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望著遠處竹尖上翠綠如新的葉子,他醒來已經兩個月又十一日。
“夏師兄,我給你送膳食來了。”
竹心站在竹亭的階下,輕輕喚著那個又在發呆,往時隻能在宗門別人議論豔羨的賦極高的大夏師兄。
這段時間相處下,竹心知道他跟夏師叔一樣不似別人的修為高便脾氣不好,相反的,兩人都是脾氣及好的人。
竹心習慣他的不應,自顧無聲的走進亭一一擺上簡單的飯菜。
兩個包子,兩盤青菜。
夏清梧沒有回頭,依然是轉頭望著的姿勢。
他還是不習慣,不習慣突然變為普通人的日子。在這片滿是修者的環境,背對來人之下,如今甚至是一個五靈根的門人不出聲靠近他,他都感知不到了。
“夏師兄,菜要涼了。一會兒便要吃藥,師叔祖吩咐過,你的藥一定要按時吃。”竹心擺好筷子,看他還是一動不動,輕聲提醒道。
“四十五度仰望空的憂鬱美男子”
腦中突然閃過在夏家時,那圓滾滾的臉笑的燦爛出這話的人。
依聲到桌旁坐下,拿起包子吃了一口。
“淩虛師叔祖可有提起什時候回來?”
“師叔祖還要過幾日。”
竹心不是多話的人,夏清梧問一句她便回一句。
看夏清梧沒有話要再問的意思,竹心無聲的給他端藥去了。
夏清梧眼角沒有掃到青灰色的身影知道竹心已經走開,又咽下幾口青菜之後,想起那日他清醒些時淩虛師叔祖的話。
“你丹田受損昏迷足有四月,丫頭當日狼狽不堪急急將你送來我處。”
到此處,淩虛頓住仿佛在回憶當時夏晴媛的樣子,完全不顧及那個還躺在床上口不能言,隻能用眼神焦急等著他繼續講述下去的傷患。
“咳!”淩虛像是突然想起他仍在講故事,掩袖輕咳一聲。
“你丹田受損,所需丹藥還需兩味藥引,丫頭自將你送來的第三日後便匆匆啟程去六幻魔林尋藥了。”
若非是丫頭的家兄,淩虛是一句都不會給他解釋的。
淩虛完全不在乎他躺在那的感受,輕飄飄丟下最後一句就走了。
“你方好好養傷,切不可急於修煉傷上加傷,丫頭兩年之內必回。”
自那日之後淩虛就神出鬼沒,隔個十半月查看他的情況,日常就安排了這個弟子送飯送藥。
細數下來,淩虛也就來過三回。
最後一次竟然是一月之前了。
後來琢磨間才明白他的傷不得拖過兩年,否則便好不了了,這就代表他隻能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下去。
他想到能起身之後的種種,全身無力如重新學步的稚兒,走幾步便氣喘籲籲的體質,不能吃辟穀丹,多個時辰不進食會感到饑餓。
沒有修煉的日子更多的就會想起以前一些事,甚至在夏家的事。
“夏師兄,你應該多吃些。”竹心不知道什時候回到桌旁,放下藥之後,看到隻吃了一半的包子還剩下許多的菜,突然發話打斷他的沉思。
他還是吃了一驚,若不是長期的修養,或許會驚叫出聲的。
他放下手的包子和筷子,再也提不起一點胃口。
竹心看著夏清梧沒有要再吃下去的意思,再看著他穿在身上越來越飄逸的宗袍,不忍勸道:“夏師兄,若夏師叔回來看你將養的不好,會難過的。”
夏清梧轉頭看她,眼帶著疑問,像是在:她會難過?自嘲一笑,她怎可能難過!
看不過的竹心難得急道:“那日夏師叔帶著師兄來找師叔祖,但凡往日都見過她的弟子都不敢信那個最愛笑的師叔會哭的那般傷心。”
聽了竹心的話,夏清梧呆愣住的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
是啊!她最愛笑了!甚至至今都不記得除了挨打之外還有什時候見她哭過了,原來她也會為他哭的呢!她的眼中也不是隻有清槿的。
眼前又浮現她摔倒跟著又笑著站起來的樣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