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盡的曠野,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沒有聲音,沒有微風。
一切都那安靜,靜得能夠吞噬掉心跳,讓人不禁覺得後脊骨發涼。
這一次,沈玥覺得自己漂浮在空氣中,毫無重量,腿腳發麻。
黑暗中忽然撕開了一條裂縫,那樣刺眼的光亮令她很不習慣,所以習慣性地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眼時,已是白晝。
身後有人走近,因為她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
沈玥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沈玥。”
背後傳來聲響,是男人的聲音,性感低沉,也是她心心念念的聲音。
她欣喜地轉頭一看,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麵貌,白晝已然變成了黑夜,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許亦宸。”她輕聲喊他的名字,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卻什都沒碰到。
胸腔中的心髒疼痛異常。她伸手摸了摸,才發現胸口插著一把利刃,那流竄的液體粘稠而血腥。
——
“沈玥,醒醒。”潘虹拍著床上的女人蒼白的小臉,焦急地喊著。
她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高燒一直在四十度和四十一度徘徊,縱然打了退燒針,溫度也一直沒降下來,直到今天早上,醫生給她再打了一次退燒針,才終於退燒,可把她嚇壞了。
昏睡的過程中,她總是喃喃自語,眼淚無聲地落下來,皺著慘白的一張小臉,看得她心疼無比。
“許亦宸——”床上的女人嘶啞嗓音大喊了一聲,呆愣地睜開了眼睛,那眼中有汩汩的淚水掉落。
“沈玥。”潘虹的聲音也是啞的,秀麗的眉毛深深蹙起。
沈玥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喊了一聲:“虹姐。”
“嗯,是我。”潘虹抽了一張紙巾,想要給她擦眼淚。
她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就愣在了原地,因為沈玥一把抱住了她,死死地抱住,整個人都在發抖。
潘虹隻好擁她入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輕聲安慰著:“我在這,不要怕。”
沈玥不說話,伏在她的肩頭上無聲地落淚,豆大的淚珠簌簌地落下。
“疼嗎?沈玥。”潘虹輕輕問了一句。
怎會不疼呢?心髒牽扯出的疼痛,如刀割。
過了半晌,潘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沈玥,疼就哭出來吧。不要這樣憋著了,不要再這樣隱忍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沈玥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緊緊地抱住潘虹,雙手發顫地抓緊衣服,那漂亮的手指已然泛白。
“別這樣忍著了,算我求你了。為什不喊疼?”潘虹啞聲說著,狹長的丹鳳眼滿載悲傷。
她的沈玥,一定很疼。
明明是昏睡,卻一直在落淚,在睡夢中都未曾喊過一聲疼。
她的沈玥,一定很痛苦。
因為在睡夢中,她的手一直在拽著床單,指節泛白,全身都在顫抖。
“沈玥,別再隱忍了。”潘虹莫名也落淚了,聲音哽咽,“我好……好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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