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三次這做了，我也知道如果蕾雅待在我身邊的話還會有更多次。也許她能夠依賴的人隻有我一個，也許這種依賴要伴隨我的一生我隻是知道而已，至於到底該如何去做，如何去麵對，絲毫沒有考慮。

    她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汲取我的靈魂，讓自己獲得生存所需的養料。然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拉遠了我們的臉的距離。她依然坐在我的大腿上，雙目直直看著我，未置一詞。

    「好了嗎？」這一回是我先開口。

    她點了點頭。

    不論她是出於假意還是真心，我都會選擇去相信。她坐在我的腿上，我們兩個人絲毫沒有顧及地麵的不潔和冰冷，在此處彼此交談著。沒有兩個人的關係會像我們一樣，如此特殊、如此荒唐、毫無理由。我到現在我還沒有明白，當初我選擇離開莉西亞身邊去尋找蕾雅到底是出於何種理由，為了她身上的哪一點。這是我到最後也沒有領會的事情之一，也是蕾雅身上我唯一沒有理解的東西。其餘的，她到最後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那些和他相關的令人深思的事情。

    到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

    「，蕾雅。」在一陣風吹過的時候，我開口道。

    她什也沒有，用輕輕的、看上去可愛的點頭回應了我。

    「你的親人呢？」我問道。還記得我之前過的嗎？在我和其他人依然在享受晚宴的酒肉的時候，蕾雅在黑暗的發源地稱呼一個人為“爸爸”。當然，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情。

    「蕾雅的名字又不是“你”。」她似乎在轉移話題，對於我的問題她抱著些許抵觸的情緒。

    於是我改口了：「蕾雅的親人呢？」

    「蕾雅的親人嗎」她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微微低下了頭，「倫希爾想知道嗎？」

    她並不想。

    但我：「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我沒有在意我應該“蕾雅”而不是“你”。

    她發出了“唔”的聲音，讓自己的頭低得更低了一點，淡紫色的發絲在重力的作用下垂了下去，遮住了我視線中她的部分臉龐。她著實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孩子，黑暗之中，我覺得她的臉上憑空添了幾筆美麗，不符合她的外表年齡的美麗。

    我是：外表年齡。

    最終她再一次抬起了頭，再一次看向我，她道：「倫希爾想知道什呢？」

    「比如」我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後脫口出：「蕾雅的父親？」

    我不知道我為什要詢問“蕾雅的父親”而不是母親或者兄弟姐妹什的。這幾個音節可以是脫口而出，絕非是因為我的父親對我怎樣怎樣過。這可能是出於一種直覺，一種連我自己都一直沒有察覺到的本能一般的直覺——人類順從命運的本能。

    於是她再一次沉默，最終，她跟我的話是：「這個啊現在還不能讓倫希爾知道呢」

    「是嗎？」我隨口道，我並不為此感到好奇。

    然後我選擇了轉移話題，但依然是關於蕾雅的問題：「蕾雅的家鄉在哪呢？」我再一次問道。

    「是一個有很大的樹的地方哦。」她沒有拒絕回答，但也沒有具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