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美國，換了電話號碼，在長達一年的時間，我沒有跟任何人聯係過。社交平台上，唐致新經常會給我留言。

    我知道程舒也好起來，知道她去念了大學。

    我沒有回複過，她好就好，於我而言，其實並無關係。

    再後來，唐致新告訴我，程舒也和唐家琛結了婚，還八卦地告訴我，兩個人從結婚第一晚就分居。又告訴我，唐萬鵬給了舒舒百分之十的股份。

    程舒也和唐家琛結婚這事兒。我有些意外，但同時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我在之後的幾年，和我媽的關係變得很僵。她心也知道，那一次相親把我逼狠了，後來我恢複跟她聯係後，她沒再跟我提過相親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心翼翼地問我有沒有找女朋友。

    我沒有。

    她就會將話題轉移到別處，總問我什時候回國？

    我暫時沒有打算。

    她歎氣，開始走懷柔路線，隔三差五跟我哭一回，想我想得睡不著。

    我三十三歲那年，架不住我媽的攻勢，唐萬鵬也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希望我能回國幫他。我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我媽。

    我回國的前夕，我媽又給我打了一次電話，電話，她激動得語無倫次。

    “致平，致平，我跟你，你爸他，他……他讓你搬回去住。”

    “媽，你別激動，慢慢。”我溫和道。

    “你爸要接你回唐家大宅住。”我媽著哽咽起來，“致平，媽真是太高興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我不回去，但我知道，我要是現在就掃她的興，她會受不了。

    “我盼了這半輩子，你爸總算良心發現了，致平，我這些年沒白熬。”她抽泣著。

    “媽，等我回國再吧，好嗎？”我道。

    “行，行，等你回國再。”我媽忙不迭的。

    三後，我離開了美國回到了a城。回國的當晚，唐萬鵬請我在望月樓吃了飯，就我們父子倆，他和我談到了唐氏集團目前遇到的困境，也提到了唐清寧其人。

    我沒怎接話，但給他裝了兩次湯。

    離開望月樓時，他讓他的司機先去了我家，然後和我一起下了車。在我家，他又和我酌了幾杯。

    我有些恍惚的厲害，記憶，這是我第二次和他坐下來喝一杯酒。

    回國的第二，唐致新約我吃飯，我前一夜喝酒喝得有點傷胃，但唐致新程舒也和賀桐桐都會來，我便答應了。

    多年不見，我挺想看看程舒也現在是什樣子。

    我沒想到唐致新居然約了個大排擋，路不熟，我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下了車，迎著海風，我跑著到了大排檔的入口處，黯淡的燈光下，有兩個姑娘背對著我站著，程舒也的聲音傳來。

    她：“唐致平呢？他也同意來這吹海風？”

    我應道：“我不同意。”

    背對著我的兩個姑娘轉過身來，五年不見，程舒也好像變了一個樣子。可我明明記得，在我的記憶她一直是一個未成年的姑娘。

    眼前的卻是女人，一個成年的，成熟的女人。她的長發隨意散在肩上，九分牛仔褲，豎條紋襯衫，長長耳線垂下來，多了幾分俏皮。較真來，她不是那種五官特別精致的長相，但她有一雙亮睛睛的眼睛，她看向我時，燈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臉上，她嘴角含笑，眼波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