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讓高旎佳帶著弟弟跑去遠一點的地方玩，轉過頭來笑問：“什事啊？”

    樓上臥室，還沒驚喜完的高奶奶有些納悶的問：“懷了不是好事嗎？怎還愁眉苦臉的？”

    高柔和丈夫也就是年前結的婚，到現在大半年，日子過得滋潤，又是待在南方，皮膚紅潤細膩，有了身子後更是自帶柔光，一點看不出已經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這時卻蹙眉輕撫著腹憂道：“我這個年紀有了頭胎，總覺得不安。聽他媽，三十生頭胎已經算是高齡了。媽，您我這樣，對孩子會不會有什影響啊？”

    ……聽完妹夫的話，陸婉哭笑不得，“柔想得太多了，這能有什事？康卓，你可得她。”

    林康卓苦笑一聲自我取樂：“現在家柔最大，我基本排在生物鏈底層，什她也聽不進去啊，稍微重點，一句‘你又沒生過’就把我給頂的沒話了。每和我些什什案例，搞得我都跟著她心慌……所以才讓嫂子幫幫忙，有這個經驗，您話她總該聽一聽吧？”

    陸婉逗得直樂，看了看樓上，想到什笑道：“我看不用我來，媽就能搞定。柔哪是個憋的住話的人？這會兒估計正被媽教育著呢。”

    果然，不一會兒母女倆相扶著下樓，高柔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拖著姐姐把圍棋當五子棋玩的賤賤一眼看見，叫道：“姑姑！”

    高旎佳聞言抬頭，跟著激動的叫了一聲，太長時間沒見想得不行，站起來就往高柔身上撲，被奶奶一把拉住，“我的祖宗唉！穩點穩點，你姑姑現在可經不住這鬧騰！”

    “……！”畢竟內是個成年人，賤賤還在一臉懵逼的理解奶奶的話時，高旎佳已經瞪著眼睛望向姑姑的肚子，又順著向上瞅瞅姑姑幸福慈愛的眼神，腦子一蒙禿嚕出一句，“夫人有喜了？”

    沒經過變聲期的稚嫩聲音用一種奇異悠長的語調發聲，臨了還有些控製不住的破音，尾音幾乎要飄到花板上去，聽著十分滑稽。好像日常著話突然唱出來一句秦腔，令人驚詫又好笑。大人們全都沒憋住齊齊噴笑，高奶奶一邊笑一邊看看樓上的臥室門，關得嚴嚴實實不怕吵醒午睡的老伴，才放心的繼續樂。

    高旎佳意識到出了糗，尷尬的耙耙頭發。

    “你倒是會用詞！”陸婉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指著高旎佳樂得停不住，“看電視就學了這個啊？”

    高旎佳偷瞄著高柔的肚子，聞言放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十分配合的耍寶，振振有詞道：“那是因為這句話出現的次數太多了！隻要是個古代的，基本上都會有個白胡子老大夫這做，”著拉住高柔的手腕做個把脈的姿勢閉目沉吟一會，突然眼放精光放開手腕，像模像樣的後退一步屈身拱手，“哎呀真是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您有喜了！”

    一屋子人開懷大笑，唯有賤賤半懂不懂的盯著大人們看。

    高旎佳麵上開心，心中卻有些苦澀：直到現在，她才更加徹底的看清了前世姑姑嫁進的是什樣的狼窩。那群人步步緊逼，依仗的就是姑姑進門多年都沒能生下個孩子，奶奶思想傳統隻得忍氣吞聲就怕人家提出離婚，爸爸一心沉浸在工作什都看不到，爺爺當年已經……一切的一切造成了姑姑最後抑鬱而終。可這個胎兒讓高旎佳意識到，什生育困難根本就不該是姑姑背的鍋！

    一個正當年華的女人，就被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死死禁錮，至死不得解脫。

    高旎佳心堵得很，好想找著那男人蒙上麻袋掄一棍子。

    “佳佳，想什呢？又有了一個弟弟或妹妹，開心不？”

    高旎佳看著身旁手撫腹一身母愛光輝的姑姑，想到那時候女人每次看到孩時慈愛渴望的眼神，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開心。”

    ……真的，替你開心。

    賤賤這兩都不大安生，老想碰碰人家的手腕子，捏上一會兒就放開，兩隻爪子別別扭扭的並到一塊兒對人拱手，“恭喜恭喜……夫人有喜了！”一大家子人讓他恭喜了個遍，連第二的高旎佳都被他告知“有喜了”，家男人們俱是哭笑不得，偏偏一係列動作讓孩子做出來實在萌的引人|犯|罪，女眷全都縱著這熊孩子，高朗被“恭喜”後都隻能僵著一張便秘臉盯住臭子的屁股用眼神射擊。