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茶運籌

    垂釣山莊的樓樓頂，兩位老人正透過沙鬆枝葉的縫隙注視著韓釘和肖輝。

    “老哥，你猜猜他倆在談什事？”老爺子忽然開口。

    收回目光看向老爺子，老族長苦笑道：“老弟啊，我倆都是混吃等死之人，想知道就讓他們上來問個明白，有必要什猜來猜去的遊戲嗎？”

    言外之意：人老了，腦汁不夠用，應該采取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索要結果。

    “混吃等死，，還真是這樣。不過，這最後的人生日子實在太難熬。

    所以，還得找點樂趣才能消磨這最後的時光。”老爺子的話充滿滄桑和無奈，也蕩漾著堅韌的樂觀態度。

    “你倆子偷聽什呢？”老族長沒接老爺子的話，反而朝著池塘邊的韓釘和肖輝吆喝道。

    韓釘和肖輝確實在偷聽。老爺子和老族長剛在樓頂現身，他倆就發現了。來個側耳傾聽也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對於他倆來，這點距離還限製不了他們的聽力。

    “族長爺爺，您真是寶刀未老啊。”肖輝大聲了一句。

    寶刀未老。如果是一年前，這是老族長非常樂意聽的奉承之語。但是，現在的老族長已是隨時可能熄滅的風燭，肖輝的奉承之語隻能給他增添傷感。

    “兔崽子，難道我是寶刀鏽跡斑斑了嗎？”肖輝的奉承隻是提到老族長，老爺子立即挑剔地質問。

    其實也不是老爺子童心大發胡亂挑剔，隻不過是因為覺察有一縷傷感情緒閃過老族長的臉龐，這才出言打岔緩解氣氛。

    “別廢話了，趕緊上來，我有話交代你們。”知道自己顯露的傷感情緒被老爺子探查到了，老族長立即避開老爺子的眼光，朝著韓釘他倆吆喝以掩飾傷感情緒。

    韓釘和肖輝不敢慢怠，立即雙雙疾奔幾步騰身而起竄上沙鬆，踩著枝條幾個騰躍就落在樓頂。

    樓頂，有一個亭子，用彩鋼瓦搭建而成一個別致而淡雅的亭子。

    亭子，擺設非常簡單。六隻木墩圍著簡單粗獷的茶幾，組成一個四麵不擋風的茶室。

    現代氣息的彩鋼瓦，古樸韻味的木墩和茶幾，如此簡單地搭配在一起，構成的清雅別致令人心曠神怡。

    “我們坐下細談吧！”老族長邊邊邁步，率先走進亭子。

    二老兩剛在亭子坐下，一男一女兩位少年就出現在樓頂。

    少男手提著一隻爐子，還有一隻鼓囊囊的袋子。少女手則端著一個裝著茶具的大盤子。

    麻利地擺放好爐子，少男從袋子抓了些核桃殼丟進爐子，然後又從衣兜掏出一隻瓶子。

    打開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立即竄從瓶口。不難斷定，這不是美酒而是高純度的酒精。

    少男往爐子倒了些酒精，又快速從衣兜掏出一盒火柴，“嚓”地劃燃一根火柴將爐子點燃。

    “，老哥，不就是喝杯茶嗎？你這鄉巴佬卻搞得這複雜。”看著爐子冒出藍幽幽的火焰，老爺子抓住時機打擊老族長。

    翻了個白眼，老族長不屑地撇撇嘴，反擊道：“沒文化真可怕。老弟，別看你是城人，讀過洋文見過洋場麵，可是，玩起咱華夏傳統文化，你子就是土包子一個。”

    呃，堂堂曾經的國家領導人之一，卻被老族長鄙視為沒文化的子和土包子。

    “是是是，我是土包子，可我這土包子怎也想不通，燒壺水而已，用電爐和用火爐不都一樣嗎？”老爺子很是疑惑。

    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老族長很得意地譏諷道：“電爐和火爐是一樣的嗎？就你這智商，趕快去幼兒園補補課吧。”

    偷換概念，這絕對是狡辯技法的偷換概念。老爺子暗暗腹誹，卻找不到反擊點，隻好苦笑道：“電爐和火爐，都是燒水的工具之一，這一點是一樣的吧？”

    老爺子準備不動聲色地扳回走向斜邊的概念。

    “依你的邏輯，白米飯和紅米飯都能填飽肚子，那，白米飯就等於紅米飯了，是這樣嗎？”老族長犀利地反問道。

    老爺子暗暗驚歎：摳字眼啊，這老哥真能扣，而且扣得穩準狠。

    玩嘴皮是老族長的強項，老爺子隻好認輸：“行，我認輸！我想長點見識，老哥，你給我其中的奇妙唄。”

    “電爐這東西火力強，還可以隨心所欲地調節溫度。而且，它產生的高溫很均勻。火爐呢，麻煩，火力不穩定，產生的溫度也不均勻。表明看來，它們都能把壺的水燒開。但是，得到的開水在本質上有很大差異。”

    老族長侃侃而談，似乎在暗示什。

    “聽你這意思，就是像普洱茶的烘青曬青一樣存在差異？”老爺子追問道。

    點點頭，老族長笑道：“嗯，孺子可教！”

    “嗨，老哥，這四個字用我頭上，可不合適。”老爺子納悶啊。

    “怎就不能用你頭上？你我半歲，你是子，都合適的很。”抬手摸了摸下巴上剛冒頭的胡茬，老族長端起理所當然的架子。

    老爺子再度吃癟。

    想了想，老爺子又問道：“那，用核桃殼作燃料，這又有什講究？”

    “屁的講究，這多核桃殼，扔了可惜而且不容易腐爛，所以，就廢物利用一下。”老族長不屑地瞟了老爺子一眼，如實解惑道。

    又整個了白式，真夠老爺子鬱悶一陣子。

    “肖輝，講講你這次的阿三國之行。”和老族長聊占不到便宜，老爺子轉而對肖輝起正事。

    “唉，劉爺爺，我這次可是九死一生啊。”肖輝蒙個苦瓜臉獻給老爺子。

    先來個訴苦兼表功，卻沒看到二老顯露憐憫之色。肖輝覺得有點尷尬，隻好端正態度，把阿三國之行細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