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靜走遠之後，獨自站在薑昊墳前的顧千千蹲下身去，用指腹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字跡。

    冰涼的感覺從指尖傳入心，她卻不覺得得慌。

    低聲跟薑昊：“爸，我想我上次確實看見你了，你把我推離火海，明你不想我卷入這件事來是嗎？你應該明白我的，不是我不想替你們報仇。”

    “冤有頭債有主，薑家的慘案是陸唯尊一手造成的，可他已經死了，而其他的人確實無辜，相信你如果還在世的話，也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的，對嗎？”

    一陣輕風拂過，墓碑周圍的草紛紛點起了頭來，她看到這樣的場景，微微一笑，“那我就當這是您的意思。”

    “至於周太太，”想到倪靜，笑容漸漸凝固在嘴角邊，她目光也變得冷淡起來，“殺人償命，而且她到現在都沒有悔改的意思，我想她是無藥可救了。”

    往後，她沉默了，不知道再跟他些什。

    不過，她也沒有立刻就離開，而是在墓前站了很久。

    直到，保鏢買回了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

    她雙手捧著花放在薑昊墳前，又默默地看著他的墓碑。

    保鏢輕聲提醒：“太太，山上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們已經出來不短的時間了。

    顧千千點頭，默默地跟薑昊：“爸，有時間了我再來看你，到時候把諾諾也帶過來，相信你也會喜歡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呆了太久，回去的時候胸口悶得很，想吐又吐不出來，她一路上都用手捂著胸口。

    司機盡量將車開得很慢了，但這種不適一直都沒有消散過。

    直到，手機鈴聲突兀地在車響起，她才知道這種不適的來源。

    號碼是陌生的，按照以往的習慣，她一定不會接的，可今不知道怎了，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似的，就接了起來。

    一個“喂”字還沒出口，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千千，你要記住，我跟你過的話，答應我，不要讓周氏落、落到陸寒川的手，答應我！”

    要不是聽到她話的內容，顧千千不會想到這人是倪靜。

    因為聲音太不像了，嘶啞幹裂，支離破碎，像是從胸腔硬擠出來的一樣，聽不出一點熟悉的感覺，而且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大喘上一口氣，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喘不上氣的那種。

    這樣的聲音絕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發出來的，她瞬間慌了，“你怎了？是不是出什事了？”

    然而，她並沒有聽到倪靜的回答。

    手機那端傳來的，隻是一片嘈雜。

    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喊了她好幾聲，始終都沒聽到回答。

    司機聽見她焦急的聲音，忙停下車詢問：“太太，怎了？”

    她沒空回答司機，一直對著手機話，好半之後終於得到了回答，可神色並沒有輕鬆下來，而是震驚得手機都掉下來了。

    “太太？”司機不明所以，喊了她一聲。

    她如夢

    初醒，趕緊對他：“去春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