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光輝中,古琴震顫,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自琴中緩緩傳蕩。
銀燭亮,紅燈起,一道白袍兩袖清風,黑發如瀑,銀光籠罩周身,俊逸的麵容間掩不住的高潔傲岸,略顯單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一絲血色,眉宇間英氣逼人,淡然帶著一絲清冷的目光,如同浩瀚星辰……
他一出現,整片空間,如沐清風,片刻間地靈氣停止流轉,一切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寧靜,而安詳。
他腳踏虛空,靜靜的望著穆良,望著穆良身上那流轉的金光,久久一道仿佛穿透了無盡歲月的聲音,就此響徹:
“你來了。”他的語氣,不像是疑問,而更像是在陳述。
“你知道,我會來?”
男子笑而不語,緩緩轉過身,朝著深淵下方望去:
“你,來得並不是時候,”男子聲音低沉,“不過,幸而有它。”
穆良震驚,隻見他手指微微一動,而就在下一刻間,一道金光自穆良胸口處掠出,靜靜立於虛空之中。
穆良死死得盯著那自其體內竄出的金光,眼神中滿是震駭,那金光中包裹的,不是其他,赫然是那杆消失的斷戟,隻是此時的斷戟全身上下散發著漫金光,神聖至極。
“你是誰?”穆良眼神中滿是不解,他有太多的疑問。
黑發青年搖了搖頭,“我擁有的時間不多,你心中的疑問,我會為你一一解答,隻是不是現在。”話音間,他袖袍一揮,古琴餘音緩緩響徹,一縷金光掠過,將穆良整個包裹,緩緩托起。
黑發青年腳踏虛空,手中古琴餘韻錚錚,單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立於深淵上空,凝望著深淵下那不斷湧動奔騰的火炎。
片刻間,火光漫升騰,紫色黑炎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餘溫,席卷的熱浪衝擊著上方的玄冰層,頃刻間玄冰層竟是化為了虛無。
吼!
一聲驚的龍嘯音自深淵底部陡然響徹,緊接著一條紫黑色炎龍自沸騰的炎漿中衝而起。
吼!
紫黑色炎龍身長數十丈,龐大無比,氣勢逼人,巨大的龍頭上一隻犄角正煥發著光彩,炎龍立於虛空,死死的望著黑發青年,仿佛想要將其生吞。
恐怖的氣浪一層一層襲來,盡管有著金光籠罩,穆良依然感受到一種難以承受的炙熱,仿佛連他的血肉都快要燃燒起來一般。
“畜生,你總算現身了!”炎龍死死的瞪著黑發青年,巨大如同燈籠般的雙瞳中火光湧動,鼻息間烈焰噴薄,恨不得立刻將眼前之人活活吞噬。
“炎龍王前輩,實力似乎有所恢複。”黑發青年顏色不變,任由那無盡的烈焰洗禮,毫不畏懼。
“你封印我千年,即便你步入輪回,我也定將你本源拾起,一並抹除!”炎龍咆哮道,巨大的身體盤踞虛空,烈焰衝擊延伸,恐怖的威壓震懾地。
黑色晶石發出一陣璀璨光芒,大陣一陣湧動,那種威壓在衝擊到陣法邊沿時,便煙消雲散。
“可惜,前輩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黑發青年低沉道,“今日,既然我已蘇醒,那便徹底作個了結。”話音間,這今地靈氣竟是陡然逆轉,黑色晶石散發出無盡光芒,大陣中,泛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望著這一幕,炎龍那巨大的瞳孔竟是微微一凝,發出一聲低吼。
“張楚龍這子耗費巨大代價布下的封仙陣,你如何操控得了?”
黑發青年聞言,沒有言語,手中法訣不斷掐出,打入了這周大陣中,伴隨著法訣的嵌入,這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大陣,竟是在此時散發出無盡的光澤。
“哼,一道靈體而已,就算你掌控了這封仙陣又如何!”炎龍咆哮,紫色黑炎奔湧,直奔黑發青年。
青年眉頭一沉,古琴長鳴,琴音掠過,一絲青芒驟然間掠入了陣法中央的槍內。
“鎮魂槍何在!”一聲低沉的吼聲自其喉嚨間響徹,緊接著,地色變,槍尖閃爍著無盡元芒,血氣戾氣衝而起。
槍尖震顫,化作一條巨大的蛟龍,龍吟之聲浩蕩,蛟龍一閃而逝,咆哮間衝向那襲來的紫色黑炎。
“李金銘,還不現身?”黑發青年的聲音再次響徹。
他黑發如瀑,手中法訣紛飛,任由氣浪與罡風席卷,依然紋絲不動,白袍咧咧作響……
穆良有些駭然的望著這一切,這種程度的戰鬥,他根本見所未見。就在下一刻間,他隻見得巨大的蛟龍身後,緩緩凝現出一道巨大的光影。
眼見著無盡的氣浪與罡風要衝擊到穆良身前之際,他的瞳孔微微一縮,而也就在同一時刻,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前。
男子壯碩無比,身披黃金戰甲,丈許之高的身軀,將襲來的一切盡數抵擋,沒有一絲滲透到穆良身邊。
“這又是誰?”穆良震撼至極,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和想象,留給他的疑問與好奇越來越多。
隻見得被叫做李金銘的男子,緩緩轉身,靜靜的望著金光內包裹著的穆良,那毫無波動的瞳眸中,竟是在此時驚起一絲激動的漣漪。
“真的,是您?”巨大的黃金戰甲,殘破不堪,卻依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是歲月的痕跡,被掩藏在曆史長河中,但卻依然記載下了他曾經的戰鬥。
李金銘俯首望著穆良,空洞的瞳孔竟是在此時煥發出色彩,那張布滿傷痕的臉上,劃過一道道激動的淚水。
“是誰?”穆良望著此情此景,動容之時,也不禁問道。
下一刻間,隻見得這道壯碩的身軀,就在穆良身前單膝跪地,地間,響起了那如同奔雷般的乍響:
“龍騎禁軍第十神將,李金銘!”
“拜見統帥!”聲音浩蕩,地震顫,如果不是有著大陣遮擋,這聲音必定宛若驚雷!
李金銘望著眼前的年輕少年,近千年的追隨,樣子雖然有些不同,可那種氣息絕對不會錯!
“統帥?”穆良驚駭,不自禁向自己發問,此時此刻,他的記憶越發的淩亂,有些一直被掩藏在腦海邊沿的殘缺碎片,在此時竟是一點一點開始拚湊……
漸漸地,他陷入了沉湎,意識竟是漸漸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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