是你與六皇子暗中勾結；卻不想一朝淪為棄子，被他拋了出去，你怨得了我嗎？”

    綰邱鶴再次深吸幾口氣，道：“我為官一輩子，你卻讓我晚年如此荒涼，我自然心有不甘……可我真的沒想到，六皇子他竟然會是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我本以為他就算不顧念少嫣，也總要記掛一下那曾經的孩子，卻沒想到……，他夠狠！”

    少卿看著綰邱鶴失魂落魄的模樣，既恨卻又無奈，最後咬咬牙道：“現在不是你大發感慨的時候，你還不快點想想，究竟怎樣才能讓自己脫身……”

    “我這……我能有什辦法？”

    “你……你再好好想想，當年沈家被滅前後，府上可曾出現什不尋常的事情？”

    “我……我怎可能記得這種事？”

    “你簡直就是……活該你被風離驍弄死……”

    “不，少卿，你救救爹，求求你了！”

    “如今二姨娘與綰少嫣都已經死無對證，你讓我怎幫你？”

    “我……木，阿木……對，阿木……阿木當年還是綰府的管家，這府的大事情沒有什能瞞得過他的，咱們可以問問他，問問他……”

    少卿糾結的皺著眉頭，最後起身道：“我先走了；你……最好先派人把當年二姨娘與綰少嫣住過的房子查找一遍，不定還能找到一些什其他的線索……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

    眼見著少卿就要離開，綰邱鶴忽然叫道：“少卿，爹這些年也一直不好過；爹當年是真的愛著你娘……可是你奶奶……”

    “夠了，別再了，我不想聽……你現在最好想辦法保住你自己的命……”

    “少卿，你還是……關心爹的，對不對？不然你不會來幫我的……”

    少卿幹笑了幾聲，最後道：“還真是要叫你失望了；之所以要幫你，一是為了太子殿下；二是……我十分厭惡六皇子這個人；你不用多想！”

    綰邱鶴失望的看著少卿，最後低下頭道：“是，我……這就去派人找找，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看看她們當年究竟有沒有留下什蛛絲馬跡……”

    少卿用手擋住肚子，慢悠悠的向外麵走去；綰邱鶴抬頭又了一聲：“少卿……你，雖榮王無心朝政，但這皇家不比尋常百姓家，你……切不要太過相信任何人……注意，注意保護好你自己……跟你的，你的孩子……”

    少卿的手抖了幾下，榮王轉身看著恍如一夜蒼老頹廢的綰邱鶴，低聲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綰邱鶴無力的哼笑了幾聲，道：“誰又能想到我綰邱鶴也會有今日呢……”

    少卿踟躕了許久，最後才歎口氣道：“不管如何，你跟沈家滅門慘案無關，這讓我也鬆了口氣……”

    綰邱鶴僵著嘴角，最後道：“少卿，爹並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人……我隻是……”

    少卿抬頭，對著空長出一口氣道：“你隻是永遠把你自己，把權勢放在第一位；為了這些，你可以犧牲任何人……其中，就包括了我母親……”

    “我這……我一直希望那件事之後，你母親能夠原諒我……”

    “，所以，到了最後，她對你的恨意有增無減；你才會允許二姨娘對她下了毒手……你的心……難道就是石頭長得？”

    “我……當年你母親久病纏身，更何況……你祖母……”

    “，綰邱鶴，我已經不想再什了，你跟我……以後陌路，互不幹涉……我隻希望你不要在做錯事，起碼，你要為四積點陰德！”

    “四？那，那他現在還好嗎？”

    “為何不好？三娘是個好女人，四在她身邊，自然會好好成長，再不會有我與少堂的悲劇發生！”

    “我……我……”

    “離痕，我們走吧！我要去見見木叔，也許他還能想起什來！”

    “好！”

    眼見著少卿絕塵而去，綰邱鶴一身蒼老的頹然倒在自家大門口，抬頭看著空，譏笑連連，老淚縱橫，低聲道：“盈盈，我的報應來了；千算萬算沒想到到了最後，婉娘跟少嫣還給我留下這一個禍事，若是弄不清楚……，恐怕我也要到下麵去了……”

    拍拍身上的塵土，身子搖搖晃晃的進了綰宅，老夫人皺眉，一絲陰冷浮現眼瞳，盯著綰邱鶴道：“鶴兒，你，那丫頭是不是有了身孕？”

    “……，娘，你別瞎猜了；若是榮王妃有喜，隻怕現在皇上已經大赦下了……”

    “可我怎瞧著她那遮遮掩掩的肚子好像都有問題……”

    “娘，行了，現在都是什時候了？你還顧忌其他？咱們可是要塌地陷了！”

    “鶴兒，你什意思？”

    “今日少卿若不是顧念父女一場，又怎會過來？當年婉娘與綰少嫣那對賤人與六皇子勾結，製造了沈家滅門慘案；可如今報應卻在我身上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