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娥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汴京城一座大宅的業主,此時一人去了外麵。薛安克與秀真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她,問了會能和引海也不知道,隻好在館驛等她回來。
會能問道:“你與那鄭家娘子協調的如何了?”
薛安克笑嘻嘻道:“師父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妥當,待那鄭娘子回來之後,我與她商議一下,應該沒什問題。”
會能轉過身從床頭包袱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了薛安克手。薛安克沒搞明白師父為何會給他銀錢,投去一道詢問的目光。
“徒兒,我看那鄭家娘子與你之間有些糾葛。為師不問你具體緣由,那日在匪寨中我已說明,一切任你自由。隻是你現在還年少,莫要行那孟浪之事,種下苦果,不利於你將來之事。情緣也罷,孽緣也好,都是緣,你將這點銀兩給予那鄭家娘子,讓她在京城謀個出路,隻是……”會能看著薛安克手中那錠分量並不是很重的銀子,臉上多了一絲愁容。
薛安克心下感動,會能這番話如同前世父親對自己的表達,他越過師父,將那銀兩重新放進床頭的包袱,轉而又從自己懷摸出一錠金子也塞到麵。
會能詫異道:“你從哪來的金錢?”
薛安克含笑道:“師父,徒兒已經長大了,哪能事事讓您操心。這金子是那曹家小郎君給我的,我也沒白要他的前。徒兒從一些閑書看到了軍中火器的一些製造方法,將那些法子授予曹家小郎君,幫他改進了兵器,故此他給予徒兒一些謝禮。”
會能微做思量後看向薛安克:“那日官兵救我師徒出來的時候用的那種爆炸之物就是你說得火器?”
薛安克也不遮掩,撓撓後腦勺道:“正是,不過那是曹家小郎君自己研製的,我給他的法子可要比他那火箭強出十倍不止。”
會能長歎一口氣,搖搖頭道:“你可知那火器乃殺人性命之物,我出家人如何能鑽營此道。”
薛安克麵帶肅色看著會能:“師父,那日你從西竺回到定州的時候也看到了,我漢家兒女被蠻夷屠戮的何等慘烈。但那遼人騎兵來去如風,我漢家故土燕雲一帶放馬地被那遼人占據,缺少軍馬。照此下去,未來說不定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慘遭屠戮。如果我大宋能增添一些克製遼人騎兵的武器,也能為我漢家百姓之性命增添一份保障。”
會能雙手合十,雙目微閉:“我佛慈悲,出家人不該有敵我之分,無論是遼人還是漢人都是血肉之軀,怎能區別視之。”說完輕輕搖了搖頭。
薛安克知道師父說得是有道理的,但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出家人,心中那種強烈的民族主義使得他不忍看著漢人百姓受到屠戮。既然他掌握著能夠改變這種局麵的能力,為何要私藏呢。他緩緩道:“師父心中大愛,徒兒自然理解。記得師父曾說過,世間萬物,物極必反。善惡都是像,既然是像那也是空,若惡因成就了善果,那惡與善又有何區分呢?徒兒自然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去行那惡事,如若能救贖一些無辜生命,阻止那些主動為惡之人,縱然是惡,縱然是死後入了地獄,徒兒也會當仁不讓。”
會能沒想到薛安克對善惡之分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倒不像是他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能悟透的,不再說話,隻是定定注視著他,良久後長歎一口氣道:“罷了,此時為師不再提,你心中有計較就好,且行且看吧,你當保持清明,知道自己在做什就好。”
薛安克雙手合十像師父行了一個佛禮道:“謝謝師父諒解,徒兒一定謹記師父教誨,終身不得忘。”
會能輕輕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二人言談間,見秀真推門探進一個胖腦袋。會能問道:“秀真有事?”
秀真推開門進來恭敬道:“師父,俺是來尋秀明的。”
“嗯,你去吧,記住為師今天跟你說的。”會能看著薛安克道。
薛安克應了一聲跟著秀真出去了。
出門之後,秀真問薛安克師父跟他說什呢,薛安克說是師父教導了他幾句,沒再多解釋,然後問他找自己幹嘛。秀真說鄭月娥回來了,正在客房。於是薛安克讓秀真等著,自己單獨找鄭月娥去了。
…………
輕輕幾聲敲門後,屋內鄭月娥問是何人,薛安克應聲後見鄭月娥緩緩打開了門。卻見她身上的衣裝已經更換一新,整個人氣色也煥然一新,比近來明豔了許多。
見到薛安克呆呆看著她,鄭月娥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發什愣呢?”但心卻是歡喜,她自知這身打扮隻要是個男人就沒有不著迷的,何況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
薛安克不著痕跡地吞了一口口水,心想這女人今天是在鬧哪樣,不知她哪來的這身打扮,好像也沒見她有錢買衣服啊。他走進門,轉身將屋門掩上。
“今日去哪了?”
“出去走了走。”
“吃飯了?”
“沒呢。”
“口渴?”
“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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