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即惋惜又憤怒：“我看錯了你！你和別的女人一樣，貪婪、虛榮、俗不可耐。你們嘴上說著什真愛，其實心隻有物質，你們根本不懂得什是夢想、信仰和真正的愛情，這些東西，你們都不配得到！你們隻需要一個會賺錢的男人，讓你們過上穿金戴銀的奢侈生活，滿足你們永遠止境的物欲！為了這些你們不介意那個男人有多庸俗，甚至不用理會他們是誰就可以和他們上床！你們用肉體換得物質享受，其實和妓女沒什兩樣！”

    相對於陳露的激動，林雪然依舊平靜，她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對，你說對了，我們就是這樣。我們需要安定的生活，需要物質保障，我們願意選擇能給予我們這些的男人。我們需要能夠對愛負責，並且會為我們做出一定犧牲的男人，而不是那些隻考慮自己意願要求我們無限付出的夢想家。因為前者愛的是我，而後者，他隻愛他自己！”

    陳露麵露譏諷：“你說那個老男人愛你並且願意為你做出犧牲？他為你犧牲什了？是他的事業還是他的家庭？東尼婭你看清楚，他不過是個滿身銅臭精於算計的商人，他有妻有子有家庭有生意，這些才是他最看重的。而你，不過是他花點兒小錢兒買來的調劑品，在已經沒有新鮮感的婚姻與賺錢做生意的間隙，找個年輕漂亮又有藝術氣質的女孩兒來滿足他那顆不甘老去的心，當然，還有他的淫欲。一點兒錢而已，那對他微不足道，卻買到了一個年輕的身體、時間甚至是感情，多劃算的買賣！東尼婭，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都明白，什感情，他不過是在變相嫖娼，你也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妓女。變零售為批發，而已。”

    林雪然的麵色變得蒼白，她抬起手狠狠地給了陳露一巴掌。

    陳露抓住她的手掌，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怎？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雪然想掙脫他的手，卻被陳露大力帶到懷：“東尼婭，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你是為了生活為了我們的女兒，你根本不可能愛上那個滿身銅臭的老頭子。我了解你。你是想要他的錢？我來幫你，我們一起想辦法拿到足夠的錢，然後一起走，帶著我們的女兒過一家三口的日子。”

    小然在陳露的懷僵直。

    他竟然知道，他什都知道，他知道悅悅的存在……

    陳露輕輕推開懷中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給你時間，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果你不想按我說的做那也沒關係，我會自己找那個老頭兒談談，告訴他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告訴他他眼中清純高貴的藝術女神有著什樣的過去。我會把我和你的事兒原原本本地告訴他，怎結識、怎私奔、怎同居、怎……做愛，以及怎有了女兒……我的記憶力向來很好，我會把許多細節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拉開小然的包，陳露拿出她的手機在上頭輸入了一組號碼，又放回去。

    “這是我的電話，我不著急，你慢慢想，我們有的是時間，想好了打電話給我。再見，我等你，東尼婭。”

    陳露麵帶微笑揚長而去。

    林雪然獨自站在無人的地下車庫，心中一片混亂。

    自己當初怎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不隻自私，而且卑鄙、齷齪，竟然用孩子和他們的過往來要挾她……

    這樣的想法剛升上來，便被林雪然叫停。現在不是後悔年少輕狂的時候，現在她的眼前有更大的危機。

    陳露如果真的去找曲中坤把他們之間的事兒全盤托出……

    她想到曲中坤把她當成小女孩兒一樣愛寵的眼神；

    她想到曲中坤看著她坐在鋼琴前彈奏時，由衷的讚賞；

    她想到曲中坤點著她的鼻子說“到底還是個小女孩兒啊”；

    她想到曲中坤第一次把她抱到床上時的小心翼翼；

    她想到那床單上的血跡……

    她所有的精心準備，所有的細心謀劃都將化為泡影，曲中坤將看到真實的她，以及她的欺騙。

    原來自己自以為的安穩都是假相，原來自己在曲中坤的愛寵中早已迷失，忘記了當初的初衷，忘記了，這一切起始於，欺騙。

    而以欺騙為開端的情感，又怎可能牢固持久？

    是時候清醒了。

    在一無所有，被他唾棄之前。

    必須要快，陳露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

    林雪然拿出包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孟姐，你休息了嗎……那現在在幹嘛？……在紅玉做按摩？那我過去找你？好，三零二房？我這就過去……”

    林雪然回到林家時，已是淩晨時分。

    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