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皇帝的身邊有高手在，而且是不明目的的高手，十二號在知道這一點的同時，慌了。雖然他不是負責保護皇帝的暗衛，但他是為了他家頭頭擔心，這是大事。

    他將此事第一時間告訴了古秋慕，是為了護住他的頭頭，五號和六號，當年違背古閑秋意思，被古閑秋拋棄的暗衛。古秋慕一定不喜歡他們，可是，十二號隻是賭博，如果古秋慕願意幫他，賣他這個人情。

    隻是古秋慕第一時間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皇帝和秦洛。這倒是讓十二號對她稍微改觀了。

    十二號故意壞心眼地說：“皇帝倒是不用擔心，吳淑儀在皇帝身邊待了三年，卻從未對皇帝做過任何事。不過你心愛的秦洛就不同了，他可是毒啞了吳淑儀，吳淑儀好一番調養，現在才勉強能說話。”

    “你是說吳淑儀會報複？”

    “不然你以為她白天的行動是想要做什？沒準她已經知道了你與秦洛的關係。”

    古秋慕愣住了，抬起了頭注視著夜色中模糊的身影。十二號說的沒錯，秦洛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也許吳淑儀不知道，但也許那天在翊坤宮小廚房的事，被吳淑儀身邊的人看到了。

    那個十二號說的高手，她是知道的，在這個時代最便利的是武功。

    想要瞞過如玉和小安子簡直再容易不過。

    十二號見她沉默，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才意識到自己說重了。古秋慕如此在意秦洛，他卻用秦洛來騙她，慌忙想要開口解釋時，古秋慕先開了口。

    “既然吳淑儀先出了手，不管她到底是什人，我便與她繼續玩，玩到她不能自理。”

    “呃……”十二號頓了一下，猶豫著開了口，“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那個……嗯，畢竟是關於秦洛和皇帝的事，我會盡力而為。”

    古秋慕皺著眉盯著十二號，平時讓他幹點什，總要跟他談半天的條件，這次怎這爽快？隻是因為關於秦洛和皇帝？還是說有什內情？古秋慕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十二號，十二號被她盯得渾身難受，調整了個姿勢，輕咳了兩聲，準備離開。

    “謝謝。”

    古秋慕輕不可聞的聲音還是被十二號捕捉到了。她經常說自己跟古秋慕完全不一樣，哪不一樣？

    沒有古閑秋那坦率嗎？

    十二號笑了笑，翻身爬上屋頂，接下來，就是沒完沒了的事了，再也不能在房梁上偷懶了。十二號仰頭看了眼天空，算算時間，這時候五號和六號應該在輪流休息，至少有一個人在皇帝寢殿的屋頂上趴著。

    到了乾清宮，果不其然，五號正躺在屋頂上，百無聊賴地在數星星。十二號歎了口氣，五號不知道什時候養成的習慣，躺在屋頂上不發呆，喜歡數星星。

    乾清宮這塊的星星不知道被他數過多少次了。

    “頭頭，”十二號放鬆下來，坐在五號身邊，打斷他數星星，“吳淑儀你知道什嗎？”

    “嗯？剛才數到多少來著？”五號想了想，沒想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托著下巴反問道：“你不在古秋慕身邊待著跑我這來幹什？想被調教嗎？”

    “我剛才說的你沒聽到嗎？是關於吳淑儀。”

    “吳淑儀？”五號皺起了眉，他是皇帝的暗衛，後宮女人的事為什要問他？剛想要躺下，又被十二號拽了起來。

    “你總聽說了今天李嬪和幾個嬪妃的事吧？”

    “古秋慕的身世？”

    “對！”

    “然後呢？跟我有什關係？”

    “古秋慕的身世，是她主動告訴馮當家的，在此之前，咱們暗衛根本沒有查出來任何結果。所以古秋慕懷疑吳淑儀有特殊途徑能查到她的事，派我去調查。你猜我查出了什？”

    “我猜，你就是欠調教了，幾天不見連敬語都不用了。”

    “以前也沒用過，”十二號暗自嘟囔了一句，繼續說正事，“我偷偷潛進了吳淑儀的宮中，想進去她寢室查看情況，她的貼身宮女在門口守著，我想用小石子打暈她，可是，不僅沒有讓她睡著，還……”

    “還被發現了？”五號像是在調侃他一般。

    “是的。”

    “然後呢？你來找我做什？”

    “皇帝身邊有如此危險的女人，你不清理嗎？而且這事如果讓馮當家知道了，他……”

    “馮當家早就知道了，這樣的事我怎可能不告訴馮當家，馮當家給我的命令是，無害便留著。”五號瞟了十二號一樣，躺回到屋頂上數星星，“畢竟是皇帝曾經喜歡的女人，命總要留著的，況且秦洛不是已經教訓過她了嗎？”

    “她並不安分。”十二號的語氣變了，“她今天可是想要陷害古秋慕，幸好尤歲比較機敏，將她的局破了。”

    “那是你的事了。”

    說著，五號閉上了雙眼，連星星也不數了。

    十二號不滿地咂嘴，無奈地想要離開，五號低聲道：“我會去跟馮當家說一聲的，你想要做什就盡情去做吧！”

    如果在古閑秋麵前也如此坦率，也許會改變很多，過去。

    古秋慕一晚上沒睡好，她怕十二號說的事會真的發生，她害怕會失去秦洛，才剛剛得到，她害怕失去，才一起相處了那短的時間，完全不夠當成後半生的回憶。若是秦洛死了，那她還有心思繼續追隨古閑秋的身影嗎？

    迷迷糊糊中陷入了夢鄉，做了一場噩夢，大汗淋漓地驚醒。慌張地打開房門，卻見到天依然是黑的，而在門口守夜的音兒揉了揉眼睛問古秋慕怎了。

    古秋慕失神一般地搖搖頭，關上房門，回到房間，那一場夢讓她忘記了時間，現在是什時候？她在哪？這是翊坤宮嗎？秦洛還活著嗎？古秋慕越想越難受，為什會喜歡上別人？喜歡上別人是這難受的事，為什人類會有感情這種東西？

    什時候她才能像古閑秋一樣，可以拋棄一切。

    自己和古閑秋不一樣。

    “小主？你哪不舒服嗎？”如玉擔憂地輕輕推著古秋慕，昨晚的事她聽音兒說了，照理說古秋慕應該不會夢遊才對，“小主，要不要奴婢去跟太上皇去說一聲，今天的請安不去了？”

    “沒關係。”

    在早上請安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古秋慕的狀況不對勁，平時的驕傲自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阻擋住所有人的透明牆壁，秦洛疑惑地看向如玉，如玉無奈地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事。

    等早會結束，秦洛吩咐古秋慕留下，而古秋慕像是沒聽見一般，目光呆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