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礦山在咆哮了一夜之後,狂湧的黑潮終於平息了下來。
“神,感謝您的仁慈,讓我依然活在世上……”
“我願用我剩下的生命,永遠服侍於您……”
黑潮已然褪去,再次露出了褐色的土地。幸存者們紛紛從屋頂上,樹枝上跳了下來,迎著初升的陽光,落下了激動的淚水。
劫後餘生的人們感激涕零,他們高舉雙手,然後親吻大地,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由衷的喜悅。
在這個末日一樣的世界中,每比其他人多活一都是一種幸運。
千瘡百孔的伯爵府同樣顯露了出來,一些幸存的仆人們心翼翼的摸索了出來,在傾頹的廢墟中奮力挖掘著。經曆了黑潮的侵蝕,堅固的牆壁早已坍塌,陰暗的角落依然滲滿了漆黑粘稠的黑水。然而這並不能阻止這些人想要從這找到點什東西的熱情。
萊克伯爵的富裕眾所周知,來到鎮子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已經積累了驚人的財富。如今他被困在礦山深處,而昨晚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八成是死了吧。
其實遠遠不需要八成,隻要有一成萊克伯爵已經身亡的可能性,這些在末世之中苟延殘喘的豺狼們就敢做出任何事情。
其中甚至包括原屬於伯爵府的護衛們,一之前他們還是對萊克伯爵忠心耿耿的戰士,轉瞬之間就成為了豺狼們的一份子,要從這片富饒的廢墟中撕下屬於自己的一塊肉。
“我記得就是這……”一個男人皺了皺眉頭,麵對遭逢大變府邸,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去。在他的記憶中,葛麗莎姐的房間應該就在這附近。作為萊克那個氣鬼的女兒,葛麗莎的房間一定藏著很多的好東西,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將那搜刮幹淨。
然而就在這時,迎麵突然傳來了陣陣腳步聲。男人一愣,全身戒備了起來。畢竟在這個時候出沒於萊克府邸的,都不是什好東西。
“貝克先生?”周娜緩緩的走了出來,神色疲憊,仿佛剛剛做過什劇烈運動透支了體力一樣。殘破的睡袍上還沾染著仍未褪盡的腥臭黑水,簡直像是剛剛從黑潮中爬出來的一樣。
“葛麗莎姐……”男人不可置信的出聲道,“你還活著?”
“這……怎了?”周娜一搖一晃的走了過去,喃喃的道,“為什會變成這樣,父親呢,瑪麗呢,其他的人呢……”
“等等,貝克先生。”周娜渙散的目光漸漸凝實,疑惑的問道,“你為什會拿著我我父親的劍,那不是一直放在書房的嗎?”
正在猶豫不決的男人眼神一凝,周娜的疑問讓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這個伯爵府依然已經是無主之地,那就不再需要一個新主人了。
“主人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命我來給他帶上一些東西。”男人一邊著,一邊緩緩的走了上來。
“父親離開了?”周娜不解的問道,“在哪兒?”
“別著急……”男人“鏘”的一聲拔出了劍,“你很快就會看到他的!”
黃音剛落,男人再無掩飾殺氣的意思,舉劍砍了過來!
“你在幹什?”周娜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當!”精致的劍刃一把看在了他麵前的地麵上,男人獰笑的表情低了下來:“可惜了,葛麗莎姐,這人太多,我沒辦法把你秘密帶走。否則,我想我會很樂意多出一個秘密情人的……”
“啊……”少女淒厲的叫了起來,他覺得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噩夢,一覺醒來,伯爵府變成了廢墟,父親不見了,所有人都變了,變得無比陌生。
致命的威脅襲來,周娜本能的用手臂護住了頭部,接著就感受到一陣劇痛。
利刃入肉,隨後再也無法深入半分。
“咦?”男人一愣,為自己這一劍居然沒有砍斷周娜到底手臂而感到詫異。
作為原伯爵府的護衛之一,他也是接受過一些戰士訓練項目的。何況身為一個健全的成年人,手持利刃的情況下居然隻砍破了一個女孩的一層皮,這出去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嗚嗚……走開啊!”周娜哭著跳了起來,退開男人的阻礙想要逃出去。男人當然不會允許,但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腥臭,隨後終於注意到了周娜傷口之中,血液之中的一抹漆黑!
難道……
一個不好的聯想浮現在男人的腦海中,一念至此,男人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塊聖銀掛墜,朝著周娜砸了過去。
“啊!!!”明明隻是一塊的掛墜,甚至男人都沒有用上多大力氣,卻讓少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簡直好像整個人都被扔進了滾燙的燃油中一樣。
見到這種情況,男人麵色鐵青。
錯不了了,這是……
墮落者!
“不……不……”就在男人失神之際,周娜掙紮著站了起來,奮力跑了出去。體質從嬌弱的女孩在這一瞬間跑出了令男人都追不上的速度,一路衝出了伯爵府。
怎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事……
哦,對了,一個獵人來到了鎮子,然後礦山中出現了怪物,然後就在晚上,整個世界就變了,無邊無際的黑潮吞噬了一切!
“瑪麗……”周娜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興奮了衝了過去。
“葛麗莎姐?”女仆瑪麗同樣驚喜的道,“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周娜留下了淚水,就在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拋棄她的時候,瑪麗就像使一樣出現在他的麵前,張開了雙臂。隻要能鑽進瑪麗的懷抱,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吧。
“別靠近她!”一道厲聲嘶吼響了起來,名叫貝克的男人氣喘籲籲的從伯爵府中衝了出來,對著這的所有人大喊道,“當心,她已經變成了墮落者!”
瑪麗一愣,隨後才注意到了周娜手臂上的猙獰傷口,以及那陣淡淡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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