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林間道之上,一名道者,一名僧者,一頭幼虎,漫步而行,一則遊山修性,一則修心修身,不過兩人所行之路,終點也是上嶺城;
“禪師,為何我們不駕雲而行,還要走路”;
問話的道者,便是玄真,口中的佛者,自是莫禪無疑,兩人自荊棘嶺巡回白虎,就回轉上嶺城,原本駕雲半日的路程,此時此刻卻是走半月有餘;
“為何要吃飯”;
莫禪突來一語,讓玄真登時一愣,這兩個問題不搭邊,一個關於駕雲,一個關於吃飯,但出於禮貌,還是回答了莫禪的問題;
“吃飯是因為餓”,玄真簡單回答,畢竟這個問題,太過直白,三歲孩提都知道的答案,卻被莫禪否決;
“要吃飯,的確是餓,但餓的來源便是嘴,所以餓也就不再是餓了,既然如此,我們長腳是幹嘛的,駕雲隻是工具,腳行萬路,這才是真理”;
禪意無盡,玄真頓時如醍醐灌頂,急忙追尋莫禪身影,雖然近在咫尺,卻是難以比肩,就在這一追一趕之間,兩人離上嶺城,越來越近了。
清晨的露珠還未散去,青蓮早已起身,看著銅鏡內的自己,半百已過,容顏盡比之前越加美豔,不自然的笑出了聲,驚嚇了身後的丫鬟,手中梳子一琛,帶著幾縷秀發;
“姐,我不是故意的,請饒過翠兒”,丫鬟誠惶誠恐的跪地求饒;
“翠兒,快快起身,不過幾根頭發而已,日後還會再長的”,話間,青蓮盡雙手攙扶丫鬟而起,這使得翠兒更加驚恐;
“姐不怪罪就好,我自己來”,推去了青蓮的雙手,翠兒自顧自的起身,將未完的工作繼續,一番打扮過後,再次恢複先前少女般的妝容,唯一不同的便是,先前的披發,此刻卻是盤發;
秀樓之內的女子,此刻還在打扮,秀樓之外,早已熱鬧非常,樸府之中,四老皆在,話題都是圍繞青蓮的前世今生,幼時的種種趣事,卻是老生常談;
“樸兄如何,昨晚是不是很意外,我家女兒出現的那一刻,你恐怕料想不到吧!“,柳璋洵撫須而言,話中自是炫耀;
“柳兄怕是想錯了,那是我女兒,隻可惜,終究不是男兒身,不然考個狀元,自是手到擒來”;
樸先生看似平常一句,話中無絲毫的爭鬥之心,實測其中奧妙也是炫耀,而他所炫耀的便是,未曾料想,兩人的討論,盡讓久未插言的樸母,也參與其中;
“老爺這般忘性,我們家青蓮在衛國之地,被封青蓮公主,不就是因為文章引起的嗎“;
樸母話中一言,頓時激起千層浪,讓樸老爺有了資本,炫耀的一發不可收拾;
“哈哈,我女兒,我女兒啊!”;
耳邊重複的字,讓柳璋洵心中一陣煩躁,好在柳母也是通情達理,隨即上前安撫柳璋洵,也止住了樸先生的笑聲;
“好了,再怎爭辯,她都是我的親人,我們的好女兒“;
柳母的話,得到了三人的認可,笑聲不複,一改先前的嬉笑,此刻正堂之上,唯有蓋碗的碰撞,茶香嫋嫋。
秀樓之中,一名仙,手挽這秀發,一副嬌姿態,麵部一絲紅潤,書寫著羞澀,卻見發髻之上,兩柄發簪矗立,一白一清的裝扮,雖然簡單,缺顯貴氣;
“姐,這會不會太淡了,你出門在外,難道沒有幾件合適的首飾”,丫鬟話中透著不解;
“無礙,我喜歡這樣,他也喜歡這樣,這是他留給我的思戀”,話中雖是如此一,眼神中卻免不了一絲失落,丫鬟從鏡中有所察覺,未免尷尬,急忙起身找尋衣物;
“姐,今穿什衣服,紫色那件,還是紅色那件”,背對著青蓮,翠兒自顧自的挑選衣服,口中所問,不聞回音,轉身之刻,卻被眼前之事驚嚇;
“這”;
起身出門的青蓮,周身雪白的內衣,隨著點點星光的消散,此刻早已化作一席輕袍,清秀水裙,荷花為底,腳穿一雙繡鞋,讓人一看,再難收心;
就在丫鬟失神之刻,踏出秀樓的青蓮,早已在去往正堂的路上,再次走上十八年前的路,聽竹軒的門依舊封鎖,自她離開之後,這座雅苑,再沒有人進入過;
“姐,姐,等等我”,問聽呼喚,青蓮笑而不語,自是駐足以待,片刻過後,卻見丫鬟翠兒急匆匆而來,跑的氣喘籲籲,麵頰早已被汗珠浸濕;
“好了,我去見老爺,你將昨日隨我來的人,叫她午時到正堂即可!”;
青蓮口中吩咐過後,不在理會丫鬟,踏過石橋,走在回廊之上,看著昔日的物,卻想起了昔日的人;
“你還好吧!應你所求,五靈唯有青龍還未巡回,我擔心這是個局,不知你是否也曾察覺”;
心中的話,無人應答,唯有沙沙竹語,莫名傾訴著少女的話,穿過長廊,正堂已在眼前,稍有停頓,回想曾經的舉措,向往常一樣,邁步而進入。
“兩位父親、母親,女青蓮、柳絮,拜見父母福壽安撫”,話間,自是一記大禮,四老並未阻止,這畢竟是孩子的孝道;
禮罷之後,樸母柳母急忙上前,伸手將青蓮攙扶而起,看著昔日的愛女,今生能夠陪伴這般許久,倫之樂,心甚足以,五人各自尋座,而後開始長達半日的敘事;
辛酸苦辣,喜怒哀愁,盡相吐露,毫無保留的言談,或累,或苦,這一刻似江水決堤,滔滔不絕,毫無保留的原因,便是這賴以思戀的家。
一番言論,從晨曦微微,直至日懸當空,眾人聊的忘我,午飯之事,早已拋之腦後,青蓮修道之體還好,但四位年事已高的父輩,如何撐得下去,好在青蓮早已做了安排;
“原來如此,勳兒壓力大,這日後的路就靠你們了,還有你也別勞累,凡事不用親力親為,交由其他人即可,需要丫鬟,就在府上挑選幾個帶著,照顧飲食起居也好”;
父親的慈愛,走到哪都不會散去;
“不用,帶上他們,我有諸多不便,至於丫鬟,先前收了一名,名叫鵑鶴,他稍後就會來此拜見四位父母”;
“如此甚好,這樣我和柳母就不用再多操心了”,樸母話語雖然和悅,但卻少不了一絲擔憂,畢竟這鵑鶴來曆尚未明確,照顧人的心思,也不知是否上心;
但四老擔心的事,早已被青蓮提前察覺,為了讓四老安心,所以才吩咐鵑鶴午時上堂,若是鵑鶴來正堂,必不會一人前來,吃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少許等待過後,一名身穿淡藍衣袍的女子,慢步上前,伏地跪拜過後,隨手一揚,卻見數名府中丫鬟,端著托盤漫步而出,正堂之上,頓時飯菜飄香;
“鵑鶴知道幾位還未吃飯,怕是與主人的事情還未談完,固將飯菜引入正堂,大家可以邊吃邊聊”;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