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銘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
鬼修本就是一種,畢生在用理性與本能對抗的生命形態。
而他又遇上了的魔。
魔者,縱欲之之靈,集情、欲之所生也。
於情,邢銘不停的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條被殺了吃肉的老狗。
那狗一輩子幫人看家護院,上過戰場,救過人命,還讓小孩騎在背上跑著玩。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兩眼含淚,眼皮怎都合不上。
於欲,邢銘現在想吃一頓紅燒排骨。有味道的紅燒排骨。
他已經幾百年吃不出排骨和紅燒的味道了。隻是記得香。
“邢師叔……你在嗎?”
隱隱約約的聲音似遠似近,直接出現在識海。但邢銘卻還是覺得飄忽得好像隔著水。
借著聲音的呼喚行名勉強找回了一點神智。費勁力氣,終於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好像隔著一層水響起來。
“發生了什?”
七鬼與他,神魂相連,立刻便有了回應。
“首座,你終於有反應了,我們還以為你這次挺不過去了!”
新收的女鬼小翠,嚎啕大哭著,好像隨時能抽過去。
“胡說什?首座什刀山火海沒見過,怎可能挺不過去?”
可他這次是真的要挺不過去了……
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視覺和觸覺,聽覺到還剩下一點。五感盡失的時候,思維也就沒有了存續的基礎。
他忽然感到有點害怕,緊接著又意識到自己不能。
“有沒有……什……特別的?”
七鬼中,那隻淹死鬼活著的時候頭腦比較靈活,做鬼之後反應也快一點,
“首座,眼前的地上有一隻長蟲子,剛才想要過來咬你,被咱們給抓了。”
邢銘心頭清明了些許:“讓它過來……”
七鬼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那玩意兒還是個什“友軍”?
可是剛剛好像給得罪了呢……
鬼嬰小心翼翼地抬起雪白的腳丫兒,腳下一根碧綠的青藤枝頭上開著一朵兒小白花。
花已經被踩扁了,在地上“噠噠”點了兩下,
好像在叫囂著“回頭再找你算賬”,而後便迅捷的爬向了邢銘的方向。
邢銘又聽見了剛才喚醒他的那個聲音:
“邢師叔,邢師叔!你在嗎?”
這聲音依稀有點熟悉,可是仔細去想又不太真切。
“是誰?”
“師叔終於找到你了!我是楊夕啊,我來救你了!”
“楊……夕?你在哪兒?”
“我在十外的一片小樹林的一塊大石頭後頭!”
這種土鱉的質感,是昆侖出品的楊夕本夕沒錯了。
“那遠,你是如何傳音於我?”
“人偶術啊!咱們倆現在是在意識溝通!包圍你的軍隊有能人,傳音會被截下來。逍遙王的軍隊修魔者忒多,真魔,他們軍隊實力沒掉反而還漲了一截!剛才我差點被發現了,5個騎兵師1萬多人追我。倒不是說打不過他們1萬人,關鍵答應了你在大行王朝不殺人的……”
邢銘從不知道人偶術可以隔著十地施展。更不理解傳音都會被發現,為什人偶術的媒介竟然可以躲過嚴密的搜尋。
他記得楊夕的人偶數是以絲線為媒介,小師叔的人偶術到了楊夕這,似乎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變異……
“外麵魔氣這凶,你有沒有事?”
“我築基了!”
邢有點愣住了,沒想到陸百川的預見竟然是真的。即便中間橫生出這多枝節,楊夕還是在大行王朝築了基。
“現在外間形勢如何?”
“一片慘烈,狼煙四起,民不聊生,生靈塗炭,就等著師叔你出來救世了!
師叔我跟你講!大行王朝那幫家夥簡直不當人子,你閉關的芥子石被他們搬到了山的實驗基地,他們居然一直偷偷的秘密在做人體實驗武凡人部隊,現在距離你三駐紮著3萬逍遙軍修魔者軍隊,然後又隔著三外居然還包圍著十萬凡人士兵,凡人!最高戰力比肩反虛期高修,他們這是拿你當上古神怪在看守嗎”
恍惚間,邢銘又想起了那條被殺了吃肉的看家老狗。
苦笑:“問題現在不是我出去就有用。魔氣肆虐,我現在五感接近全失,隻剩了一點兒聽力,不過是換個地方走火入魔而已。”
“所以,我這不來救你了嗎!”
邢銘愣了愣,“意思是,你能阻止我走火入魔?”
“昂,譚文靖都讓我給治好了!現在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連中二病都好了不少!等我把心魔給你拔了,你就又能當個人了呢!”
我懷疑你在趁機罵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把譚文靖的心魔拔了?”
“對!他就在我旁邊呢!”
“然後譚文靖就不是鬼修了?”
“對!你要跟他說兩句話嗎?”
“楊夕,你說的和我理解的是一個意思嗎?我怎聽不懂呢?”
“哎,你不用懂!沈先生那個腦子和你差不多,到現在他還蒙圈著呢!
“幹就完了!等我先纏你手腕兒上……”
“可是隔著數萬軍隊,你和靜靜兩個人,如何進得來?”
“師叔,你好像已經沒有手腕兒了……腳腕兒也沒有了……
“師叔,你爛了…
“師叔啊,雖然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借屍還魂,但你還是要注意防腐啊。”
邢銘哭笑不得:“我是魂魄衰弱,導致的肉身崩潰,哪是什防腐的事……不是幹就完了,還需要身子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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