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毀滅之後便是長久的寂靜,空重新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結束了嗎?”千之外的眾生望著重新恢複清明的地,紛紛瞻前顧後惶恐地問道。
這個問題同樣代表著另一個疑問,誰勝了?
半空中,白衫男子半跪在半空中,大片的鮮血濡濕了他的明黃皇袍。
白裙女子站在一側,微微發白的唇瓣逸出了幾絲輕淡的血絲。
唯獨沒有黑衫男子。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就連參與戰鬥的兩人在一那也未曾感知到他的去向。
那隻能是一個原因,他已經隕落,自然無法感知他的氣息。
死亡之海內的海水收到先前戰鬥的波及,已被蒸騰殆盡,隻裸露著層層堆疊的海石。
海石黝黑而富有堅角,仿佛一個個簡陋的墓碑。
海風悄然掠過,這些簡陋的墓碑之上如沐春風般竟憑空生出了一簇簇詭異的花。
花莖纖細而挺直,花葉嫩綠,花管中卻吐露出蒼白的花兒。
這些花密密麻麻地爬滿著海石的表麵,在如此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的詭異。
白衫男子朝著花最密集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這些花中間的地方正躺著一名渾身赤裸的男子,眼眸緊閉,容貌俊美異常,肌膚雪白,竟與先前的黑袍男子的模樣別無二致,隻是他的眸子不再是血腥意味地猩紅,而是與這些花的花朵一樣,溢滿悲涼意味的蒼白!
白裙女子同樣垂首望著身下的這片死亡之海海石之上密布的蒼白花兒,
眉頭緊鎖,神情頓時變得凝重。
她望向白衫男子,像是在詢問。
白衫男子神情凝重地道:“如你所料,這些便是曼珠沙華。”果然,他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白裙女子聽到白衫男子肯定的答複,好看的眉毛蹙起的弧度更加的深,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久遠卻充滿殘酷的事情。
在龍鳳大陸所有學者的共同認知中,龍鳳大陸的曆史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三千年前的曆史,一部分是距今為止的三千年,而區分這兩個曆史分層的便是三千年前的那場慘烈大戰,異族入侵大戰。
那場大戰持續了百年,最終是兩位驚才豔豔的年輕人領袖站了出來,帶領龍鳳大陸的子民打贏了這場艱苦卓絕的大戰。
而那兩個年輕人自然是上一任的龍鳳兩族的君主。
至此,人們知道一個事實,龍鳳大陸並不是這片地的核心,在龍鳳大陸的外部還存在著許多莫名的領域,大陸,甚至是另外一處新地。
而當年異族入侵龍鳳大陸,用的便是這些花兒曼珠沙華。
雖然看起來纖弱而無力,但是這種存在卻擁有消滅大陸之力的力量。
死亡之海中間,黑衫男子的周身再次發生變化,附著於海石之上的曼珠沙華逐漸攀附到了黑袍男子的軀體之上,蒼白的花蕊插進他的身體各處,很快,他的身體被密密麻麻的花兒所覆蓋。
蒼白的花兒爭相如同在拚湊一幅美麗的百花圖,隻是這幅圖太過於單調,甚至有些可怖
白衫男子麵色沉重地道:“與我所知道的相同,三千年前的這種花並沒有全部被毀滅,一部分被龍族悄然隱匿了起來,現如今,這恐怕便是他最後的憑持,就算他死,也要整座大陸陪葬”
“他果然是一個瘋子”白裙女子望著眼下的奇景,冷聲道。
白衫男子望了白衣女子一眼,長歎一聲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兩千年前他輸給了我,卻始終未曾放棄那份執念”
白裙女子自然知曉皇袍男子所的為何事,她隻是緊抿了唇,沒有言語。
“但是我不後悔,因為那是你,隻因你太美”
……
就算往事如何回味,海石之上黑衫男子的軀體表麵纏繞的曼珠沙華仍然發生著變化。
曼珠沙華的花體吸取黑袍男子體內龍元的獻祭,花蕊逐漸呈現一種半紅半透明的詭異色彩。
那是快要成熟的預兆。
三千年前,在那些花最終全部變成紅色的時候,便是那場戰爭的開始。
時間已是迫在眉睫,白衫男子卻在此時低頭望著手中的那把鳳兮劍,劍身依舊純白,可劍卻依稀縈繞著三千藍色星光。
星光在其緩緩流動,漸漸化為了一道美麗的渦旋。
這些星光似乎真的要排上用場了。
關於這些星光的來曆,來自皇袍男子先前跪拜的龍鳳閣之中懸掛著的三千木牌,三千修道大能的木牌。
跪拜是祈求,是契約的簽訂。
這些璀璨的星光俱是修道之人留存在世間的一絲意念,生前的修為愈高,意念的強度也就愈大,而他們意念的寄托隻能憑借一種器具,年歲超過百年的梧桐木。
鳳兮劍的劍胎用的是上古梧桐神木,不僅能夠寄托意念,而且還對意念起到保護與加成功效!
白衫男子摩挲著劍,劍的星光流淌出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種溫暖的感覺讓他想起了三千年前那個燭火通明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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