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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掉那千餘匹馬讓將士們又多撐了兩，成功地到達了下一個驛站，補足糧草，休整了半，就又繼續趕路了。

    夜晚的時候，信涼生仍會練字，初雪就化為人形擠到他身邊。

    氣嚴寒，硯台的水都要被凍住，她就不停地氣，有時會到自己缺氧，頭暈眼花；有時會因那墨實在太香而將墨汁舔舐幹淨，結果弄成花臉。

    無論是怎樣，信涼生最終都會黑著臉拎著她的領子把她扔到一邊。

    對於信涼生來，她隻是一隻公主贈送的灰兔，不管它是好是壞，有沒有害過人，它終究都是妖，而不是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初雪卻好像看不到他臉上的忌憚一般，固執地擠回他身邊，吵著要他教自己寫字，寫自己的名字。

    他不耐煩，在那被燭光映得微黃的宣紙上寫下：初、雪。

    那時她不懂得賞字，隻是覺得這兩個字放到一起顯得突兀，於是撇了撇嘴，“一直看你寫字瀟灑，怎教我的時候就變得這醜了？”

    雖是這著，卻仍是將那宣紙上的墨跡吹幹，折起，放進懷貼身收著。

    那時，她還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是兩個人：初雪，和淨雪。

    她察覺不到那“初”的漫不經心，和那“雪”的深深眷戀。

    她隻是一隻笨兔子而已，學不會寫字，最後也不過是憤憤地扔了筆，化為原形，跳回了那屬於自己的籠子。

    行軍十餘日，信涼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派去前線的斥候遲遲沒有回來，無從得知前線的戰況。

    叛軍十萬，另有其他州縣守軍十萬，勢均力敵，照理不該有什變故才對。

    直至到了邊疆，信涼生心猛地一沉。原來那些秦翼率領著的士兵不是造反，而是投誠了北狄國。

    那些其他州縣守軍或投降，或被打地節節敗退，死傷甚眾，撐到現在的不過二三萬人，而敵軍已達三十多萬人。

    此戰之艱難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大戰前夕，信涼生抱著她站在雪原上，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話，可惜她沒有完全記住，她隻記住了其中的幾句。

    “……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皇上待我不薄，我也隻能以死報國……沒想到當日梅下一別，就是陰陽兩隔……我信涼生到底也不過是賤命一條，隻願皇上能收到我飛鴿傳書，早日派來大軍……”

    他的就像自己是將死之人。初雪心難受，從他懷掙脫出來，化作人形，仰頭看著他，“大戰還沒有開始呢，你就的好像敗局已定，晦氣！”

    信涼生笑而不語。

    縱之才？最後還不是妒英才。

    “初雪，你走吧，戰場上變數多，我無暇顧及你。”完，他便轉身離開。

    初雪靜默了一會兒，跟上了他的腳步。他猛地拔劍轉身，將劍刃指向她。她隻得沉默著停下。

    太陽的冷光被積雪反射到劍身上，又映進了她的眼。眼睛一陣刺痛，初雪閉上眼，淚水湧出，再睜開時，眼前已經沒有了他……

    空開始下雪，掩去了他的足跡，她這片雪原迷了路。

    戰鼓都已經擂破，將士們的鐵甲也變得血跡斑斑，銀線繡成的“信”字大旗折斷倒下，在血水中染得殷紅。

    這沙場上的雪都已經被血融化，汙濁肮髒。

    信涼生所率領的部隊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