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殿走水一段時間了，舊案重提，一旦消息不慎走漏，怕是城外風雨不斷，有心之人愈是猖狂行事。

    趙紙鳶跪伏在地，低聲道，“陛下傳了沈夫人進宮也無濟於事，沈家狠了心要貪這份榮華富貴，定然是咬死婢子撒謊。既然如此，陛下大可以直接處死婢子，不必浪費時間了。”

    “不……”鳶華抖得厲害，攥緊了趙紙鳶袖子，“不行，我們沒撒謊！她分明就是庶女，不會錯的，皇後殿下也……也是她害死的。”

    看了半天的殷修華總算是吭了一聲，“兩個侍女空口無憑的，還偏偏都是從沈婕妤那兒離開的，誰知道會不會是什人指使的，暗藏禍心倒是真的。”

    吳淑儀爭執道，“殷修華是沒有認真聽吧，人家都說了是發現了沈婕妤的秘密，繼續留下去，萬一別發現了殺人滅口呢？”

    “沒有認真聽的怕是吳淑儀吧？”譏笑一聲，殷修華嘟嘴示意陳仲弓和茶全，道，“司寢局管事可是說了，檔案沒有趙紙鳶此人。不論是什方法進宮來的，都會記檔，司寢局沒有這個人，此人卻口口聲聲說是在司寢局做事。”

    沈容姬笑著插入了話題，“莫不是有人為了自保隱瞞了什？可我看著陳仲弓和茶全這忠心的人也不像是在撒謊啊，可見是趙紙鳶滿口胡謅，還想陷害司寢局，嘴的話信不得半句。至於鳶華，主仆恩義早已斷絕，上回來找我，還是帶著王太妃的意思來同我討要山海鐲的。”

    “王太妃竟對山海鐲感興趣？”仁安太妃問道。

    “正是。”

    氣氛一變再變。

    在等候沈王氏入宮之時，仁安太妃和陳仲弓隨後問了幾句，隻聽得趙紙鳶說是父母早亡，並且十分記掛大女郎的恩情。

    匆匆過後。

    趙紙鳶依舊掙紮著，不願意輕易放棄，“幾位主子不妨想一想，雖說對於宮娥小巧賜下杖殺的是潘淑妃，但在此之前分明是沈婕妤先行說出杖殺二字，可見是真動了殺心。小巧是語氣衝撞了一點，並非有心頂撞主子，沈婕妤竟然……竟然能下殺心！”

    “何況是處處壓她一頭的大女郎！”

    鳶華道，“對對！她對婢子動輒打罵，那個八兩興許也是她發脾氣失手害了命的。”

    “那沈婕妤可真是個帶黴運的呦！”痛失貼身侍女的蔣美人陰陽怪氣說了一句。

    “婕妤。”潤止附耳輕語，“小桌子來了，看他挺著急的，好像是出了什事。”

    沈容姬微微頷首。

    諸多嬪妃盡皆來了司正局看熱鬧，不會有誰閑著去宣光殿鬧事，再看小桌子火急火燎的，八成是和劉彧有關。

    “你且去問問看。”

    看著遠處沈容姬和潤止低聲細語，神色略微焦急，劉義隆心中隱約不安起來，奈何周邊有人，不大方便行事。

    便隻能緊緊盯著沈容姬那看不真切的側臉。

    “陛下！沈夫人來了！”殿門口承林露了臉。

    大堂門口果然可見穿戴整齊的沈王氏領著紅姑進來，在輝煌燈火的照耀下，顯得尤為雍容華貴。

    沈王氏迅速一掃在座的嬪妃，暗自心驚，好在在來時的路上，有人給她們提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