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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園望著泣不成聲的樂愛，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她那是不是穿了一件印花的連衣裙？還把頭發做成了卷發？塗的是一種鐵鏽紅色的口紅？”

    樂愛愣住了，呆呆地點點頭，不由吃驚道：“你怎知道？”

    如果不是自己在醫院中看見渾身是血的姐姐，樂愛也不會知道那姐姐究竟穿著什樣的衣服，梳著什樣的頭發。就算是鍾原也不可能知道，因為她去的時候姐姐已經進入搶救室，身上的衣服都被脫去，隻蓋著一層醫院的被單。

    向園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在自己陷入築夢師的困境中，那個披頭散發跑出來的樂意，原來真的是她本人。

    她並不清楚築夢師營造的是怎樣的空間與世界，可能就像金野炆所那是一個介於現實與冥界之間的混沌之地，是樂意最後拚著一絲力氣喊住了自己，是她告訴自己不要上車，是她讓自己喊程浩的名字。

    雖然每個人都以為是那場大出血救了自己，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樂意用盡力氣穿過結界將自己帶回了人間。

    隻是這段經曆她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她真的很後悔為什當時沒有衝過去擁抱樂意，畢竟那是她們最後一次的相聚了。

    向園弓著腰哭到無法呼吸，樂愛不明白她怎會突然哭成這樣，卻不做詢問隻是握著她的手任憑她將眼淚盡情流淌。

    園哭了很久，終於將心的鬱結全部釋放出來，這才抬頭哽咽著：“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雖然她不能告訴樂愛自己為什會突然哭成這樣，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的東西解不開的結終於打開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因為在那片混沌中她見到了樂意，也曾見到過唐淵，她相信他們也會在那個世界中相見，那不是一種自我安慰，而是一種肯定的感覺。

    雖然她不舍，但是那是樂意的選擇，現在看起來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將人生留給最親的人，然後無怨無悔地陪伴著最愛的人，雖然不能同生但是死能同塚也是一種幸運吧。

    當她們離開這座會所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整個夜空特別透徹夜空中還能看到零零散散的點點星辰，這在這座都市中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兩個人肩並肩地走著，一直走到向園家的門口。

    “我到了。”園微笑著：“今晚你就住在我家吧。”

    樂愛搖搖頭：“不了，我還要回警局。deah雖然死了，但是還有很多後續的工作要做。”

    “那我送送你吧。”園沒有進門，而是繼續陪她向前走去。

    她隻是默默地走著不話，甚至不敢轉頭看身邊的人，因為隻要看一眼，她就會有種樂意還活著的錯覺。其實她很珍惜這種錯覺，真想這段路一直走不到頭。

    “那邊是湖嗎？”樂愛突然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湖泊。

    那是在這座城市中難得的一塊濕地，仲夏的時候別墅區的人都喜歡去那散步，最近程浩還讓人在湖的周圍造了廊橋，種了很多的花。

    園點點頭，然後跟著樂愛一起來到湖邊。此時夜風帶著一絲寒涼的水氣，湖邊隻有零散的巡視保安，看見向園他們很尊敬地頷首示意，園也禮貌的回禮。兩個人就這樣順著廊橋漫步到湖中的位置，眼前是一片開闊的水域，平靜得好像扣在夜空下的一麵鏡子倒映著上的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