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人精首先得有豐富的社會經曆,這就包括也幹過好事,也幹過壞事,而且以壞事居多,其次得有快速的反應能力才行,不能把你賣了你還幫著數錢看錢真假。
而這兩樣人精所需要的條件,劉媽完全具備,而且可以有過而無不及。
劉媽是土生土長的土著,這十八鄉的人家內細詳情,她知道的真真切切,況且像王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她更是需要了解,否則怎弄錢啊,毫不誇張地誰放了個屁,她在家都能聞出是誰放的,甚至於早飯吃的啥。
劉媽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她是是非的製造者;劉媽媽不是謠言的傳播者,她是謠言的首發者,就是這樣一個人精中的人精,豈能不知道二夫人的心思。
剛開始她還真的以為二夫人開恩給她銅錢,後來讓吃飯也信了,就是這主仆二人的攙扶力度讓她徹底驚醒,她倆這不是好心好意的攙扶,完全是架著的力度,或者著急往出扔的力度。劉媽一下子明白了,自己這是在王家礙事了,或者是多事了。
如果換做邢媽,早就退下了,可是這是劉媽,她倆差了啥呢,差了個“媽”,白了,邢媽是老媽子,劉媽媽是比老媽子有技術的媽子,這個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邢媽是王家的下人,受雇於王家,自然聽王家的,特別是聽二夫人的,吃誰的向著誰,自然對外要維護王家,言論和行動隻局限於王家大院,影響有限。
劉媽就不一樣了,她是王家派車請過來的,她受雇於王家隻不過是暫時的,所以行動言論不受王家限製,所以可以置身事外,或者可以不管不問。
對於個普通人來,得了五十貫銅錢,吃了頓飽飯,車接車送還不用幹活,應該是個大的好事了,可是人精的劉媽不是這樣看,或者不是這樣理解。
“這麵有事!”這個思維定了,剩下的就是要搞事了,就是要把事搞大,這樣才能得更多的利益。
一,王家沒有男丁;二,五夫人生男生女不一定;三,二夫人沒有男娃;四,五夫人生男娃對二夫人沒好處。
把這幾點聯係到一起,劉媽豁然開朗,這就是鬼,鬼終於找到了,她這個毒物也禁不住被驚呆——“這個二夫人真的好毒!”。
“哎呦呦,腿麻了,站不住了,哎呦呦。”劉媽邊邊萎縮下身子,一副腿麻要坐在地上的樣子。
“快坐在椅子上。”香菱趕緊道,她畢竟歲數,居然上當了。
二夫人錯神的一瞬間,劉媽已經脫離了二夫人的雙手,由香菱攙著坐在了椅子上了。
二夫人自然心知肚明這個老家夥的意思,可也不好明著趕走,畢竟自己的心思不敢見光。
劉媽媽不但坐下來,還把幾串銅錢放在了茶幾上,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二夫人索性回身坐回去,臉立刻冷落落的了,跟剛才的熱情判若兩人。
“哎呦呦,你我這老寒腿真是不拿勢,一到關頭就犯病,五夫人那邊還急等著我去接生呢,這個咋好?”劉媽捶著腿自言自語道,雖然是自言自語可是聲音很大,明顯是給二夫人聽的。
“哼,你這毛病真會犯啊,真是會趕時候哩。”二夫人譏諷道。
“病這個東西可不會找時候,病來如山倒,誰個能忍住哩。”劉媽依舊一副痛苦狀。
“,要我看啊,你這腿上的毛病,心的毛病才是大病,得看哩!”二夫人譏諷道。
“夫人真是神了,連病都會瞧哩,我還真有心病,這胸口啊一陣陣的疼啊,你看這著著還疼上了,哎喲,哎喲”
“老婊子!”二夫人暗罵了句。
“我去跟你盛碗熱湯吧,喝了就好了。”香菱不知蹊蹺,還當她真的鬧了毛病。
“那可好,謝謝姐姐哩。”劉媽媽道。
香菱剛想出去被二夫人攔下了,她知道今碰到了硬茬,或者是碰到了澇地草,還纏手了。
“香菱啊,你先出去下,我跟劉媽媽拉拉話。”二夫人吩咐道。
香菱出去了,劉媽還在那繼續哼哼。
二夫人想撤她嘴巴子的心都有,要這個二夫人在王家大院是個厲害角色,全家幾百號人,上到老爺,下到短工,哪個不被她收拾的老老實實服服帖帖,可是今是徹底沒轍了,完全受製於劉媽了,這就蛇一樣,被人家拿住了七寸。
“現在就咱倆了,有些話咱就挑明了吧,你看可好?”二夫人看香菱走遠了,問劉媽。
“好啊,我也不想裝糊塗。”劉媽身子一挺坐直,一點沒有剛才的病態。
“五夫人那邊咋個樣?”
“不好。”
“咋個不好?”
“橫胎。”
“厲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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