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寧閣的大院,養在一大水缸的荷花,碧綠的葉,粉嫩的花苞,在夜色之中異常的旺盛。
晚風吹來,荷葉沙沙作響,一股腐朽的味道在這暗鬱的院子隱約沉浮,是讓我心頭飄起了一股焦著。
我看著姑母,她似乎沒有在意到這股詭異的味道,於是我扭了頭尋著那絲絲縷縷的味道看了過去,那滿缸的碧綠荷葉有點詭異。
姑母急於入屋內,我就不做留步,回了頭,跟著姑母入了屋。
屋,是幹淨的。
床上攣縮著一個瘦弱的人,手被繩索束縛著,嘴堵了個布包著的木塞子,就算是她攣縮著也掩不住那大肚子,身下的床單早就被血水浸泡了。
她是荷詠?
我有點不敢相信,畢竟最後一次見到荷詠,她是肖嬰的爪牙,王府的姬妾,有著一股張牙舞爪的囂張與肆無忌憚。
而眼前這個連臨盆連叫嚷的自由都沒有的女人,讓我想到了屠宰場待宰的牲畜。
姑母上前,掏出了手帕抹了荷詠額頭上的汗珠子,歎了口氣:“這是作孽!”
唔——
荷詠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又看向姑母,扭著身子,嘴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響。
她有話想說!我腦子飄過了這一個年頭!
我想扯開堵住她嘴巴的塞子,可荷詠的這張嘴說出來的話,我怕姑母知道了,回承受不住。
姑母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荷詠,輕聲說道:“是嘉寰命人堵住她的嘴的,這藥性一發,汙言穢語亂說一通,嘉寰實在不想聽到!”
“哦!”我隻應了一聲。
很快,穩婆來了。
我和姑母都被穩婆請出了房門,在門口站了片刻,張也回來了,她說的是,王爺在怡紅樓喝了酒,回不來!
姑母歎了口氣:“回不來就回不來吧,荷詠這模樣,教他看著也心煩!”
話一說完,姑母見我不語,就輕歎道:“你不在的這大半年,這嘉寰都不知道著了什魔怔,每到晚上總是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又跟無事發生似的,真叫人擔心!”
我抿了唇,不在發出聲響,在看向院中那口大水缸,自言自語般都說道:“我不記得王府之中除了前院有荷塘,後院也有種這一大缸荷花!”
姑母聽我這番答非所問,也看了過去道:“怡寧閣一直就有這個水缸,養魚養荷花的,嘉寰似乎喜歡荷花,一直親自打理這荷花,所以比之前長得旺盛,不奇怪!”
“嗯!”我僅僅是應了一聲。
漫漫長夜,屋是穩婆們替荷詠鼓勁的聲響,屋外,姑母從焦急再到靠著座兒也能打盹的疲累。
我就站在了院子,夜風徐徐,那股腐朽的氣息似乎又濃鬱了幾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